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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去从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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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丝很气愤,努力地把脸偏向一边,不让飞鸿郡王用衣袖擦自己脸上的血迹,责备道:

    “好没良心,我刚救完你,你就要绑我?”

    “不算没良心,刚才如果我不救你,你就被刘山射成筛子了。等于咱们互救一次,谁也不欠谁,抵消抹平了。”

    “坏人……我不要被你绑在桅杆上。”

    飞鸿郡王的后背上中了几只暗器,失血过多,急需运功疗伤。但是,运功疗伤需要排除杂念、对外界事物不闻不问,飞鸿郡王担心钦犯红丝会趁这个机会逃跑或者自杀,想要把红丝捆在桅杆上。

    “我也不想啊,很抱歉。红丝你替我想想,你一个瞎子,已经在我手里逃过三次,我现在要运功疗伤,身边放着一个随时可能会第四次逃跑的钦犯,我怎么能安心?”

    “坏人,我为什么要替你想……是我瞎眼了,不该救你。”

    红丝遇见这么不讲理的人,只能自怨自艾,他向外翻了一下身子,拼命向船头甲板的边缘处爬。

    飞鸿郡王被红丝骂了两次是坏人,心里不快,看见红丝向外爬,急忙伸长手臂拽住他的一只脚踝,说道:

    “我是坏人?你没权利这么说。你是皇上要抓的钦犯,肯定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才是坏人。”

    红丝被拽住了一只脚,喘了一口气,勉强抬起另一只脚,胡乱踹过去,正好踹在飞鸿郡王的手指上,飞鸿郡王吃疼手一缩,红丝继续向外爬,边爬边说道:

    “我没干坏事,我不是坏人,你才是。你不听我解释,不分青红皂白一门心思抓我,你太冷酷了。”

    飞鸿郡王看见红丝快爬到船沿儿了,心里一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窜起身来,扑到了红丝的身上,屈起中指敲了一下红丝的光头,说道:

    “我是官差,你是钦犯,不对你冷酷一点你早就逃之夭夭了。现在我命令你:停住,不许再往前爬,别逼我给你戴上金手铐。”

    红丝觉得自己的头被敲的很疼,急忙伸出一只手想要护住脑袋,不料被飞鸿郡王伸手擒住了手腕。

    “你放开我……坏人。”

    红丝急了,把自己的手腕猛地收回,顺带牵引着飞鸿郡王的手到了自己的嘴前,张嘴咬了一口。

    飞鸿郡王没想到红丝会顽强抗争,手背被咬了一口,吃痛之下,放松了手,被红丝奋力翻身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飞鸿郡王的后背碰撞到了甲板上,伤口剧痛,见红丝几欲挣脱,大吃一惊,急忙从怀里掏出那副金手铐,“咔嚓”一声,铐住了红丝的一只手腕,同时,把金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红丝吃亏于眼睛看不见,即将得手的胜利成果瞬间化为乌有,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腕被勒住了金手铐,充血肿胀的手腕本来就残破不堪,此时又一次被紧紧铐住,痛得他眼前发黑,大咳了几声,倒在了飞鸿郡王的身上。

    “船家,船家,快来帮忙。”飞鸿郡王大声呼叫。

    船家正在后仓划船,听见呼叫自己,急忙跑到船头来,看见船头甲板上官差和犯人摞叠着躺在一起,惊问出什么事了。

    “快,把犯人从我身上拖开。”飞鸿郡王果断吩咐。

    船家看了红丝一眼,把他从飞鸿郡王的身上拉开,却拖不远,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手腕被一副金手铐锁在了一起,心中奇怪,不敢多问,愣愣地站在旁边看着。

    飞鸿郡王手腕被金手铐铐住,体会到了红丝上次被铐了一夜的痛苦,真的是很勒人很难受。他皱着眉头,从怀里摸出一百两银子,说道:

    “船家,这些银子给你,麻烦你昼夜兼程赶到京城。还有,借你一条被子,拿来给红丝盖上,他发烧躺在甲板上一定很冷。”

    船家看见好多银子,顿时咧嘴笑,接过来揣进怀里,乐着满口答应下来,很快地取了一条被子过来,帮红丝盖在身上,又连忙回后舱去划船。

    飞鸿郡王盘腿坐在船头,看了看红丝没动静,也无暇再搭理他,闭目凝神,给自己运功疗伤。

    由于后背上的几只暗器射入极深,虽然暗器被红丝叼出去了,可是留下的几个很深的血洞,伤势不轻,飞鸿郡王疗伤时间很长,始终处于忘我状态。

    一直到深夜,飞鸿郡王才运功完毕,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月光皎洁,满天星光,红丝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

    这么久了,红丝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上盖着船家的一条又薄又破的烂杯子,一只手臂软绵绵地搁在飞鸿郡王的腿上,手腕搭在飞鸿郡王的小腹前和他的手腕铐在一起。

    飞鸿郡王听不到红丝呼吸声,有点惊慌,他伸出单臂把红丝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盘着的双腿上,细细地查看,摸摸他的胸口,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声,这才稍微有些放下心来。

    红丝还有微弱呼吸,身子滚烫,手脚冰凉,他陷入了昏迷,面上表情充满了痛楚,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望着红丝和大皇子相似的脸,飞鸿郡王突然感觉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对红丝很抱歉,自已一遍一遍给红丝造成很大的痛苦,到底对不对?

    飞鸿郡王自己也尝到了戴上金手铐的痛苦,一只手腕就已经如同割裂折断那样的痛,而红丝被自己强行戴上了两次,如果他真是大皇兄,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和自己吧?

    对不起,红丝。

    飞鸿郡王反问自己:如果红丝是大皇子,自己还会忍心给他戴上金手铐吗?自己不是在梦中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吗?

    飞鸿郡王抱着红丝,心里充满复杂的情感,他犹疑不决地想着:天亮以后回到京城,自己是应该将红丝直接押到天牢收监?还是把红丝送到曹先生的医馆抢救?

    若是将红丝送入天牢,牢狱阴暗潮湿,等不到皇上御审,红丝就死掉了。如果送到曹先生的医馆,就等于违反皇命,会连累父王,自己将落得不忠不孝的千古骂名。

    应该怎么办?何去何从难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