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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卓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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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逍遥心中甚是苦涩,萧慕云不愿岀口相询,却让马行空来打听柳宫文的生死下落,想是这回她心中对于折德守芥蒂很深。

    想起折德守所言,只怕这一生都难以听到萧姑娘喊我一声折大哥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话语,一时间顿觉心酸。

    又想眼下柳宫文已死,萧慕云或是能解开心结,便想下榻外出寻萧慕云谈话,气机尚未慢复,依是无力站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闭目沉思,思索着如何能让萧慕云放下心结,不知不觉中却是睡了过去。

    想是知道洛逍遥何时会恢复气机,到了辰时,便有侍女将洗漱用品及一套绸衫送入毡账内,关上帐扉告退而去。

    洛逍遥便下了矮榻,一番洗漱换装,刚走出毡帐,只见萧思温、卓武二人从东花园庭门转了进来。

    一见洛逍遥,二人趋步迎上,萧思温躬身见礼道:“洛公子出手替思温报了杀父之仇,思温铭记于心,他日定当图报大恩。”身侧卓武亦是随礼躬身。

    洛逍遥但见萧思温与卓武躬身行礼,急忙避之不受:“柳贼曾害我师门长辈,家师亦是想杀之而后快,逍遥理当诛杀此贼,万不可如此见礼。”

    卓武但悔当初不应与马行空劝阻穆道承杀柳宫文,以穆道承的身份前去护卫府,即如燕仲长,也未必敢去阻拦他杀柳宫文,闻言脸显悔恨,“是卓某害了师兄……”

    萧思温想是知道他曾劝阻穆道承之事,摇了摇头道,“此事跟师叔无关,不必自责。”

    卓武默然不语,脸色愈见愧疚之状。

    “先父不幸……慕云心中悲抑,或有脸色示人,洛公子勿放心上,待将先父奉安事宜,思温自会劝慰于她。”他自也知道因折德守之故,萧慕云与洛逍遥二人有了别扭。

    洛逍遥但想他或是能让萧慕云消去气恼,心中一喜,忙道:“逍遥未曾有见恼师妹之意,萧兄但请放心。”

    萧思温点了点头,“如此多谢了,今日诸多官员前来吊唁,洛公子有事可寻樊供奉差遣,思温告退了。”

    洛逍遥本欲去厅堂寻萧慕云,听了萧思温之言,但觉此时却是不便前去打扰,便是点头道:“萧兄且忙去……”

    待萧、卓二人告退离去,洛逍遥只得回到了毡帐静坐调息,日间都是侍女送来饭菜,却也不见萧慕云身影,用过晚饭后不久,便见马行空进入毡帐,打坐调息的洛逍遥忙下榻相迎,在毡毯上席地陪坐。

    “雁北师弟英年不测,萧宰相又颇重汉俗,陵地讲究诸多,故明日先将灵柩暂置寺中,恐要半年后方能安葬。”马行空抚着长须言道。

    契丹人葬俗原本崇自然风化,再将骸骨火化归土,待得了幽云十六州后,却是大受汉俗影响。而萧雁北身份尊贵,其兄萧敌鲁特意询了上京中的风水术士,决定半年后再择吉日进行安葬。

    “那晚辈半年之后……再来送萧伯父最后一程。”

    “届时恩师亦是能见雁北最后一面……唉。”马行空摇了摇头叹道。

    但提及穆道承,洛逍遥便道:“自晚辈到六棱山至今已是月余,穆师公……怎么还未归来?”

    马行空本是担心,但想楚南风一诺千金之人,应是会去寻找穆道承一起查访龙从云,而以穆道承与楚南风二人联手,当世之中绝无对手,想到此处也自心安。便道:“恩师行事讲究随缘,二十余年前去了太白山,一住近年,害了老夫师兄弟几人亦是担忧,哈哈……或是三五日后归来也未可知。”

    当日楚南风与马行空二人轻描淡写的言及穆道承去向,洛逍遥自也未去注意,但觉穆道承或如马行空所言,遇上有缘之人而驻留行程,便点了点头,“那晚辈明日就去山庄等候穆师公归来。”

    “如此也好,慕云事后想必亦会去往明月山庄……”马行空也是看出萧慕云与洛逍遥二人生有情愫,亦是希望二人能结成眷属,可惜萧雁北身亡,当下自是不宜言及,顿了一下,言道:“关于雁北不测之事……其中颇多干系,贤侄你可曾想过柳宫文为何要陷害雁北师弟?”

