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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哈肯因?”卡普空大师有些意外:“你们从哪里听说了这个名字?”
“在……撒鲁特大师那里。”楚逸欢和昆汀低着头。昨夜,两人趁乱离开了下水道。老人留下的东西,笔记,虫心,熔火晶玉,包括那柄发亮的锥子,都被他们带了回来。
当然,根据平衡理论,这是命运的安排,既然是老人给他们的,就没有留给别人的道理。而就在两人离开后,不到20分钟,巡逻队就发现了老人的尸体,以及两个死状凄惨的魔法师。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基辛格大师,在看到老人的尸体后,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悲色。
“安葬,葬在舒曼主席的墓旁。”基辛格大师只交代了这一句。一瞬间,他仿佛又老了几岁。
但是,对基辛格大师而言,这仅仅是打击之一。就在全城追击风北斗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暇他顾的时候,议会仓库,最隐秘的,防卫最森严的宝物仓库被盗。
负责守卫的魔法师,全部在莫名的法术下昏倒,甚至没有人看到敌人的样貌。失窃的,包括几件传说武器,一批晶石精华。最可恨的是,窃贼们不仅偷走了东西,还在仓库中大肆破坏。许多传自明珠帝国时代的古物被毁,其他的,具体的损失还在统计中。
在连夜召开的会议上,班克罗夫特大师被众人要求,交待关于风北斗的行踪。他表示不知情,也认为,此事与狮心王国无关。但是,战争动员令已经下达,他被要求严守中立,几位大师甚至提出,要他在祖国和海格伊鲁之间作出选择。
当然,基辛格大师仍保持着最大的克制,战争动员令,并不是立即宣战的命令。征召,准备,厉兵秣马。狮心王国不是鱼腩,更非烂泥,这是一块足够硬的骨头,他们有庞大的灵兽师部队,是能和海格伊鲁抗衡的力量。
至少,光凭风北斗的一面之词,不能作为宣战的理由。战争,血流漂杵,生灵涂炭,绝非一件易事。在海格伊鲁的历史上,还从未对哪个人类国家宣战,也许,这一次就是例外,是自150年的和平岁月以来,要将珙洲大陆势力重新划分的一场惊天剧变。
在动员令发布的一刻,许多外交部门的魔法师,就踏上了飞往各国的旅程。斡旋,拉拢,许诺,分化,至少,在战争正式开始前,海格伊鲁要掌握足够的盟军,让敌人在四面楚歌中害怕。
而在昨夜的会议中,疲惫的基辛格大师,在大多数人的赞同下,也同意了鼠人大酋长,高莫老须提出的归降。
从今以后,骇浪高原的东部,将成为鼠人的合法领地,主要的炼金物资,也将由鼠人部落全部提供。高莫老须还承诺,会有一支数量充足的鼠人,成为海格伊鲁的仆从军,为进攻狮心王国而准备。
“你们……真是做了件大事啊!”卡普空大师听完来龙去脉,不由无奈地感叹道,“这件事,我会保密。为了安全,你们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向任何人泄露。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们的命运。”
“达哈肯因,是一个恐怖的传说,100年前,一直在海格伊鲁流传。”卡普空大师沉浸在回忆中,“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听说这个名字。我也是在议会的秘典中,看到过这个记载。”
“达哈肯因是一名巫师,他比巫师更可怕。他甚至超过了对伽内刻的信仰,而祭拜一种不知名的,天外的邪灵。他是巫师的统治者,他的邪恶和强大,让巫师都畏惧不已。”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达哈肯因已不再是人类,而变为了一种未明的,脱离认知,也绝不属于任何神力体系的东西。而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吞吃人类的大脑。”
楚逸欢和昆汀寒毛倒竖。
