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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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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漫的群岚围绕,昏暗的光线交映,西雅感到周围的风景一点点淡去。眼前已经分不清方向,看不清风光,只能感受到一层层无穷无尽的群岚。

    多罗并沒有急着赶路,似乎还有意等待她,而降低了速度。他也不怕西雅看清了周围的方向,位置,会汇报给格拉玛尼一举摧毁冥王阵的主基地。因为,进去的人,怎么会被休伯特放走?

    而现在,西雅的情形,只怕,她已经不是多罗的对手。

    所以,多罗并沒有提高警惕。

    而事实也正如此,西雅的确被崩溃的情绪迷了心神,根本无心分辨方向位置。

    当眼前的雾霭越來越厚重的时候,猛然间,一座仿若置身于云层中的高耸建筑出现在众人眼前。西雅不觉惊讶,她知道,这就是冥王阵首脑,休伯特居住的地方。

    门外的一袭墨色魔法袍的黑魔法师侍卫,拦住了西雅的去路,眼中充满警觉。多罗不觉叹息一声,回身吩咐侍卫放行,西雅这才被蛮横地推进了这座高耸的建筑内。

    随着一片黑暗席卷,西雅不觉剧烈咳嗽,随后一阵阵血腥的气息让她不由反胃。步伐也缓慢起來。

    多罗皱眉,疑惑地看向迟疑的西雅。此刻,她的样子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那些嚣张的厉刺全被拔出,只剩下最后的坚持。

    “怎么,后悔了?”多罗不由问道。

    西雅闻声,连忙摇头。

    “那就快走!”多罗也不再理睬她。一想起曾经这个女人霸道的样子,心里不由想骂一声活该。

    不知走了多久,西雅只感到脚下的步伐越发沉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能吸收她体内仅存的法力一般,让她开始神色涣散,体力不支。就当她不由想倚靠墙壁喘口气时,一束明亮的光芒突然刺來,刺伤了她的眼睛,眼泪立刻充盈而出。

    “休伯特大人,西雅被我带來了。”

    多罗的声音似乎遥远悠长,西雅忽然分辨不出方向,只能看到多罗矮小的轮廓在一个黑雾弥漫的大厅中站立着。

    “哦?”一声冷冰冰的,带着嗜血的问询,不由惊得西雅一阵战栗。那就是休伯特吗?到底她的心底还有着一阵阵畏惧。

    “让她进來。”休伯特嗜血的声音再次响起后,西雅只感到有人推怂着她,然后自己跌跌撞撞地被推进了那间黑雾缭绕的大厅。周遭一片朦胧,西雅不觉更加害怕。

    雾气后,休伯特鹰一般的瞳孔不由透出了一丝不屑。与慕恩的镇定相比,这个女魔法师太过胆怯。根本难成大事!

    “你就是西雅?”休伯特不耐烦地问,语气中更加冷酷。

    “是……”西雅不由哆嗦了一下。

    “既然这么害怕,还來送死做什么?我以为能來这里的魔法师都是不怕死的!”休伯特轻蔑地看着西雅。

    “你……你可以放了雷切尔吗?”西雅犹豫着,最终还是急不可耐地脱口而出。

    “呵呵。”休伯特听罢,冷笑起來。就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就算我求你,放了他……”西雅恳求道。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休伯特不由从宝座上站了起來,黑色的魔法袍掀起一阵阵魔法气流,整个大殿不由动荡了一下。

    西雅惊恐地退后两步,心里还是沒想到休伯特的法力如此高深。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分量吗?”休伯特更加不屑,“这里对于你而言,只有死路一条,你还是想想最后的遗言吧!”

    “我可以做你们冥王阵的人!我可以与格拉玛尼为敌!但求您放过雷切尔,只要他活着就好!”西雅努力哀求着,可是现在就连这份哀求都这般无力。

    这次,休伯特注视西雅良久。西雅感到一束冰冷冰冷的目光就像要看穿她一样,让她感到更加恐惧不安。

    “我以为你至少还有一些自知之明。”休伯特冷冷地开口。

    “什么?”西雅不可置信地摇头,一双手不由握成了拳。

    “多罗,把她带下去!”休伯特冷冷命令,不想再给西雅开口的机会。

    “休伯特,你等等,我可以帮你,什么都可以帮你,只要你放过雷切尔!”西雅抓狂地喊道,就像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这句话却不由打动了休伯特,他冷眸流转间,不由叫住了多罗。

    或许,她的确还有一丝用处……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会放了雷切尔,不过我要你做的事,你今天只能服从!”一个个阴谋在休伯特的眼前拂过。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西雅难以置信地看着休伯特,就像是得到了上天给予的最大的礼物。多罗闻言,不由叹息一声,尽管他并不知道主人的意思,但总觉得,有些人,死了反而比活着好。

    “西雅,我要你替我完成的事,你一定要听好……”休伯特嘴角含笑,语气中依然冰冷。他自然知道雷切尔已经带着慕恩从血祭深渊逃脱,也知道自己设下的重重关卡均被破坏。但西雅这枚白给的棋子,并不知道这些,所以,这场仗,他还不想叫停。

    作茧自缚的西雅当然不知道此刻雷切尔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雷萨庄园。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换回雷切尔的生命。哪怕,今后她做的事会更让雷切尔痛恨,但他的命是她救的,这一点,雷切尔早晚会知晓。

    她还以为,一切,都还有机会回转。

    可是,有些事,开始后就再难结束。

    经过一日的短暂休整,雷切尔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只不过他的眉宇间更多了一丝忧伤,这让他原本就冰冷的气质更透出了一分尊贵。

    湛蓝色的魔法袍上还有他尚存的附魔法力。他静静地坐在卧室中,将魔法袍放于腿上。那鲜红的血迹已经变得暗沉。当他的手无意识地触碰到袖口边缘的残破处时,还是不由一愣。

    那里是慕恩打伤的地方。

    圆形的划痕,并不突兀,就像慕恩时而带给他的温柔,虽然短暂,却终究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