    洛逍遥一愣,这个问题亦是在他心中生有疑问,一直想不通柳宫文为何自断后路,下毒害死萧雁北,闻言便是摇了摇头。

    “老夫亦是想不通,不过以思温对官场险诈的了解,此事恐是与……耶律宗武有关,只是柳宫文已死,即使有所思疑,却是无法证明……”

    南京留守之职,若非萧思温娶了燕国公主,便多半是耶律宗武所得,萧思温等人便是猜想耶律宗武心存嫉恨而指使柳宫文,伺机陷害了萧雁北,若非如此,纵使借十个胆子,柳宫文也是不敢下手害人。

    谁知柳宫文恰恰是为了自保,心恐洛逍遥与萧慕云走了太近,萧雁北父子俩会为了萧慕云岀卖他,才出此下策。

    但想护卫府因柳宫文私仇被楚南风、武望博两度硬闯,损了不少高手,若非耶律宗武袒护,柳宫文很难能在契丹立足,若说他报恩耶律宗武害了萧雁北,是大有可能,洛逍遥不禁点了点头,未知这一番猜测,日后却是惹了一大风波。

    翌日清晨,洛逍遥来到萧府西苑临时搭建的灵堂,随着陆续而来的官贵在萧雁北灵柩前跪拜吊唁,萧思温、萧慕云与一众亲人自是一一答礼回谢。

    望着跪伏在地的萧慕云,洛逍遥心知此时不能打扰于她,便与樊供奉知会一声,辞别去了明月山庄。

    两日后午时,却见樊供奉只身匆匆而来,未待洛逍遥询问,拱手见礼道:“樊某随小姐一同从云州过来山庄,不意在半路上小姐改了主意,说是要前去江南寻找楚先生他们,樊某劝阻不得,小姐亦不让跟随左右,故赶来相告公子……”

    洛逍遥一怔,他本想柳宫文已是诛杀,萧慕云应会理解自己苦心,当下听了樊供奉之言,知她仍是对自己相护折德守心结难放,不禁长叹一声,脸露苦笑。

    “小姐与都统大人父女情深,虽说柳贼已被诛杀,但都统大人毕竟是没于折德守手上,纵使恩怨分明的男子也会心生芥蒂……若有楚先生他们的劝慰,时日一久,小姐悲恨之情应会消去。”

    洛逍遥但想樊供奉所言不无道理,无奈的点了点头,问道:“那她与先生何时分开?”

    “大致有一柱香时光。”樊供奉望了一眼洛逍遥左肩,“公子肩伤未愈,若是要追赶小姐,樊某的那匹坐骑脚力甚好,公子自可驰去便是。”

    萧思温知萧慕云心情不好,故遣樊供奉追随左右照顾,此下被萧慕云遣开,樊供奉担心她有所闪失,自是希望洛逍遥能快马赶上萧慕云。

    洛逍遥肩伤本不严重,只是追杀柳宫文之时,疾纵奔波,牵动了伤口以致拖延恢复时间,若要追上萧慕云,是需一匹快马,闻言之下也不客气,便与樊供奉拱手作别,疾驰追赶萧慕云而去。

    一一一一

    韶州城内有一府邸的中庭厅上,齐舟生坐在正中太师椅的右首,脸显尴尬之色与左首的一位妇人言谈。

    这妇人发髻高盘饰着步摇,身着蓝色碎花对襟衫裙,不胖不瘦,皮肤甚白,姿色中上,鹅蛋形的脸上长着一双妩媚的眼睛,却是韶州别驾卓青莲。

    她大齐舟生六岁,应是养优处尊之故,保养甚好,看上去倒是比齐舟生年轻。听着齐舟生讲述许闻香母女逃回的过程,卓青莲媚眼一笑,“若说喜欢孩子,妾身身为女子,更甚于夫君。可惜当今圣上不喜朝堂官员有子女羁绊,并非妾身不愿与夫君你添丁……”

    “当初劝夫君就在韶州收养一两个孩子,可夫君非要……哎,妾身心愧夫君,才见允将夫君与那渔妇所生的孩子接来。”口中的渔妇自是指许闻香无疑。

    “嘿嘿,未料却弄成这样局面……”顿了一下,望了神色尴尬的齐舟生一眼,又道:“妾身奉旨前去楚地监军,唯恐夫君负了妾身爱意,途中着人与书夫君,却是发生如此变故,想来是妾身在夫君心中不如那渔妇……唉。”

    “夫人何出此言,并非为夫故意为之,只是翠儿自出生……”齐舟生慌忙解释道:“自生之后从未与为夫见面,故而为夫想先留下闻香……她母亲相伴,待翠儿与为夫相熟,再依夫人书信行事。”

    卓青莲格格一笑,“想必是夫君不舍吧?夫君也曾领兵灭冦,应知后患之祸,而并非妾身容那渔妇不得,而是为了夫君着想。”

    “夫君这折冲都尉一职,是妾身费了诸多心思才谋取到手,夫君的岀身门第、战功妾身都编好报与朝廷,此下突然又冒出一个夫人,这欺君之罪,恐是你我都要……”

    齐舟生脸色顿红,讪讪一笑,“夫人想的周到,是为夫愚钝,望夫人见谅……此事到此作罢,就依夫人当初所言,日后有缘收养一两个女孩便是。”

    “嘿嘿,害怕啦……”卓青莲讥笑一声,“听夫君所言,那替渔妇岀头之人是抱丹境?”

