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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藏茫然地愣在原地,直到苍牧折回来抱起床上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招呼浴房送新的水来,又着人去请大夫。
这一番清洗对苍牧很是煎熬。
原本也没想怎么样,只是怀里抱着柔韧滑腻的躯体,温热的水流滑过凝脂玉般肌肤,滑过自己弄出来的痕迹,不可遏制地回忆起昨夜耳鬓厮磨的火热情形。
洗着洗着,火气又上来了。
眼下这情形是不可能再做些什么了,苍牧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将人洗干净了穿上衣服,强行压下不合时宜的冲动。
小狐妖烧得浑身滚烫,苍牧将人抱了出来,放回铺上干净被褥的床上。
盖上被子,一张艳丽妩媚的脸庞此刻只剩下了憔悴和哀戚,哪怕陷在深沉的昏迷中眉头也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苍牧忽然抿紧了唇,迟疑了一瞬,吩咐道:“请卢大夫过来。”
曲藏惊愕了一瞬,还是应下了去请人。
卢大夫是苍府供养的当世名医,之前是在皇宫中做御医的,因故致仕后被苍府重金聘请,专为苍府地位高的主子医治。
平日也就家主和几位长辈请得动,寻常主子甚至只是派徒弟出诊。
今儿个主子叫卢大夫给白小郎君看病,岂不是把人看得很重?可若是重视,又怎么会随意地闯进房里强要了人?这究竟是看不看重?
曲藏想不明白,可还是照吩咐请来了人。
卢大夫胡子花白,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询问了缘由后也没表露出任何讶异不妥。面不改色地撩开衣裤查看了伤口,开了药方,又把行事的一些要点跟苍牧交代了清楚。
倒是苍牧和曲藏被这实诚的老大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苍牧略尴尬地礼貌笑着,听着卢大夫的话不时点头。
药方说清楚了,卢大夫又拿出了几瓶药膏:“这位小郎君久未经人事,禁不起鲁莽折腾,回回流血发热于身体也有害。家主行事前可用些药物帮助,老夫来得匆忙,行房的药物带的不多,家主有需要的话可派人来取。此外不妨搜罗些房中书,于房事也有益。”
苍牧捏着药瓶连连点头,面颊上有点热。曲藏送卢大夫离去,又吩咐厨房去煎药。
苍牧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到乐遥昏睡的面庞上。
久未经人事……苍牧嘴角不自觉地悄悄勾起,察觉之后轻咳一声,强行压了下来。
再看这狐妖眼角湿红,眉头蹙起,看起来脆弱极了,却软韧得像团揉不坏的面团,翻来覆去地听凭摆布拿捏……
腰腹间一紧,苍牧急忙拉回飘到不知何处去的思绪,拉开抽屉把大大小小的药瓶一股脑儿丢了进去。
看都不敢再看床上的人一眼,苍牧大步生风地跨出了门,心里生出了点难言的怒气:什么鲁莽什么折腾,不就是说他技术差么?必须得找补回来!
