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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向逸信正站在城南钱府门口,和所有登门拜访的客人一样,拉门环后,静待家仆前来。
开门的依旧是王二,向逸信自是不认识此人。
王二见对方仪容气度不凡,料想可能是个人物,约莫是来找大少爷或者宗祠那位的。便恭敬地问道:
“这位公子可是来寻我家大少爷的?”
向逸信一怔,他家大少爷?随即反应过来钱家大少爷应该知晓水玉的下落,便点了点头。
“公子名讳?待小的寻人向少爷通报一番公子即可随我进入。”
“在下姓向,名逸信,乃是白云剑门弟子。”
王二遣了个小厮通报大少爷,嘱咐他快点,便迎了向逸信在前殿等候。
向逸信也不急,只坐着等候。
那小厮脚程倒快,不一会儿便回来了。
“这位公子,少爷请你去前厅一会。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向逸信点头。“有劳。”
到了书房,一人背对着他站着。向逸信走上前去。
那人转身,露出一张清俊的脸,犹带着温和儒雅的笑容。
“钱少爷。”向逸信举手放至胸前行了个礼。
“这位便是白云剑门的向公子吧,不知公子来我钱府所谓何事?”
倒是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直接的询问,这大少爷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人,他原以为会先酸腐的客套一番。向逸信顿了会儿才答道:
“此番前来,在下乃是奉师尊之命前来询问水玉的下落。”既如此,他也只好来直接的了。
钱君成闻言皱眉。
向逸信见对方神色不对,当即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不便告知?”
钱君成略微思索后说道:“关于水玉的事情,向公子可去询问我太爷爷,在下知晓的也不多。”事实上水玉的下落太爷爷已经告诉先前那位道长,只是牵扯到白云剑门,钱家和白云剑门的纠葛他也不是很清楚,不便多说,还是让太爷爷与他说清楚吧。
向逸信察觉钱君成有所隐瞒,却也同意了。“不知那位钱家长辈在哪?”
“我这便带你去。”
“劳烦少爷。”
钱君成便带着向逸信前往宗祠小院。
一进院子,向逸信便察觉到了森森鬼气,身上的剑颤抖不已。
眼神犀利地看向钱君成,对方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小辈,不必如此戒备,老夫就是你要寻的人,或者可以说是鬼。”
一个沧桑的声音传至向逸信耳边。
抬眼一看,却是一名与钱君成有些像的年轻男子正漂浮在半空,浑身笼罩着黑雾。
钱昆仑看了眼向逸信身上的佩剑。
“白云剑门?那个隐世剑宗倒是与我钱家渊源颇深。”
向逸信终于相信眼前这只鬼就是那位钱家长辈,朗声道:
“前辈这番话,想必知晓我白云剑门与钱氏的关系,晚辈此番前来乃是奉师尊之命来询问一样事物,不知前辈可否告诉晚辈?”
钱昆仑浅笑,这小辈倒是有意思,一点不像几十年前他遇到的剑门弟子,无礼蛮横,直让他感慨白云剑门后继无人,气数已尽。
“小辈,老夫知晓你要问什么?只是那奇物已经不属于钱家,老夫之前就将此物所在告诉了他人。”
什么?竟已被人抢先一步,向逸信不死心,又问道:
“前辈可否告知晚辈,得水玉者何人?晚辈的师兄正遭受病痛折磨,亟需水玉治疗。”
钱昆仑摇头。“无可奉告。”
姓白的那位道长好歹于他钱家有些恩情,他自然不能让他置于危险之中,况且这白云剑门虽千百年前与他钱家交好,可自剑门祖师和钱氏先祖离开后,白云剑门和钱府关系就越来越淡,现如今已是生疏不已,更何况钱昆仑见识过近百年来白云剑门的蛮横,门风日益败坏,实在不愿与之扯上关系。
他也不怕白云剑门来报复,钱家除了他一族皆是常人,自诩除魔卫道的白云剑门没什么借口还动不了他们。
向逸信知晓再问下去无益,看来注定无功而返了,便道了声告辞离开。
钱君成送他出门,顺口安慰了几句。
“向公子不必介怀,世间奇药繁多,或许还有其他可以治疗令师兄的药。”
“多谢,在下这便走了。”向逸信满怀心事,匆匆道别。
另一边,白默流仔细查看小地图,发现地图上真的有标记,这说明……打开任务面板,成功打开了后,白默流发现果然任务面板又更新了:从苍云山脉中取得水玉。总觉得这任务面板是跟着他的状况一路变化。
“默流,怎么了?”