“现在的我们,已经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据记载,整个明珠帝国的宫廷,都已成了达哈肯因的私人花园。黑暗,怪诞,疯狂,残暴,也许,只有最疯狂的疯子,在最可怕的噩梦中目睹过那些邪恶的人,才能描述出那种场面。”
卡普空大师摇了摇头:“那时候,整个帝国,都在暗无天日当中。而在各王国起兵反抗的时候,我们的先辈,包括舒曼主席,撒鲁特大师,特斯拉大师等人在内的魔法师们,也向邪恶展开了决死之战。”
“最后的那天,达哈肯因,与他手下的巫师,被正义的军队包围在海格伊鲁。当时,这里也被巫师称为伽内刻伊鲁。掌握了伽内刻的神力,同时又有另一种邪力的达哈肯因,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后来,舒曼主席的老师,以及在残酷的战争中,仅存的十位高级大师,联手施放了一个法术,‘生命礼赞’,用集体的牺牲,禁锢了达哈肯因的邪力。”
卡普空大师神情感慨:“达哈肯因终于落败,亲手杀死他的,就是撒鲁特大师。那段誓言,你们已经亲耳听到了。”
是的。两人点点头。
“但是,这仅仅是开始。”卡普空大师声音低沉:“自那天以后,撒鲁特大师就时常神志不清,甚而昏迷。不久,他的精神就彻底失常,失去了所有神力。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出现了关于达哈肯因的恐怖传说。”
“最早,是一个发疯的人,他开始吸食人的脑浆。他所表现的,正如你们在撒鲁特大师身上所看到的一样,有一种灵魂转换的状态。那个阴狠的,恶毒的声音,还有神态,都是达哈肯因的标志。在50年的时间里,类似的事件发生了上百起。直到最近一百年,这个恐怖的传说才慢慢平息。也许,它其实一直在发生,只不过,因为海格伊鲁人口的膨胀,被掩盖在了水面之下。”
“对此,议会也一直保持着沉默。在最初的几十年,秘密调查都已用尽。包括舒曼主席在内,所有人都无法相信,也无法承认,达哈肯因并没有被杀死,而是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如幽灵般潜伏在海格伊鲁,潜伏在人们的头脑之中,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要出来为害。这件事,成了一个迷,超越认知,让人闭口不谈的可怕谜团。”
“但是,通过你们昨晚的经历,我想,我对此有了一点答案。”
“在过去,很多人都接受过调查,但是,几乎没有人会去调查撒鲁特大师。何况,大师表现的是一种精神分裂,一种无害的,昏聩的神志不清。这与达哈肯因附体有本质的区别。”
“而这,就是最大的盲区,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问题。实际上,达哈肯因的邪灵,一直附在撒鲁特大师身上。”
听着老师讲述的两人瞪大了双眼。
“据说,当巫师修炼到很高等级时,可以掌握一门独特的秘法,名叫‘降临术’,或者‘不死阴魂’,它可以使巫师在重伤的时候,灵魂离体,夺取其他人的身体而重生。”
“我想,达哈肯因也许是掌握了这个邪法,妄图占据撒鲁特大师的身体,但是他没有成功。或者说,他成功了一部分,以另一种方式,使得撒鲁特大师精神错乱,并且潜伏起来,躲过了探查。”
“撒鲁特大师的身体,成为了他作恶的跳板。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从撒鲁特大师身上暂时离开,降临到另外的人身上。所以,即使有那么多受害者,只要撒鲁特大师活着,这个邪恶的源头就一直存在。也许,这就是完全失去神力的撒鲁特大师,能活到200岁的原因。”
“对此,舒曼主席和基辛格大师,可能也猜到了一些,但撒鲁特大师毕竟没有造成太大危害,他们也就闭口不提。”
“而最近,卡梅伦两人对撒鲁特大师的窥觑,让他服下了很多毒性很强的真话药水,使得大师老朽的身体已无法承受。我猜测,如果撒鲁特大师死去,附身的达哈肯因也会消失。所以,他终于直接控制了大师的身体,去吸食脑浆,以邪法延长这具身体的寿命。”
“可是,他为什么专挑残疾人?”昆汀疑惑地道。
