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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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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枝数不清被陆与白套路了几次。从他怀里醒来时,陆与白的脸就在她面前。

    他的睫毛很卷,又黑又长,又细又密。冷白肤色如通透的好玉,点缀奇珍异宝一般的五官。

    云枝想自己的形容可能有点奇奇怪怪。

    但她还是想这么形容。

    陆与白在她眼前,如同她爱不释手的珍宝。

    光是看着他的脸庞,她就已经难以呼吸了。

    ……

    云枝轻轻推开身前男人。起身下床,进浴室里清洗。

    其中看了眼客厅悬挂的壁钟。看了眼客厅窗外早已点缀在夜空的月色。

    近晚上八点。

    四个小时过去了。

    她不仅没能从陆与白的口中盘问出他骗她的理由。

    连带着脑海里,有了更多疑团。

    还被他肆意诱哄,坑蒙拐骗。拐带着到床上耗费了好几个草莓味。

    ……

    云枝在浴室里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皮肤泛粉后出门,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些吃食和啤酒回来。

    她喊醒陆与白,示意他到客厅里谈话。

    ……

    男人一脸倦累,坐沙发上后用手拨拉开她的塑料袋子。看到啤酒,显而易见一怔。

    “买酒干什么?”

    陆与白上身没穿。云枝从房里拿来了自己的大T恤,丢到他脸上。

    等陆与白套好,她沉默说:“你不用喝,是我喝的。”

    陆与白抬睫,晦暗的眼神在窥见她的沉默脸后,风起云涌似的卷起狂潮。

    “你喝过吗?”他问。

    云枝不回。

    “你很熟练?”陆与白又问。

    “喔,”云枝漫不经心,“就是在你不理我的那一天一夜里。”

    “喝了那么点儿。”

    陆与白像是有话要辩解。转眼,隐去了所有神色。

    当做无事发生。

    他熟练将两厅啤酒丢进了垃圾桶,淡声说:“以后别喝了。”

    云枝垂眼。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有钱。”

    陆与白抬眼,一怔。

    云枝上前,将干净垃圾桶里的两听啤酒捡出来。摆在桌上,神色难忍以及心弦早就绷到了极限。

    她坐到陆与白身边,不顾他眼眸里的所有情绪。轻轻叩开一听啤酒。

    云枝转眼,窥着他。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陆与白颤睫。

    “不然你别怪我,消失在你眼前。”

    云枝这么威胁。

    “这里本来也不是我真正的住所。”

    “我爸爸妈妈家,你就算知道,我也可以有办法和他们隔绝一切。”

    “到那时,我们这场露水情缘,就是彻彻底底消失了。”

    “露水情缘?”陆与白很轻重复。

    “不是吗?”云枝说,“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场露水情缘而已。”

    “你可以为了你的芝芝不吃饭。”

    “但是你能为了我不吃饭吗?”

    “我离开后,想必陆大少很快就能找到新欢了吧。”

    “这跟我没关系。”云枝看到他的神色,没有犹豫。

    “你别一副苦大仇深被伤到了极点的样子。”

    “你就算要哭,也跟我没关系。”

    “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这不关我的事。”

    “因为说起来——”

    云枝盯紧他的眸,一字一句,不透感情。

    “是你对不起我。”

    “是你从头到尾,一直在拐骗我。”

    陆与白安静坐在沙发上,倏地,很轻笑了一下。

    “谁哭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

    “……”

    云枝说:“我有在你面前哭过?”

    陆与白回不上话。

    云枝潜意识里的储备知识上线。

    她盯紧他,一字一句说。

    “你们这种有钱人的恶臭观念,不要轻易运用到他人的身上。”

    “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娇滴滴哭。”

    “正如你所见——”

    “我就,从来不哭。”

    “喔。”陆与白了然。

    半晌,他说。

    “你有没有那么一个,你绝对不想忘掉,绝对无法忘掉的人。”

    云枝:“没有。”

    陆与白笑了下:“我有呢。”

    云枝知道他指的是何芝芝。他的脑回路太大,太能拐弯。她已经被他带着跑偏过好多好多次了。

    眼下沉心静气,装作没听见他这句无聊莫名的话。

    半晌,看他不说话了。又抿唇,淡淡说:“你要是忘不掉,就去找她啊,在我面前说,又有什么用?”

    话很敷衍,极其敷衍。

    陆与白说:“我答应过她,会给她永远新鲜热爱。”

    云枝:“哦。”

    “但她没有良心。”

    “她忘记过我好多次。”

    “忘记到后来,我都快没有耐心了。”

    “我觉得我会抛弃她。”

    “但我没有。”

    “我想,我真爱她。”

    “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她。”

    “可惜她不爱我。”

    陆与白静静说完,脸上没什么表情。似是和她分享了他的爱情史,就再无遗憾,可以离开了。

    他起身,当着她面,脱下了那件大T恤。

    他平静淡漠的眉眼望她,转眼回房。轻轻松松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西装革履,细长眉眼,站在客厅玄关处。倚靠在墙边。

    手在拧下把手时,他站直的身子忽然微微佝偻。他看了过来。

    “枝枝…”

    云枝眨眼。

    陆与白说:“待会来crystal酒店。”

    “还是我们,”他顿了一顿,“住过的那个房间。”

    云枝:“哦。”

