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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羽诊治过后,用一块白布擦拭着手,温声如玉:“王爷,我这还少一味最重要的引子,睡火莲,此花每年只开七天,生长在西凉国,是西凉国的国花,想来这干制的花瓣,也只有西凉国皇宫贵族才有,有了这味药引,才能将季小姐救活。”
白千羽温眸直探入子玉琥珀色的眸中,听说,只有西凉国的皇族才会有这么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白千羽深深的望着那眼眸,紧抿着红唇。
西凉国地处南边,气候温宜,因着是女尊国家,女子掌权,所以女子的地位要高于男子,这也是众多被皇权压迫的女子想要去的国家。
子玉默了几秒,“这个,想来先生能做得到吧。”
与他有一样的眸子,并不难猜,白千羽应该是西凉国的皇族中人。
白千羽轻笑一声,抬起手来,宽大的衣衫下,更显得他瘦弱,与子玉站在一起,足足比子玉矮了一头,他纤纤一指,嘴角带着几分玩乐:“我与你是一样的,并不是西凉国人,所以,王爷得速速去西凉国一趟了,放心,在这之间,我会将季小姐照顾好,王爷无需担心,何况王爷有这么一双眸子,西凉国的守卫是不会敢拦你的。”
这时间是耽搁不得,子玉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就是便赶往西凉国。
待子玉离开之后,白千羽就暂时住在了府上,季锦每日喝药,脸色也渐渐有了红润,只是仍是未醒。
他站起身,左瞧瞧,右瞧瞧,一双眼睛,全盯在季锦的脸上,有模有样的摸着光洁的下巴。点点头,自言自语:“相貌还是不错,难怪王爷他会着迷。”
白千羽寻思了会,伸手将隐于季锦头顶的银针拔出,然后坐在床边等了一会。片刻。就听见了动静。
他俯下身子,笑吟吟的看着季锦,见季锦缓缓睁开双目。他大叫:“你醒了。”
季锦被离她不到几厘米的人脸吓了一跳,胸口起伏,咳嗽了几声。定下神来,她环视四周,不同于她屋子里的布局,就连眼前这白衣男子都是她未见过的,她脑中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她在书意院昏迷的那一刻,之后的事情便都不记得了。
白千羽退后几步,给季锦递上参汤。想不到银针一拔,醒来的这么快,白千羽抿了抿唇:“你身子还虚,将这喝了,驱寒。”
“我这是在哪?你又是谁?”季锦警惕的看了一眼白千羽手中的参汤,处境不知。她不得不防。
白千羽撇撇嘴角,瞪了季锦一眼:“你还怕我下毒不成,这是武平王府,我是白千羽,还给你娘治过病呢。给,赶紧喝了。”
季锦愣了几秒,听这个语气,他真的是白千羽?她还以为再也醒不来了,这几日,她一直陷入黑暗之中,怎么也逃脱不出来,她看向白千羽:“子…王爷呢?这既然是王府,怎么不见王爷。”
“你说他啊,去西凉国给你取药了。”白千羽摆摆手,满不在乎的张口说:“放心,他不会有事,西凉国的人还不敢伤他。”
这话季锦更是不信了,她低眼看着自己完好的身子,“我已经醒了,他还去取什么药!你究竟是何人!”
“诶,你这人,怎么和你说呢,等他回来你便知晓了,不过我还要与你说一件事,好证明我是神医白千羽。”白千羽一甩衣袖,潇洒的坐在木椅上,温和的说:“你现在虽然醒了,可你的体内还隐藏着一种蛊,这也是我刚发现的,这个蛊毒,难啊,难!也不知道你是被什么人害了,竟然给你下这种蛊毒!”
白千羽衣袖一甩,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季锦闻之一震,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用的胭脂香味,她将白千羽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他唇红齿白,五官偏柔,笑起来时,还有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蓦地,她愣住了,赫然发现他竟然有一双与子玉一样的琥珀色双眸,岂不怪哉。
见季锦游神,他在季锦眼前晃了晃手:“季小姐?想什么呢?你认真听了我与你说的事情没?哎……”
“嗯?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白千羽无奈的垂着脑袋,只好将原话又与季锦说了一遍:“你中了蛊毒!蛊毒!”
“怎么可能!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除了畏寒,从未有过什么不适,怎么会中了蛊毒,这……不会是看错了罢。”
芙蓉缎子锦被紧紧抓在手中,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季锦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蛊毒,她仔细回想,也并未找出半点端倪。
白千羽眉头小皱,他也怕看错,所以并未与子玉提及,准备先探探季锦的口风,哪能想到季锦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暗咒一声:“此蛊毒名为谎蛊。”
“谎蛊?”