“我不知道,也许,这是邪法的一种规则。”卡普空大师道,“如果我猜测准确的话,那么楚逸欢,达哈肯因,最后是死在了你的手里。破暗之球,它击伤,或者击散了这个邪灵,使撒鲁特大师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
“所以,他送给你们这些东西。”卡普空大师指了指面前的笔记和宝物。“我已看了,它们都是真的。笔记中也没有记载什么邪术。也就是说,它们都是安全,无害的,你们可以自行分配。”
“我要奥秘晶玉。”卡普空大师离开后,昆汀立刻道。
“当然。”楚逸欢耸耸肩。
“你也挑一样吧。”昆汀道。
楚逸欢看着眼前的东西,对魔法师来说,它们的用处暂时不大。考虑了几秒,他拿起了那几本笔记:“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那就给我吧。”
昆汀摊摊手,没有意见。当然,笔记的内容,两人连夜就翻过了。里面都是撒鲁特大师对世界的思索,应该说,大师不仅是魔法师,还是一位哲人。他在笔记中,探讨了人性,灵魂,乃至人类的未来。而这些,都是楚逸欢接触得很少,很有兴趣的知识。
“熔火晶玉,一人两颗。”昆汀道,“5颗‘虫心’,都给你吧。我想要匕首。”他看着楚逸欢。
撒鲁特大师这把发光的锥子,其实是一柄细身短匕,增加了一定破防效果的,魔法钽金武器。
钽金,太阳金属,星辰金属,太液世界最坚硬,最稀少的物质,它的价值是霓金的3万倍。钽金最大的作用,是可以破除高级神力者的部分物理抗性,对其造成杀伤。因此,它又被称为破魔金属,是国之利器,每个国家最重要的战略物资。
这把500克左右的匕首,大概值80万金币,比5颗‘虫心’的价值低一点。可见,昆汀很喜欢它。
“好吧。”楚逸欢道,“‘虫心’留1颗给你,实力应该比武器更重要。”
“谢谢。”昆汀咧嘴笑了,“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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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装作若无其事的两人,开始继续履行情报局的职务。低阶区,已在前夜的战斗中严重受损。死去的平民,哭嚎的婴儿,成片的废墟,都让楚逸欢不忍目睹。
海格伊鲁的冬天也终于到来了,随着第一场大雪的降下,低阶区的景象更显凄凉。幸好,议会下拨了大量物资,施粥点,临时帐篷,冬衣,都尽量发给灾民,避免了更多的冻饿发生。
但是,仍有一些人没有妥善安置。公职人员的人手不足,魔法师们也不愿意去做这些琐事,在战争动员令,接回帕米尔山脉的魔法师,调查巫师等繁多事件的影响下,对灾民的赈济,已是议会能够拿出的最大力量。
大雪也导致了陆路的堵塞,从橡树王国运来的物资,仍在东面的道路上缓缓挪动。
这样的情况下,低阶区当然是怨气满布。虽然,这笔帐归根到底,应该算在风北斗头上,但一般人是不会管这些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基辛格大师的魔法,那只巨手造成了一切,还杀伤了大量的群众。
不满者有之,趁乱抢劫者有之,而楚逸欢接到的任务,就是打击,镇压,处置。随着更多的,系着红腰带的调查员来到,每天都有不少平民被杀死。这其中固然有真正的匪徒,也有冤死之人,有人仅仅是偷拿了一块面包,就丢掉了性命。
在掌握了生杀大权的神力者面前,民情很快就静如死水。但是,楚逸欢可以明显看到,普通人眼中那种仇恨,不敢言语的愤怒。这让他想起了玺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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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机会,究竟有多大?”年青的贵族立在路旁,遥望着雪花飘飞的海格伊鲁。在他身后,是一排满载着礼物的马车,车辙的痕迹在雪地上伸向远方。
“很大,有九成把握。”身边肥壮的老仆答道。
“这一次,不能再出错了。”年青贵族眼中泛起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