苍牧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坐在堆叠如山的文书府务中间,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翻着一册书卷。
他素来是看不上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只是身为家主从各房年幼子弟中收缴了不少这类册子,有些没处理干净的,这会儿倒是方便了苍家主以权谋私。
那泛黄的纸面上画着交叠纠缠的人体,只是几页就看得苍牧口干舌燥,幻想着那狐妖在自己身下摆弄成这般姿态……
越发了不得了,苍牧连忙灌了一盏凉茶下肚,压下了升起的火气。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叩门声,苍牧手一抖,险些把茶盏泼到了桌上。
手忙脚乱地把册子囫囵卷了塞进一叠文书下面,端坐起身子沉声道:“进来。”
曲藏推门进来了,面上带了些焦急和狼狈,也没看出苍牧的心虚和强作镇定,急匆匆地禀告:“主子,小郎君醒了不肯喝药,再这样下去要拖坏身子了。”
苍牧脸色一沉,“嘭”的一声重重放下茶盏,撩起衣摆大步跨出门。
下人房中,乐遥裹着被子背对着外头,整个人都缩到了墙角。
地上是好几个打碎的陶碗,满地飞溅的药汁,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几个被吩咐喂药照看的下人急得抓耳挠腮,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苍牧就是在这时候大步跨进门,几个下人惊得行礼问候,喏喏退开垂手侍立,曲藏紧跟着苍牧疾步走了进来。
苍牧冷着脸站在床头,一字一顿道:“转过来。”
乐遥的身子明显僵住了,但就是没动静。
苍牧眉目愈发阴沉,声音中透着隐约的威胁:“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乐遥一僵,忽然拉起被子蒙头盖住,把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小团,就是不肯出来。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被一再忤逆,苍牧的脸上也挂不住,仅有的耐心耗尽,阴沉着脸直接掀开被子把人拖出来。
乐遥“哇”地一声大哭大叫,踢着腿扭打撕咬:“滚开!你滚开!我要杀了你!呜呜呜呜……”
候在一旁的几个下人吓得缩着脖子盯住脚尖,恨不得耳朵聋了,听不见这大逆不道犯上作乱的话。
苍牧气极反笑,轻而易举地扭过两只胳膊背在身后,轻轻巧巧地把小狐妖制在了怀里,放到大腿上夹住乱踢的两只小腿,半钳制地抱着,一只手掐着下巴强迫人抬起脸看着自己:“想杀我?就凭你?再修炼个一二百年吧。”
乐遥气得浑身发抖,哭得愈发大声。发热的身体暖融融地贴在身上,声音沙哑黏糯。
苍牧不耐烦了,示意曲藏把药端来。一个下人端着新煎的药碗拿上来,曲藏接过双手端给了苍牧,苍牧端在手上,冷声道:“张嘴,乖乖把药喝了。”
乐遥怎么可能听话,死死咬着牙就是不肯松口,碗沿磕在了牙关上,扭着头使劲一推,一口咬到了苍牧的手腕上。
药碗脱手掉落,滚烫的药汁泼湿了乐遥整个胸膛,薄薄的亵衣遮不住什么,立时透出隐约的雪色和各种未消的痕迹,端的是惹人遐思。
苍牧的气压一沉,目色凶煞地扫过那一排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躲到墙角的下人。
那几个下人吓得面如土色,胆小的甚至直接跪下了。曲藏朝他们一挥手,便死里逃生似的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乐遥仿佛把满腔恨意都倾泻到牙关上,恨不得咬死这个人,腮上的肉都鼓了起来,舌尖漫上了血腥味。
苍牧抿起唇,却一声不吭,反扣着两只胳膊的手用力一扭,乐遥吃痛松开口,恨得大哭起来。
手腕上两排渗血的牙印,苍牧不甚在意地抖了抖,朝曲藏瞥了一眼。
曲藏识趣地转过了眼朝外走去:“小的去厨房叫人再煎一碗药。”
人都走了,苍牧阴沉着脸,仿佛强自压抑着喷发的怒火,反手就把乐遥按在床上扒光了衣服。
乐遥吓得不轻,哭得愈发厉害,缩着身子往里躲藏,还是被苍牧扣住手腕压住了身子,单手扳过乐遥的脸威胁:“再哭现在就办了你。”
大腿上传来灼热的触感,苍牧不是在开玩笑。乐遥吓得生生止住了哭声,睁着朦胧泪眼僵硬地瞪着他。
无声地瞪视了一会儿,乐遥终于在苍牧威胁意味十足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偏过头,移开目光,眼中含着泪珠,却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来,一副受尽欺侮都忍气吞声不敢声张的模样。
苍牧眼神暗了一下,急忙起身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去:“穿上。”
乐遥恨恨起身,苍牧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很不自然,一瞥床单上又沾了新的血迹,知道这是挣扎扭打间这只不自量力的蠢狐狸又撕裂了伤口。
苍牧狠狠一敛眉,自己真的有这么差吗?
手上却动作迅速,直接把人背朝上压倒,一手拉开抽屉取出了止血的药瓶。
乐遥惊慌失措地挣扎:“放开我!你想干嘛!”
