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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发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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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曦一拉开门,看见娴妃的表情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退后,手臂一紧,顿时就被拉出了房间。

    红眉简直快吓死了,惊呼出声,“小主子!”幸好她的喊声并没有引来刺客的注意,顾曦甩不开手臂上的禁制,被娴妃一把拖着走。

    他踉踉跄跄跟在后面,不断的扯着手臂,但是娴妃捉得死紧,他又是小孩身量,根本挣脱不开。只见娴妃拖着他,就往侍卫和刺客正在激战的方向走去。

    顾曦皱了皱眉,虽然很丢脸,但是没有其他方式了,因此他低下头,使尽吃奶的力气,狠狠的咬向娴妃捉住他的手臂。

    娴妃没有料到顾曦会突然攻击,手臂一吃痛,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顾曦见机不可失,抽回手臂猛地快速转身就往回跑。

    但是他的小短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娴妃,虽然娴妃是个女人,还是个穿着长裙的女人,但是那腿长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娴妃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赶上了顾曦。

    她伸出手,正想揪住顾曦的后领,顾曦突然蹲了下去,伸出一腿用力往后一扫,娴妃没有防备,被他的小短腿一拌,跌了个狗吃1屎。

    顾曦偷袭成功,当即跳起来继续跑,好不容易冲回房间门口,看见红眉傻在那里,不悦的皱了皱眉,遇事只会尖叫的宫女,要来有何用。

    因此他不理会红眉,快速的钻入房里之后,“碰!”的一声便关紧了门扉。此时越来越多的侍卫来了,刺客见情况有变,也不恋战,快速的撤退了。

    等到刺客跑光后,得到消息的顾炀也来了。

    顾炀很愤怒也很惊讶,今天家宴上才刚宣布要立太子,晚上就有人来刺杀太子,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来的时候,只剩下满地的刺客尸体,有的是被击杀,有的是眼见跑不掉,不想被捉住严刑拷打,所以服毒自杀了。

    不过满地的尸体中,有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很突出,也很显眼,他眯了眯眼,开口问道:“那是谁?”身旁侍卫长立刻上前一步,“回陛下的话,那是娴妃娘娘。”

    “……娴妃?”顾炀挑了挑眉,走上前去,发现对方背后被砍了一刀,鲜血淋漓,双眼大睁着,可是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娴妃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负责保护娴妃的是谁?!”顾炀一见娴妃的模样,立刻沉下脸来冷声问道。

    几个侍卫白着脸,跪下请罪,顾炀看都没看,大手一挥,全部都推出去砍了。然后又命人马上将娴妃扶回宫殿,召来太医诊治。

    等到安置好娴妃之后,顾炀才匆匆地回到顾曦的宫殿,此时顾曦的宫殿前后都是侍卫,将宫殿守得如铁桶一般,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顾炀来到顾曦的房前,守在门口的,是顾炀派到顾曦身边的影卫,影卫一看见顾炀,立刻跪下请罪,顾炀抬起一脚,就将人给踹了出去。

    “自己去领罚!”顾炀冷声说道,全部的情形他已经听影卫的队长,以及侍卫的侍卫长报告过了,守在顾曦身边的这一个蠢蛋,竟然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踢了一脚不解恨,又狠狠的踹上两脚,才深呼吸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清了清喉咙,他抬手敲了敲房门,“顾曦,开门。”

    门内的顾曦瘫软在地,还有些心有余悸,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许多人在他面前死去,他们的身上溅满了鲜血,脸上带着不甘,一个一个倒在他的面前。

    他的双手还在发抖,双腿也在发颤,要不是对方疏于防备,没想到他一个小孩可以逃脱,是不是今日的他,也会命丧刀下?

    正当他觉得浑身发凉时,门外传来一道嗓音,这时他才发现,门外的动静停了,他微微侧着头,倾听着门外的声音。

    “顾曦,开门。”顾炀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丝毫的不耐,顾曦这才放下心来,顾炀来了,那么表示一切都安全了。

    他想站起身去开门,却发现自己的腿还是软得不象话,他咬咬牙,在心里不断默念着,顾曦,你可以的,快站起来!

    然后深呼吸,手掌撑地,一鼓作气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扑向门扉,拉开门见到顾炀,眼眶顿时一红,下一秒就扑向了顾炀的怀里。

    顾炀下意识张开手,接住朝着他冲过来的顾曦,对方小小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肩膀还在不断抖动着,他的心里不自觉的变得柔软。

    “没事了,别怕,父皇来晚了……”顾炀温柔的安抚着他,甚至伸出一手,在对方的背后笨拙的轻轻拍着。

    “父皇……”顾曦瓮声瓮气的喊着,眼睛里的泪水怎么都控制不住,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他埋在顾炀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除了今晚受到的惊吓之外,还有之前三年被困在冷宫的无助,更多的是,来到这个世界的彷徨和惊恐。

    和顾炀不同,顾曦穿过来的时候,身体原主只是个两岁的小娃娃,纵使他的心智成熟坚定,但是被困在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躯体中,又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冲击和惊慌只会比顾炀多。

