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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活的功夫,姜渊打算把谢云骁身上的衣裳全都扒了,刚刚注意力都在右肩上,其他地方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
现在认真看起来,才发现他的衣裳好多地方都与伤口黏在一起,抄起剪刀,顺着袖子和裤腿开始剪开。
每每到有伤口的地方,就能看到谢云骁紧紧握着床单的手,青筋暴起,不敢让他昏死,只能不停的和他说话。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去东山县剿匪,看样子不简单啊。”
谢云骁闭着眼,咬紧牙关,只能嗯了一声。
姜渊趁机撕开衣裳,避开这一块儿的伤口,谢云骁也终于能喘口气。
“和我说说,万一你死了,我好帮你击鼓鸣冤。”
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谢云骁还是笑了,缓了缓气,“只怕我一两句,嗯,说不清楚啊。”
“就你自己回京?心咋这么大呢?”
“不是,一同回来的有十个人,路上,嗯啊,路上截杀,只剩下,剩下我。”谢云骁说话断断续续,他现在说话就好像泄掉一口气一样,咬紧的牙关松开,疼的颤抖。
“看样子,真的出了大事,长公主和安阳王近来也非常忙,一入宫就是一天,张西将军到大营点兵,一切都那么不同寻常。”姜渊说完,谢云骁睁开眼,脸上满是焦急。
手握住布料,大腿外侧,这个地方的布料也和伤口黏在一起,趁着谢云骁分神,姜渊开口说道,“十五赏灯,主街突然出现十多个黑衣人砍杀百姓,京城百姓死伤惨重,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什么。”
“什么,啊~”谢云骁没忍住喊出声,马上闭上嘴,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姜渊没有其他动作,等着他缓过劲儿,“二妹妹,手,真狠。”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虽然痛苦,可他嘴角上扬,显然是又想笑。
看着他的样子,姜渊有些无语,这人心态也太好了,这都疼成什么样了,还乐呢。
瞿英拿着东西,风风火火进来,跑到床边,没来得及说话,先是尖叫一声,猛地转过身。
谢云骁现在大剌剌的躺在床上,上半身就是光着,下半身,裤腿已经被撕开到大腿了,幸好屁股没受伤,不然现在就露着屁股呢。
从她手里拿过东西,“什么时候了,治病不分男女,你看不了就去端水。”
瞿英点头,跑出去端水。
谢云骁也缓过来一点,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也不想就这么被一个姑娘家给扒光,可他也没那个本事反抗了不是。
想想姜渊杀人那干脆利落的样子,别说他现在就剩一口气,就是全盛时期,姜渊要说扒他衣裳,他还真未必能反抗。
无奈苦笑一下,看着往碗里倒酒的姜渊,“二妹妹,我这都被你看了,你得负责啊,要不然没人要我了就。”
姜渊一边倒酒,一边笑说,“怎么,我好心救你,这是讹上我了,碰瓷儿?”
这个词新鲜,谢云骁反问,“碰瓷儿是什么意思?”
“你这就叫碰瓷儿,好了,忍着点啊。”端着酒和棉布走到床边,他的伤口都是刀伤和箭伤,必须要消毒。
眼睛布满红血丝,看了眼那碗白酒,谢云骁点了点头。
把手中的棉布折好递给他,让他咬住,这真的不是简单的疼了。
“弗云,让小五进来帮忙。”姜渊对一边撕着棉布的弗云说了一声。
留在皇觉寺一共四个侍卫,回京报信儿两个,有一个去镇上的医馆抓药,只剩下年纪最小的小五,守在院子外面。
“似云,绿竹,你们两个守着院子,要警醒一些,有任何情况,大声喊。”小五过来,就只能让俩个丫鬟在院中小心一些。
二人见到血人一般的谢云骁也明白一定是出了大事,二人紧握着对方的手,立在门口,认真的对着姜渊点头。
看到谢云骁,小五也忍不住皱眉,这谢小将军怎么伤成这样,浑身上下,一眼望去全都是血迹。
有些伤口看上去被简单治疗过,不过伤口也再次裂开,新旧不同的伤口,足见这一路他回来的多么惊心动魄。
“小五,你按住他,我要先把箭拔出来,免得一会儿上药的时候,他动来动去,右肩的伤加深。”姜渊说完,小五已经站到床头,把床幔整个掀起来,按住谢云骁的肩膀,“谢将军,得罪了。”
姜渊一手拿着棉布,随时准备给他止血,弗云拿着止血散站在床边待命。
箭是从后面射入,贯穿右肩,箭的后半部分,被谢云骁自行用剑削去,只留下一点点。
箭尖穿过肩膀,露出一掌长短,姜渊手不大,刚好握住凸出来的部分。
抬眼看了小五一眼,又深呼吸两下,握紧用力,一下就把箭拔了出来。
谢云骁疼的脖子上和太阳穴上的青筋绷起,脸和脖子一下就红了,双手猛地抓紧床单,甚至都听见了紧握双拳骨头的声音。
小五也用力按住他肩膀,没让他因为疼痛弹起来。
右手拔箭,左手的棉布一下就盖在伤口上,扔掉断箭,从弗云手中接过止血散,洒在伤口上,再用棉布按住。
谢云骁已经疼的昏了过去,好在,气息还算平稳。
三人对视,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他昏过去也好,其他伤都需要消毒。”小五帮忙把肩膀的伤绑好,再次站到床头,手放在谢云骁肩膀的位置。
用烈酒消毒,搞不好会疼醒,防止他乱动。
其他伤上药的时候,谢云骁疼的下意识的动了几下,眉头紧皱,发出闷哼,好在没有太大的动作。
全部上完药包扎好,姜渊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地上的四个盆里,全都是血水,弗云和小五端着出去倒掉,在换了干净的水进来。
小五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裳,给谢云骁换上,被子也换了干净的。
“阿渊,谢云骁好烫,这样不会出事吧?”瞿英用手探了探谢云骁的额头,烫的吓人。
姜渊洗完手,给自己倒水,“他身上这么多伤口,肯定会发热,绿竹去熬药了,别的还得等京城的大夫来瞧瞧。”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瞿英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铜盆落地,和丫鬟尖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