“不错,此蛊是以饭菜入蛊,当饭菜进肚之后,就会变成蛊,留在你的体内,此蛊的作用便在于,蛊主问你问题时,若你说了谎话,那蛊虫会一点点的咬噬你的血肉,直到你说真话为止,所以称为谎蛊,你可有猜测,是谁给你下的这等毒蛊。”白千羽端正了脸色,一字一句的说着。
以饭菜入蛊,每天都要吃饭,这怎么能猜测的到,刘姨娘?她摇摇头,刘姨娘此前一直居于宁之院,而锦秀院里的丫鬟,除了珠儿,皆是她的人。说起珠儿,也不像是她,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还不至于对她下这样的蛊,突然,她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场景,梅园!
当时被召进宫时,未能见得皇后的面,在梅园除了学习宫里的规矩外,那便是吃东西,几乎每天要吃好几顿,而且最后那一顿,是秦嬷嬷硬让她吃进肚的,之后便莫名其妙的放她出了宫。
尤震东也说过,皇后那样心狠手辣之人,不能白平无故将她召进宫中而什么都不做,这毒蛊定是她让秦妈妈下的。
至于目的……难不成是日后想要从她的嘴里套出子玉的消息来?难怪皇后会赐婚于她,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季锦下意识的抚着肚皮:“此蛊没有可解之法?”
白千羽顿了顿,说的时长,口有些渴,他将一杯茶水饮尽,方道:“这解法不是没有,若是蛊主死了,这蛊虫自然也会死。”
蛊主,季锦也不清楚是谁,也许是皇后,也许是皇后手里的人:“难道只有这一种?”
白千羽一副不想回答季锦问题的样子,他翻了翻眼皮,揶揄道,“其他的法子?其他的法子可比这个难的多!你可听说过肥遗?!”
肥遗?诚然,季锦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有肥遗这一说,她窝在锦被里,身子侧靠在木架后:“那是什么?”
白千羽轻咳一声,顺了顺嗓子,若不是看在季锦是子玉喜欢的人,他才不会和她废话那么多!他道:“肥遗,你未听说过,也在情在理,这肥遗,只有在上古的书籍中出现过,至于这书中记载是真是假,这就不得而知了,肥遗乃是一种奇异的蛇,居于太华山上,有两个身尾,一个蛇头,不光是这些,还有六足和四只翅膀。书上记载,吃了肥遗,能将肚子里的蛊虫杀死,只是谁知道现如今还有没有肥遗的存在。”
季锦不禁一笑:“蛇怎么会有足,你说笑呢罢。”
季锦在群白山又不是没有见过蛇,蛇怎么会有足呢,她暗自摇摇头。
白千羽瞪了一眼,下意识的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道:“说你不懂你还真不懂,都说了,是肥遗乃是一种奇异的蛇,何况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白千羽话说的不错,无奇不有,她重活一世便已经是一奇事了。只是她的目光却落在白千羽的脚下,刚才那一跺脚,将季锦震惊了,那模样,季锦不由的起了一身寒意,再加之先前他身上所散来的香气,季锦挑了挑眉头,上下打量着白千羽,试探的张了口:“想不到远近闻名的神医白千羽,竟然是一个女子……这才是奇事,奇事。”
“你……”白千羽双目圆鼓鼓的瞪大,左顾右盼,竟然的捂着嘴,见四下无人,鬼鬼祟祟的往季锦这边走,隔着手掌,她悄声道:“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她猜对了,白千羽真的是女儿身,她撇了一眼白千羽,淡淡的说:“你身上的香气那么重,哪个男子会用女子的胭脂香粉,除非……”
“除非你是断背山。”
白千羽刚灌进的一口水,全然喷出,咳嗽道:“我可不是!”
季锦笑了笑,一直坐在床上有些累,想要下地走动走动,抬了抬退,却发现腿脚完全不听使唤,她张了张口,手指着自己芙蓉锦被下的双腿:“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能动。”
白千羽讪笑一声,“不是与你说了,你还未大好,来,我扶着你先躺下。”
其实白千羽是暂时先将季锦的寒气渡到了腿上,这才使得季锦腿脚仍旧僵硬,而上肢却无碍。
白千羽上手将季锦扶好,替季锦盖好被子,见季锦一脸凝重,她道:“放心,等王爷将药引带回来就无碍了。”
话罢,又将银针插入季锦的头顶,季锦张了张口,刚想要说话,却又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