    她不想去。

    也不会去。

    ……

    陆与白再没说话。

    他拧开门把手,直接走了。

    ……

    云枝躺倒在沙发上。慢慢地,把头埋进小碎花抱枕里。

    她的手不断收紧,死咬着唇。

    当客厅里只有滴滴嗒嗒的时钟在转动,秒针不断,像贝多芬在催动命运交响曲。

    她还是不想承认,她哭了。

    因为陆与白。

    因为一个……

    陌生的男人。

    -

    陆与白回到酒店,将房间收拾了一番。

    他亲手将他和云枝的所有照片,所有回忆,全都贴在墙上。

    包括日记、病历…他和她去过的所有地方,陪她看过的所有演唱会。

    那些票根,每一张都在。

    他每一个轮回,总会将这些展示给她看。

    不过…是最开始。

    从最开始他们的婚姻不被所有人祝福。他们各自偷了户口本,悄悄登记。

    出了民政局后,上方建筑施工,云枝和他手里拿着小红本本,都笑得很开心。

    ……

    后来意外发生。他看着躺在血泊里的云枝,恍然想。

    他们是不是真的,不该在一起。

    ……

    陆与白做完一切,给Coral打了电话。

    “明天别给枝枝安排行程。”

    Coral:“……”

    “本来就没有行程。”

    陆与白:“嗯。”

    Coral:“叔叔你怎么了?”

    “听着声音,有点不太对劲。”

    “没事。”

    ……

    陆与白所处的位置不算高。窗外望去,万家灯火,高楼林立。

    他将眼镜戴上,心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将他们的一切摆在云枝面前。坦承明了,告诉她他就是她的丈夫。

    然后看着她,因为陷入自责而痛苦。陷入不想忘记他和拼命离开他的沼泽深渊。一遍遍,循环往复,摇摆不定。

    最终尘埃落定,他们解除所有误会。和好,又是新的开始。

    新的轮回,新的开始。

    这样的游戏,他厌倦了。

    -

    位于南凛的陆氏大宅,高尔夫球场。陆岑接到了久未联系的儿子电话。

    他慢悠悠放下球杆,望了眼远处黑透的天。语气稀奇似的。

    “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来了?”

    电话那头的陆与白说:“我明天回南凛。”

    陆岑更稀奇:“明天?”

    陆与白说:“麓城的事都处理完了,crystal酒店…你随便找个人接手就行。”

    陆岑听了讪笑:“当初可是你求着我要去。”

    “现在一口一个酒店,一口一个随便。”

    “你当我酒店是玩泥巴建起来的?”

    陆与白蹙眉。

    陆岑继续说:“跟你当初死活要留在麓城念大学一样,这么久了,有了点什么出息?”

    “干出了点什么名堂?”

    说着,陆岑咂咂嘴,鄙夷道:“连我儿媳妇,都没给我找上一个。”

    陆与白沉默。

    陆岑说:“花里胡哨的别要。”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前几天你在报纸上登的那事。”

    “仗着我闭一只眼,就无法无天了?”

    陆岑接过佣人递的冷茶,酌了一口。继续说:“管他们何氏最近风头再盛。”

    “你给我记着一点。”

    ……

    “他们家那花里胡哨的闺女…”

    “就是老在电视上,露胳膊露腿的那位…坚决不能要。”

    ……

    “看到那报纸我就心烦了。”

    “你还把她整家里来,是要气到我心脏病发作给你看看?”

    ……

    陆与白听完,良久,手指在银灰的窗台边缘轻轻叩击。

    眼睑半阖,薄唇微动。

    “我和她没关系。”

    “您老心脏也好着呢,别咒自己了。”

    ……

    挂断电话,冰冷沉静的房间内。房门处,有轻叩门扉的声音。

    陆与白转身,开门。

    缝隙逐渐扩大。门外金棕色攀龙附凤的走廊背景,伴着云枝映入眼帘。

    陆与白打开门,淡声说:“进来。”

    “不。”云枝摇摇头。

    “我不进来了。”

    陆与白:“嗯?”

    云枝手里攥着封粉色的信封,犹豫良久,才抬手递过来。

    陆与白:“嗯?”

    云枝说:“你看看吧,我先走了。”

    陆与白看着她消失。不过几眼,被空气裹挟走似的没了踪影。

    他拆开手中信封,眼睑下垂。

    粉色信封上,短短几行字。

    ——我决定不追究你了。

    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那你也别追究我了。

    我们两人都有秘密。

    不用被秘密困扰。

    在一起开心,这样就好了。

    看到最后,信纸的右下角,还标了一个箭头——

    你答应了,就往后翻。

    陆与白往后翻了。

    云枝歪歪扭扭,跟小孩一样的笔迹,瞬间映入眼帘。

    C8LH11YNO2B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多巴胺的化学式。

    我在多巴胺的化学式里,多加了一个你。

    你,就是LYB。

    因为,你就是我的多巴胺。

    ……

    手机振动,陆与白看到短信里,多了新的消息。

    【我在楼下等你。】

    【我想去游乐园了。】

    【坐旋转木马,应该还有吧?】

    陆与白猝地转身,往窗台边缘狂奔。

    楼下,云枝预料之中,在朝他挥手。

    她戴着黑色口罩,黑色墨镜,将自己打扮得像一个黑客。

    她压下黑色的卫衣帽檐,生怕被人发现。

    陆与白转身往房外走。要去找她。

    但原本安静至极了的空气。倏地被划破。

    他听见身后撕心裂肺的大喊。

    “陆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