    他要适应新的身体,适应自己明明是个大男人,外表却只有两岁的落差,还得时时提醒自己,不可以露出马脚。

    尤其是,顾炀继承了身体原主的记忆,但是顾曦没有。

    顾曦从醒来到现在,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身体原主的记忆,或许是因为小孩子太小了不记事,所以顾曦才会没有原主的记忆。

    如此一来,他要融入这个世界,就要比顾炀多花一点时间。

    只是顾炀的彷徨无助,或是心理的压力,可以藉由打骂宫人抒发出来,但是他心里堆积的压力,却是无处发泄。

    也是因为这样,今天晚上的刺激,只是一个导火线,将他积了六年的委屈,瞬间都点燃了。若是在其他人面前还好,可是在素来疼宠他的顾炀面前,他的委屈更甚,一哭就一发不可收拾。

    顾炀抱着他,任由他尽情的发泄,心里有些叹息。他也能猜到顾曦如此失态的原因,看来对方真的是憋太久了。

    他一边抱着顾曦,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若换做是他,穿成个两岁的小娃娃,被关在冷宫里这么多年,可能早就崩溃疯掉了。

    也不晓得顾曦是怎么撑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似乎闪过一丝抽痛,顾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刚才的抽痛,难道他这具身体,有心脏病不成?

    他纳闷的抬手按了按左心口,莫非身体原主会死去,是因为心疾发作?

    还没等他想完,顾曦的呼唤让他瞬间回过神来,他低下头,望着对方红通通的双眼,有些失笑,“你是我大楚国的太子,怎么可以哭鼻子呢?”

    顾曦哭得都有些打嗝了,听见顾炀有些责备的话语,脸上闪过一丝赧然,顾炀刮刮他的鼻头,笑着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男子汉大丈夫,成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孩儿知错,谨遵父皇教诲。”顾曦乖乖的认了错,顾炀抬手摸摸他的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不管怎么样,看着顾曦向他低头,总是能让他心情变好。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会动不动捉弄,或是折腾顾曦,但是偶尔腹黑一把,还是挺有趣的,况且只要想到以前那个见了他,就用鼻孔对着他的段曦,此时乖巧的顾曦,更合他的眼缘。

    他带着顾曦进入房间,唤来太医替顾曦检查一遍,就怕对方伤着了会碰着了,幸好太医说只是惊吓过度,没有外伤,才让顾炀放下心来。

    顾炀陪着顾曦,直到他入睡了,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寝殿。一回到寝殿,影卫的队长已经跪在里面了,他没有叫起,径自唤来内侍更衣,然后捧着一卷书册,坐在榻上悠闲地翻着。

    过了许久,他才淡淡的开口,“娴妃的情况如何?”

    “回陛下的话,娴妃娘娘伤势过重,恐怕撑不过今晚。”队长恭敬的回答。

    “孤是问,真正的娴妃呢?”顾炀瞥了影卫一眼。

    “回陛下的话,属下无能,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影卫低下头请罪。

    “看来对方已经出宫了。”顾炀思忖着说道,须臾,才又开口,“去查查,今天晚上的刺客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失职的直接杀了。”

    “是。”影卫队长领命而去,顾炀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明明让影卫守住皇宫,今天晚上却还是让刺客跑了进来,看来果然不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就无法放心呢。

    影卫中,肯定出了内奸。

    他沉着脸,站起身走到桌案旁,手指轻敲桌面,影卫是历来每任帝王的专属护卫,本应该只效忠于大楚国的君王,但是之前的顾炀根本没有动用过影卫。

    影卫蒙尘许久,接触过什么人,他一概不知,今天顾曦的遇袭,敲响了一记警钟,他得有自己的人手才行,得培养自己的心腹。

    思考一会后,他抽出关于娴妃的记录,一页一页仔细翻阅着,没多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不是娴妃演技好,瞒过了影卫,而是影卫替她打掩护呢。

    “负责监视娴妃的影卫是谁?”他淡淡的开口,守在身边的影卫立刻恭敬的回答,他冷声说道:“将人带过来。”

    “……启禀陛下,影五已经失踪了。”守在顾炀身边的影卫,跪在地上禀报着。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孤?”顾炀心头火起,抄起桌案上的砚台,便朝影卫狠狠地砸过去。

    可怜的影卫不敢躲,硬生生挨了一下,额头立刻磕出伤口,墨水夹杂着鲜血,流了影卫一脸,红红黑黑的好不骇人。

    “给孤说清楚了!”顾炀气得大拍桌案,影卫赶紧将事情报告一遍,原来是刚才顾曦遇刺之后,影卫队长想将监视娴妃的影卫找来,责问对方为何放任娴妃乱跑时,才发现影五不见了。

    队长立刻下命让其他影卫去找,却没有找到人影,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顾炀,就被顾炀派出去办事了。

    看来内奸就是影五,顾炀紧皱眉头,心里实在是呕得很,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有这般阳奉阴违的属下。

    而且影卫不是普通侍卫,是直接关乎到帝王生命的暗卫,影五的背叛,让顾炀对影卫的忠诚度,蒙上了一层阴影,不再是全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