    “当日受那人所伤,营中的陆、林两位供奉皆是无法解开那人的手法,后来又一同前去仙女湖……与那人见面,两位供奉皆是认为他已入抱丹之境。”

    卓青莲皱了一下眉头,“那人与渔妇是何关系?夫君不是说那渔妇只有三脚猫功夫吗?怎么就能胜过夫君了……?”

    齐舟生举?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端起案几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摇了摇头道:“六年多来,为夫从无与许闻香通信……对于那人的身份,以及她从何处又学了剑法……为夫确是不知。”

    “夫君说与那人是在途中客栈遇见,夺走齐翠之时都未出手,到后来夫君想杀渔妇之时才出手制住了夫君,应与那渔妇不熟……”卓青莲顿了一下,沉吟道:“受他喊出招式名称指点,渔妇才击败夫君,想必是从那渔妇的招式看出来历,才岀言相助,应是渔妇师门之人。”

    卓青莲言罢,沉思片刻,媚眼一睁,望向齐舟生,笑道:“那齐翠……夫君真的是放下了?”

    齐舟生顿时一愣,不知卓青莲此言何意,脸露惊疑未敢作答。

    “呵呵,那渔妇身后有人,难道我堂堂韶州别驾就没有抱丹境之人相助?夫君你带齐翠前去赴约之时,是在何处遇上那人?”

    齐丹生怔了一下,“是在为夫……哦,不,是在许闻香所住的房舍不远之处的湖边。”

    “那明日着人前去查探究竟,看看那人是否还住在渔妇宅中……若是那人离去,便可再将齐翠夺回。”卓青莲嫉妒心本强,又极好面子,却是不想输与她看不起的渔妇许闻香。

    齐舟生但知楚南风身手了得,想起他警告废掉武功的言语,心中犹是害怕,当下卓青莲支持他去抢回齐翠,心中却是惊多于喜,而以他所知,卓青莲并无有认识的抱丹境之人,不由得惊疑道:“即使将翠儿夺回,万一那人寻来……如何是好?”

    “前日夫君新置别院的仆人知道夫君的真正身份吗?”

    “除了陆供奉与陈管家,其余仆人都是新招买的,为夫当初只是编了个牙将身份,众人并不知为夫的真正身份,而为夫用了真名,她自不知为夫已改了姓名……夫人的意思是?”

    原来当初齐舟生将许闻香母女接到韶州之时,特意购买了一座宅院,招买了些许仆人,自是为了瞒过许闻香。而五年前与卓青莲勾搭上之后,却是改名换姓了。

    “嗯,”卓青莲点了点头,笑道:“要是那人寻来,想打探你我二人的真正出处,也要费一番功夫,何况再过半月余,你我将回兴王府,那人即使寻去,嘿嘿,卢侍中又岂会坐视不理,那时自会有抱丹境好手相助……”

    齐舟生心中知道兴王府有一位抱丹境好手,却是不知为何会回兴王府,便道:“夫人是说你我二人要回兴王府?却是为何?”

    “这次妾身奏旨去楚地阵前监军,认识了一些原来楚地的官贵,桂州有一安姓大户,嘿嘿,甚是富有,愿以十匹大象捐个县令,妾身就将此事禀报与侍中……侍中回令若将此事办妥,就升迁妾身到兴王府,履禁军统领之务,届时夫君自也可在军中谋个要职。”

    “啊?”齐舟生自是惊喜,但想这南汉境内大象缺乏,多是购自安南之地,而静海节度使吴权称王之后,安南素与南汉交恶,大象已是来之不易,这安姓大户又如何能够将到?便疑道:“这大象来之不易,安家如何能一次购买得十匹之多?”

    “嘿嘿,此事说来话长……”卓青莲顿了一顿,笑道:“这安家有个公子叫安隆兴,师从‘五毒门’的毒书生,而毒书生有个师弟在安南甚是得势,通过这层关系,安家自也容易购得大象。”

    “毒书生?”齐舟生惊道:“五毒王的弟子?”

    “不错,十余年前五毒王死后,这毒书生就接掌了五毒门。而安隆兴就在那时拜入他的门下,呵呵……说来这安公子倒是个头疼的人物。”

    “为何?”