“安静!”苍牧斥责一声,随手在挺翘的圆臀上打了一掌,“伤口裂了,帮你上药。”
乐遥僵住了,难以置信的感觉混杂着巨大的羞耻感击中心头,呜呜地哭出声来,又记着苍牧的威胁不敢放声,捂住了嘴掉着泪,肩头一阵阵地耸动。
苍牧上好了药,把人翻过来套好衣裤,瞧着乐遥的模样嘲笑道:“昨晚叫得那么大声,这会儿装什么清纯?你身上哪块地方我没碰过?啧,你以前跟多少人有过,摸一下至于哭成这样?”
乐遥气得发狂,踢打着抓上苍牧:“你胡说!胡说八道!”气得直接哭出了声来。
曲藏叩了两下门,得到应许后垂着头送上了新煎好的汤药,不声不响地又退下了。
苍牧抓住了乐遥的手脚,眉目冷峻:“乖乖喝药,听到了没有?”
乐遥只顾大哭,压根就不理会他。
苍牧冷着脸把人提着领子拎起来,眉目森冷:“你是要我把红花楼的老鸨叫来吗?把你卖到小倌馆去接客,你觉得怎么样?”
乐遥吓住了,流着泪却不敢再哭出声了,苍牧把药碗重重放到了床头,冷声命令:“喝了。”
乐遥赌气抱着药碗,咕嘟嘟一口气喝光了,烫人的药汁喝一半洒了一半,喝完了用力把碗砸到地上摔碎了,恨恨地瞪视着苍牧——若不是怕真的激怒了苍牧,真想直接把碗砸到他脸上!
苍牧双手抱胸,眯起眼睛冷冷看着他。乐遥倔强地瞪回去,就是不肯示弱。
手腕上红绳顺着垂下,露出黄澄澄的铜钱。
苍牧瞥见了,一把抓住胳膊将红绳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乐遥抓着绳子急切去抢,却被苍牧甩袖推回了床上。
苍牧看着他的目光冷然淡漠:“进了苍府就给我老实待着,收了那些小偷小摸的坏毛病和攀龙附凤的心机手段,再给我发现你搞什么小动作,我不会跟你客气。”
乐遥气得满脸涨红:“那是我的东西!木木送我的!”
苍牧将铜钱挂到了自己手腕上,整个人都冷了下来:“死不悔改!到现在还有假充小乐!”
“什么假充!我就是句乐!”乐遥捶着床大喊,气得口不择言地咒骂,“句修乐就是一个骗子!合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苍牧眼神一凝,下一瞬乐遥就被砸到床上,眼前掠过冷冽的银光,锐利的刀锋割过面颊,以毫里之差紧贴着眼皮捅进了床板。
面庞上流下一丝热意,乐遥双眼大睁近乎涣散,堪堪反应过来的身体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不受控制地颤抖后退。
却被苍牧一把按住,横刀架在脖子上,眉目冷峻地警告:“再说这种话,我杀了你。”
刀尖紧贴着颈间的皮肤,冷冷的寒意与杀意透过肌肤渗入骨血,苍牧仿佛陡然间竖起了一道冷硬的屏障,杀意凛然。
苍牧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的。乐遥动都不敢动一下,嘴唇咬得泛起青白,眼泪一颗颗往下落。
苍牧收了刀,冷眼离去,乐遥回身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恨得咬牙切齿:“你不是木木!”
苍牧的脚步一顿,甩袖走出房门。
侯在门外的曲藏迎了上来,苍牧立在院中沉默了一会儿,将铜钱交给曲藏,让他到东海去交还给句修乐。
小乐……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尤其是他正式和龙泽确定了关系,尤其是无意中听到的那一番话。
“对了,”曲藏告退时苍牧忽然叫住了他,遥遥望着天际的流云院中飘落的枯叶,缓缓吐出一口气,“往后和句家的一切往来,不必再特意照拂,按规矩办就是。”
曲藏愣了愣,垂首应是。
苍牧挥了挥手,曲藏领着铜钱退下了。
铜钱物归原主,便算是最后的告别了。既然他铁了心要跟龙泽,那就断干净点,保持普通朋友的距离。
反正……他身边也不是没有人陪着。即便只是个劣性难改的娈宠,好好调教一番也不失为替代。
苍牧望着空荡荡的庭院,没有预料中的难受,眼前浮现出一个美貌绝艳的剪影,心里反倒是升起了别样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