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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七日已过。
洪水已经尽数褪去,露出了倒塌房屋的残骸,冲倒的树木…放眼望去,威郡满目苍夷,好不悲凉。
“相爷,山上的百姓均已安全下山。”
陌柒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低头向背对她而坐的叶蓁汇报。
“嗯,本相知道了。”
照旧坐在竹椅上看风景的叶蓁微微摆手,示意陌柒退下。
现在的叶蓁虽然没了那些华丽衣物首饰的堆砌,但一身粗布麻衫,仍旧挡不住她那清冷华贵的气质。
“相爷,您为何不下山?”
“不方便。”
陌柒沉默。
山下都是倒塌的房屋,只有极个别还算完好,但也无法住人。
而山上的茅草屋虽然简陋,但遮风挡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还有编制好的竹床可睡。
两相对比下,倒是山上更利于宰相养伤。
“是属下思量不周。”
陌柒神色懊恼的退下,转身离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了给叶蓁送药的银铃。
“陌柒,陌柒。”
银铃怕洒了碗中的药,伸着脖子往陌柒走的方向,语气急促的连声唤着陌柒。
陌柒自然听到了银铃叫她,停下了脚步,转了个身,朝着银铃走去。
银铃那激动的小模样倒是让陌柒暂是忘了懊恼,神色轻松。抬手给了银铃一个脑瓜崩,语气有些轻快的询问:“怎么了?”
莫名被崩了一个脑瓜崩的银铃,鼓着腮帮子,奶凶奶凶的瞪着高她半头的陌柒。
“相爷受伤不能行走,平常来去都有你抱着,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山下也能行走了,你且派人去附近的县城,请人造一辆四轮车回来。价格不论,质量要好。
相爷如今的情况,也应该传信给家主,对了,顺带让家主按先前马车的规格再备一辆过来。
不然宰相怎么回京啊…”
银铃说着说着,眼角开始泛红,眉宇间也浮上了一抹忧愁。
也不知是不是她幻觉了,总觉得相爷比前些日子消瘦了许多。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陌柒点点头,应下了银铃的话。眼瞅面前的小姑娘,眉毛都快拧到一起,抬手放在银铃的头上轻柔了两下,以作安慰。
“好了好了,相爷那儿还等着你呢,药凉了就不好了。”
“奴知道,多嘴。”
轻拍掉了陌柒放在自己头上的手。银铃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瞥了眼陌柒,犹豫了一下,开口。
“奴走了,你也快去吧。”
陌柒努了努下巴,示意银铃赶紧走。看着穿着一身碎花粗布衣衫的银铃端着药碗走动的背影。陌柒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
小姑娘真可爱。
“相爷,该喝药了。”
银铃端着药弯腰,小心的递给叶蓁。
叶蓁接过药碗,视线落在银铃那仍旧缠着纱布的手上。
“你的手如何了?”
“噢,奴,奴的手没什么大问题的,府医说马上就好了。”
银铃在一瞬间的慌乱后,马上镇定下来,把手背在了身后,冲叶蓁笑嘻嘻的说。
“相爷,药再不喝就要凉了,您快喝吧。”
视线上移,盯着银铃的面部,看了两眼后,收回了目光。一口把药闷了。
空药碗递出,银铃伸手去接,叶蓁却拿着没有给她。
“手伤的重,就安生些养伤,这些活交给旁人就是。”
说完,拿着碗的手松了,银铃接过碗,听着叶蓁的话,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
什么都瞒不过宰相。
威郡城里,陌柒领着一小队五人,手里提着大大小小包裹的护卫军,准备回城外的山上。
这是前几日她听闻陈郡主要派人从附近安好的县城采购大批物资,托其帮忙捎回的一些常用品。
“姑娘,姑娘请留步。”
陌柒听出声音是朝她这方向喊着,但也没在意,以为这开口喊话的男子是在喊旁人。
眼看陌柒等人的脚步非但没停,反而越走越远。男子一个箭步冲到了陌柒的面前,拦住了陌柒的去路。
有人拦路,陌柒眼神一冷,气势汹汹的拔剑而出,直接横在了面前男子的脖子上。
“何人胆敢造次!”
这姑娘好凶啊。
男子心里默默吐槽,面上笑嘻嘻的往旁边挪了挪步子,企图离架在脖子上的剑远些。
陌柒见他挪动,手上的剑也随着男子一同挪动。
“快说,你是何人?”
磨蹭了半天,对方迟迟不语,陌柒冷笑一声,把剑逼得更紧,直接在对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脖颈传来微微的刺痛感,男子眉头蹙了起来。
“我可是这郡城的百姓,姑娘你怎能对我动粗。”
闻言,陌柒嗤之以鼻,小队的护卫军也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地上,握住了挂在腰侧的兵刃,时刻准备拔刀。
“你不是。”
“你怎知我就不是。”
护卫军缓缓散开,将男子包围住。
男子有心思跟陌柒东扯西聊,陌柒却没有。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神情严肃。
“给我拿下!”
男子神情错愕,对方不是应该顺着自己的话,然后告诉他,他哪里伪装的不对吗?
这就拿下是要闹那般?
不消片刻,男子就被护卫军找来绳索绑好,步履踉跄的被压到了陌柒的面前。
“我不跟你玩了,你好歹身为一个姑娘,行事竟如此蛮横无理!我只是想跟你打探消息罢了,你就把我抓起来,也不怕我上衙门告你去。”
男子神色忿忿不平,扭着身子,踹了抓着他的护卫军一脚,言辞如同一个半大的孩子。
陌柒本来想把这男子送到陈正法手里去,让她审讯。
可听男子的言辞不对,看向男子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可男子愣是没有察觉到。
陌柒收敛了身上的杀气,刻意放柔了语气,引诱着男子。
“噢?那你要问谁的消息?”
“不是说这边水灾吗?我来问问派下来赈灾的官员…”
男子还没说完,就被陌柒神情冰冷的打断了。
“把地上的东西拿好,将他也带着,一同上山见宰相。”
陌柒说着,眼睛余光扫向男子,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说什么谎话不好,说是这威郡的百姓。她在山上带兵巡逻数日,所有百姓的面孔记得一清二楚,就是从不曾见过他。
而且,如今的威郡尚在修建当中,所有人包括宰相都是穿着粗劣的布衣。
这男子一身上乘的锦衣,看那样式多半是出自京都的衣坊,束发也用的是品质相当不错的玉簪。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当她眼瞎不成?
更别提那言辞的不妥当。青霄国虽然民风开放,男子可以随意上街走动,但男儿家的羞涩矜持还是有的,哪怕看上了心意的妻主,也断然不敢当街拦人。与人有冲突,也是不敢言辞激烈如同泼夫一般的指责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