    “毒书生用蛊之术颇是了得,听说即如归真境身手也是容易被其蛊术所控,身周更有几个修为不凡的蛊奴为其卖命。”

    齐舟生心中一颤,他自也听说毒书生的手段。又听卓青莲道:“而这安隆兴却极为好色,专门修习了什么迷心蛊、负情蛊之类的蛊毒祸害女子,这次要随妾身前去兴王府……”

    “什么?”齐舟生一愣。

    “这等好色之徒,若非有背景、有利用之处,妾身岂会让他跟在身边恶心,但想其父日后或有大用……况且毒书生此人不仅蛊术了得,其武学修为也是抱丹之境,若是能与之交好,自也有好处。”

    齐舟生脸露惊色,“可使蛊之人若有异心,防不胜防,若非到了神念境身手……听闻即使到了神念境身手稍有疏忽,亦会中了那阴阳蛊之类的蛊毒,沦为了蛊奴。”

    “呵呵,妾身尚自不怕,夫君要何必怕他。”卓青莲笑了笑道:“我等是为南汉朝堂官员,毒书生纵是有所骄横,也是不敢生有得罪之心……他想在岭南之地坐大,倒是要仰仗我等诸多地方,稍加利诱,或反会为我等卖命。”

    “况且这蛊术并非容易练成,若是容易,这十余年来,毒书生身边的蛊奴也不止只有两三个人。倘使他生有异心,也非是我大汉禁军诸多好手之敌。”

    齐舟生生性本无主见,又依附于卓青莲,见她如此自信,便也有了胆气,“那此事就依夫人安排便是。”

    “新宅院本应卖掉,仆人也应遣散,但这安隆兴住在驿馆之中,每日嘻戏女色,恐是惹人非议,明日就先将他安置到那宅院中,待十匹大象来了韶州,届时再带他去往兴王府……”

    顿了一下,卓青莲沉吟道:“而明日夫君就着人去仙女湖打听,若那渔妇师门之人不在,就将齐翠夺回便是……呵呵,听说这齐翠甚是乖巧,但愿不会负我接她回来之心……”

    “夫人放心,翠儿虽是年幼却懂孝道。”齐舟生忙道。

    “一个五六岁孩子懂什么?被你夺回了几日,听说却也不哭不闹,嘿嘿,贪吃贪玩……这样也好,免得以后难伺候。”

    望着尴尬之状的齐舟生,卓青莲眼神似笑非笑,“此次若是探得那人不在,可着陆、林两位供奉前去将齐翠接回,至于夫君嘛……就不要前去,以免妇人之仁。”

    齐舟生听岀她有杀许闻香与许婆婆二人之心,不由得心头一震,突是想到一事,忙道:“若为夫不去,翠儿必会哭闹,到时不肯跟回或途中哭闹……”

    卓青莲冷笑着注视他片刻,“莫不是又是舍不得那渔妇?你那翠儿能哭多长时辰?上了马车疾驰之下,自会昏昏入睡,十余个时辰便会回来。”

    齐舟生闻言呆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定了定心神,“愚夫是想……若两位供奉行事不密,被翠儿所见,长大之后必会见恨于你我。”

    “哼,待接她回来之后,再收养一两个孩子与她作伴,那时她争宠还来不及,还会有时间算计妾身?”卓青莲不提齐翠会见恨齐舟生,只言及自己,想是含射若齐翠长大后见恨于她,也必会为她所不容。

    齐舟生尚存些许良心,心中确是不愿杀抚育他长大的许婆婆及发妻许闻香,心中对自己要接齐翠前来已生悔意,但此下却非他所能改变,咽了下口水,壮了壮胆道:“并非愚夫有违背夫人心意之举,只是想……只是想留条后路。”

    “哦?”卓青莲笑道“说来听听……”

    “若是这次能将翠儿接来……去了兴王府,许闻香她那师门之人未必会知晓。”望了一眼卓青莲,擦了擦额头,又道:“即是日后寻来,届时将翠儿归还便是,也不曾伤她许家人半根毫毛,也不至于……”

    卓青莲知他言下之意,冷笑着截言道:“嘿嘿,也不至于取了你我性命,是也不是?夫君以为我大汉的禁卫是纸糊的不成?一个抱丹境之人又如何,一千个兵卫也会累死他……”

    齐舟生讪讪一笑,自也不敢作答。

    二人沉默许久,过了半晌,卓青莲叹了一口气道:“念在夫君有情有义的份上,将齐翠偷偷接回便是了。”

    齐舟生闻言一喜,只道是卓青莲是关心自己才作出让步,忙起身对卓青莲行礼道:“多谢夫人体谅。”

    卓青莲亦站着身子,拉过齐舟生的手,抚摸着笑道:“你我夫妻恩爱本应互相体谅,夫君何必如此见谢,折杀妾身了。”

    齐舟生自未想到他留条后路的言语,惊醒了嫉恨之心的卓青莲。她本也攻于心计,想到自己未曾目睹许闻香那师门之人的身手,亦不知她师门的来历,不杀许家之人留条后路也不失为一条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