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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充满了喘息声。
太宰的肩膀上涌出了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
檀君拼尽全力,才把刀片从太宰的脖子上挪开。
但是太宰对自己动手可一点都不留情。
虽然没有划到脖子,但是却划到了肩膀。
肩膀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檀君并没有管太宰放在他脖子上的刀片,目光集中在了太宰的肩膀上。
对了,他怎么忘了……他和太宰是在河里相遇的。
这个初见地点很糟糕。
而会在这里见面的人,如果不是意外,那边是有赴死之心。
太宰低声笑了起来,他把自己摁在檀君脖子上的刀片扔开。
他杀不了檀君……
他没有办法动手。
他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忍受檀君失去生命的样子。
在他打开浴室的门,看到近乎失去生命气息的檀君……
那个画面仍然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地播放。
檀君不再伪装出那虚假的温柔微笑,他躺在床上,目光死寂,但是这死寂的目光没有落在太宰身上。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
他在心里对太宰说。
不温柔也不温暖,不想笑也没力气笑。
顺带一提,他不喜欢白衬衫加棕黄色背心的搭配,很土。
做饭他也不感兴趣。
他并不想和那个人接近。
他排斥和太宰可能会喜欢的那个人接近。
你要不爱我了吧?
檀君自暴自弃地想到。
“你现在在讨厌我对吧?”檀君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太宰的声音响起。
这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了吧?檀君有几分厌烦地想道。
“我已经罄竹难书了。”太宰的眼睛已经失去了高光,“是啦,不仅如此,我还想要逃避制裁。怎么样?卑鄙无耻又毫不负责。”
“我疯狂吧?”太宰指着自己身上的绷带,“还很奇怪。喜欢自杀,但是却怕痛。”
檀君的目光落在了太宰的肩膀上。
半晌,他问:“疼吗?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坐在客厅里的坂口安吾看到太宰染血的肩膀,惊了一下:“太宰!”
檀君面无表情地拿起医药箱,给太宰上药、拆绷带然后重新包扎。
安吾很想问太宰是不是干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没开口,焦虑地看着他。
太宰被上药的时候手指抽动了两下,之后就安静无声。
如果是之前,他大概会大声惊呼然后和檀君撒娇。
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沉默不言。
坂口安吾快要被这气氛压抑死了。
檀君上完药为太宰包扎好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太宰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言。
坂口安吾不敢说话。
“安吾。”太宰忽然说道。
“你说。”坂口安吾立刻接上。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太宰的声音像是要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这天之后,檀君和太宰再没有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冷寂了下来。虽然还在一张床上睡,但是两个人是分别占据了床的的两端。
井水不犯河水。
告白仅仅一天场面就恶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知道是不是太宰把生日愿望说出来的报应。
太宰还是会告知檀君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却语气冷淡。他对檀君的安排还是在进行着,后来还带檀君出门散步,适应一下外面的世界。
檀君看书看天看被子就是不看太宰,但是还是每天去做饭,如果太宰不在会给他留一份。
之前太宰提到想吃的螃蟹咖喱、螃蟹寿司檀君都为他做了。檀君做了,太宰就吃了,没有其他任何后续发展。
有时候檀君看太宰回来的时候身上湿漉漉的,会给他地上毛巾倒上热水,然后一脸冷漠地回到房间。
好像事不关己,仅仅是被吩咐去做了这件事情一样。
他手上的戒指也不见了。
几个孩子在太宰和檀君同时出现的时候都噤若寒蝉,倍感压力,私下里嘀咕怎么样能让太宰哥哥和檀哥哥和好。
他们并不太清楚檀君和太宰到底是为是什么生气,只知道檀君被织田作他们从浴室里抬出来做了一通急救,甚至还有点愧疚是他们没有看好檀哥哥,以为是檀君在浴室里昏迷摔进浴缸里了。
他们一直都觉得太宰哥哥和檀哥哥关系很亲密,亲密到令人羡慕的地步。所以两个人一冷战,可怕的程度就翻倍了。
尽管他们两个都默契地在孩子们面前压抑自己的不愉快,可是情绪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压制住的,而且两个人现在很难装出和之前一样的样子。
然而他们还没讨论出一个章程,檀君就消失了。
“太宰哥哥,檀哥哥呢?”孩子们问道。
“……他回家了。”太宰这么回答。
檀君坐在车上,车窗完全打开。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上的戒指。
“哥哥!”坐在他旁边位置上的少女不满地喊道。
“嗯?”檀君转头看向她。
檀小姐看着檀君手指上的戒指,怎么看都觉得碍眼至极:“你怎么还留着那个诱拐犯给你的戒指?”