白默流摇头示意没事,接着领着花子期直奔地图上的标记处。
在花子期不解的眼神中,白默流伸手。
“铲子。”
花子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药铲,交给白默流,一直憋着的阿瓜趁此机会爬了出来,一溜烟爬上白默流的肩膀。
白默流没有表情变化,却是轻柔的挠了挠阿瓜的下巴,“好久不见,小家伙。”
阿瓜舒服的直呼噜,这感觉和主人挠他时很像呢,哼唧哼唧着,就想睡觉了……
没过多久阿瓜就阖上小眼睛趴伏在他肩上,肉肉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眼看口水快流出来了,花子期赶忙把它塞回布袋。真是太丢人了,简直像是猪一样。
白默流心中失笑,随即开始动手一铲一铲挖掘,花子期收回阿瓜后又拿出一把小药铲,跟着挖起来。
很快,白默流感觉到铲到了坚硬的物体,和花子期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用手刨开剩余的泥土。
入目的是一只通体朱红色的盒子,材质两人都看不出来。
白默流顿了一会儿,才拿起盒子,却没有打开。
擦尽了尘土后小心收好,两人默契的回走。
路上白默流突然想起一件事。
“子期,你被召唤来白云剑门可是为了救人?”先前听他提起过,白默流便顺口问道。
花子期点头:“没错,白云剑门现任掌门的大弟子在外与人夺宝受了重伤,便让与我有些交情的向逸信请来了我。”
接着他似乎想起什么,笑得狡黠:“不过那家伙到现在还躺着起不来。”
想起花子期出神入化的医术,白默流不解道:“这却是为何?”
“因为我不想救他。”侧目观察白默流的表情,“梅延,就是我要救治的那人,他曾对我无礼。”
花子期没说的是,他其实早把梅延治好了,只是对方一醒来就惹了他不快,就又把他放倒了。对向逸信和掌门却说是伤重难治,还需慢慢来。
说起来那梅延受的伤也颇为奇怪,费了他不少时间才成功治愈,结果他一个生气就打回原样,他的毒可没那么容易让人察觉,就让那家伙在虚弱一阵好了。
紧盯着白默流的表情,就怕白默流因为这对他不耐厌烦。
白默流却很平静的说道:“即是这样,不救也罢。”
“只是,子期,这样不会损害你的名声吗?”
没想到默流非但没因此对他不满,反而担心他,花子期顿时高兴极了,差点抛下往日温文尔雅的面具,想要拥他入怀。
好在他克制住了,只是对着白默流笑。
两人相携回程。
回去的时候因为熟悉了路径,节省了不少时间,没多久就到了白云剑门的山门。
却恰好遇见了同样赶回来的向逸信。
向逸信神情虽淡,却被花子期看出了一点失落。
“向兄,可是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决?”
向逸信虽与两人私交甚好,宗门之事,尤其又牵扯到了水玉这等奇物,不便多说。因而他只是摇了摇头。
花子期见他不欲多说,也不自讨没趣,与白默流一同告辞。
向逸信目送两人离去后,独自一人去往白云大殿。
一进门向逸信便自觉跪在地上,腰板挺直,目视前方。
“师傅,弟子无能,未能获得水玉下落,请师傅责罚。”
座上的傅假宇神情冷淡,闻言似乎有些不满,却也不提责罚之事。
“难道此番下山,你竟是一点消息都未探听到?”
为了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向逸信低头答道:
“弟子只知道水玉的下落已经被他人知晓,并且看钱家的意思,似乎是让那人接管水玉。”
傅假宇怒容顿现。
“这钱家当真不知好歹,水玉原是我白云剑门祖师爷所得,他们竟敢如此,拱手送人,当真可恶!”
向逸信没有搭话,低头跪在原地。
好半晌,傅假宇才淡淡开口:“起身吧,此事也不全是你的过错。钱家既已将水玉送人,想来也是最近的事情,你去查查钱府近期发生的事情,或许可以找出那人。就当将功抵过。”
“弟子领命。”
出了殿门,向逸信便是一脸云淡风轻,也不急着下山,只缓步朝弟子房走去……进殿门前隐隐的忧虑失落不见了踪影,路过的某个小弟子看着向师兄的背影,觉得好像有什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