她很想把戒指丢出窗外,但是看到檀君那冷漠的神情,终究没敢刺激他。
“哥哥喜欢戒指这种装饰品吗?”檀小姐不动声色地把东西归为装饰品,“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给哥哥准备呢。这个戒指不过是银制的,并不值钱。哥哥喜欢铂金还是黄金?喜欢什么样的钻石?”
檀君还是没有说话。
檀小姐有点泄气。
换个人她就该生气了,毕竟她这个年龄段向来自我又自傲。
可是眼前的人是哥哥。
她看着哥哥手上的疤痕,那是她抓伤的。
是她任性去找哥哥,不能怪哥哥异能失控,她还要感谢哥哥那么害怕的时候也救了她。
如果没有哥哥,她现在可能会失去双眼……或者压根失去生命。
然而她是怎么做的呢?
害怕的几年没有去看哥哥。
在知道了疗养院的事情后,檀小姐更愧疚了。
如果不是她一直不敢去看哥哥,疗养院也不会做的那么过分,以至于哥哥现在精神失常,之前还有过自杀的行为。
哥哥不理她很正常。
而且那个诱拐犯也和她说了,哥哥的记忆有所损失,记不记得她都不一定。
哥哥完全不一样了。
檀小姐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哥哥抱着她坐在秋千上给她念书。
哥哥很温柔。
哥哥很温暖。
然而现在的哥哥沉默又冰冷,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是她的错,也是异能的错。
哥哥是没做错什么的。
檀小姐想起那个诱拐犯,感觉自己的拳头又硬了。
那个人说话很欠,虽然针针见血,但是也扎得檀小姐心口疼。
“明明没有风险还几年不合你哥哥见面,这是害怕吗?是把人忘了吧?”
“果然抛弃良心活着更舒服一点,我得向你学习。”
“如果你不是女人我早就把你骂哭了……不对,你不是人,我可以开骂了。”
种种言论,极为欠揍。
哥哥是她的哥哥!她才不要和别人分享!
就算那个人长得好看也是一样!
檀小姐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都是檀君的照顾事项。
檀小姐:“……”
她拿着手机,火气超大地打字:“要你管,这是我哥哥,才不用你这个诱拐犯操心。”
太宰回了一个笑脸。
明明短信的笑脸都是那个样子,但是檀小姐硬生生地感觉到了阴阳怪气的味道。
她气到表情扭曲。
檀君默默地看着她。
脾气好差。
檀君现在依然是在异能特务科的危险异能者名单上。
以檀家的能力完全无法和异能特务科硬抗。
不过有坂口安吾在中间做润滑剂,还是有其他的解决方案的。
檀君多了一个名为保镖或者说是监视者。
是异能特务科的退休人士,因为重伤所以不太适合继续在异能特务科工作了。
对付檀君却没有多少困难。
正如同织田作想的那样,其实想要废掉檀君的异能很简单。
即使檀君是危险的精神异能者也是一样。
异能特务科手下的危险异能者并不少,他们虽然防的严,但是管理已经变成了固定程序。
檀家借助一些人脉,让檀君得到了被关押以外的待遇——严格监管。
绫辻行人都关了,还差檀君这一个吗?
“哥哥如果想要上学的话可能有点困难。”檀小姐心虚地说,“不过我会为哥哥找家庭教师的,哥哥对什么感兴趣呢?”
檀君被关的时候,她还小——虽然檀君也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想到檀君的学习问题。
真正该负责的应该是那个老不回家的父亲。
不过无论是檀君还是檀小姐都快忘了还有那么个人。
对什么感兴趣?
“……只要不是烹饪就好,我都想试试。”檀君说道。
他想证明一件事。
他和太宰喜欢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他应该是有别的爱好的。
总之,不是烹饪。
檀小姐无奈地笑了一下:“好,我会给哥哥准备的,不过这是哥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呢。果然没有需求就不会和我说话了吗?”
檀君看了她一眼:“哦。”
檀小姐:“……”重色轻妹?
对太宰治那个家伙你不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