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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镇的这番话,差一点就让林永平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位信王殿下难道把我当成傻瓜不成?难道他不清楚自己这个亲王的封号意味着什么吗?”
想到这里,林永平不禁感到一阵无奈。自己也真是够不容易的了,就连亲生母亲的白事都回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简直快要憋不住了。
更可笑的是,李镇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提出要借用皇帝的龙辇!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以李镇目前的地位和身份,想要觐见皇帝一面都是极为困难之事。而且据齐王所言,这位信王爷已经有十多年未曾见过皇帝陛下了。如今却口出狂言要借龙辇,这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呢?
林永平看着眼前自以为是的李镇,心中暗暗摇头。这位信王爷连吹牛都不会吹,还妄想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着实令人觉得滑稽可笑。
“若是殿下能借来龙辇,这城门自然是拦不住殿下的,末将自当亲自开门!”
“好!”
李镇也是一口应了下来,打脸这种事他当然愿意做。
于是李镇便带着苏琳折返回去。
林永平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李镇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和嘲讽。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对于李镇声称能够借到龙辇一事,林永平心中充满了怀疑。他深知这其中的难度与不可能性,觉得李镇不过是在夸夸其谈、虚张声势罢了。然而,尽管如此,林永平却并没有揭穿对方,反而有种看好戏的心态。
他暗自心想:“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去吧!看看他到底怎么收场。”
林永平对自己的判断颇有自信,认为李镇最终只会沦为众人的笑柄。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李镇失败后的狼狈模样。
他就在这里等着,等待着李镇如何自食其果。他要亲眼见证这场闹剧的结局,同时也享受着看别人出丑所带来的满足感。
让一位王爷在自己面前丢人,那是多痛快的一件事情。
“这位信王殿下啊,太自信了,在这里凑合一天又能如何,对吧!”
李镇离开之后,林永平算是松了一口气,顿时又换成了一副大爷的模样,一招手,一名手下的禁军士兵就很自觉的给他搬过来一条长凳。
“还真把自己的当成太子了?还龙辇,给他牛的,兄弟们,等会咱们一起看热闹哈,爷我今天还就在这等着他了,回头要是不回来,爷们我亲自登门拜访,你们都给爷跟着!”
林永平嚣张无比的跟手下的这些禁军显摆着。
那些城防的禁军们自然是连连点头配合着,毕竟这位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
结果过了三刻钟的功夫,不远处响起了铜锣开道的声音。
左右两边大约有二十多个人手持着华丽的伞盖和旗帜,而后面还有十几个人抬着一座极其奢华炫目的龙辇缓缓走来。这座龙辇上面镶嵌满了金银玉器、宝石珍珠等珍贵饰品,
其精美的雕刻工艺更是将龙凤图案展现得栩栩如生。如此震撼的场景突然出现在一众城防禁军的眼前,让他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城防司的中郎将林永平,他直接被吓得当场愣住,脸色变得越来越僵硬,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而他的嘴角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就好像是抽筋了似的,完全无法停下。这样奇怪的表情让周围的士兵们感到十分诧异,但又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他看到了那座龙辇上坐着两个人,一位是刚刚离开了一会的信王李镇,另一位则是蜀国公刘汉。
当然他看到了刘汉的时候,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暗骂自己怎么把这位蜀国公给忘了。
之所以松了一口气,那是幸亏来的不是皇帝。
如果今天来的是皇帝的龙辇,那他这个城防司中郎将算是做到头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自己也是把蜀国公给忘了。
平日里这位老大人深居简出,虽然是先帝御赐的龙辇,可这位老大人平日里出门却只乘四人抬的轿子,渐渐的都让人忽略了,这位可是能乘坐龙辇的老大人。
是这大梁天下第二位拥有这等座驾的人物。
就连当朝皇后,也只是凤辇出行。
“林将军,信王殿下在老夫府中饮酒,天色稍晚了一些,老夫送殿下回府,劳烦将军暂开城门可否?”
“林将军,劳烦打开城门吧!”
坐在龙辇之上的李镇与刘汉二人缓缓开口。
这个时候,林永平心中就算是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此时龙辇已经到了城门口,他也只能跪地应了一声。
龙辇所到,如帝亲临!
应了一声之后,就吩咐城防禁军去开城门,却被李镇开口打断。
“林将军,咱们刚刚可是说好的,若是龙辇到,林将军亲自为本王打开城门。”
“是……!”
林永平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旋即起身就要去开城门。
“哈哈,还是算了吧,本王可承受不起林将军亲自开门。”
就在林永平刚起身到一半的时候,李镇忽然开口,随后起身对蜀国公道了一声谢,便跳下了龙辇。
带着苏琳出了内城……
他可没有打算真的让这位老国公大人用龙辇送自己回府。
出了内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城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与内城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
内城里到处是王公贵族的府邸和奢华的青楼娼馆,即使在深夜时分,依然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这里的夜生活丰富多彩,茶楼酒肆常常通宵达旦地营业。
然而,一旦踏出内城的城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外城的夜晚弥漫着寂静和黑暗,只有少数几个小赌坊还透出微弱的光芒。
普通百姓家庭使用的照明工具通常是蜡烛,虽然价格不算太贵,但对于节俭惯了的他们来说,能省一点是一点。
因此,大多数人家在入夜后不久就会熄灭烛火,早早入睡。
在外城的街头巷尾,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个行人匆匆走过,他们或许是刚结束一天辛苦劳作的工匠,亦或是有急事要办的人。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紧闭门窗,一片沉寂,没有了内城那种喧嚣和浮华,外城展现出一种朴实无华的生活气息。
这样的内外之别,让人不禁感叹内外城的差距如此之大。内城的繁华与外城的简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同时也反映出了平民百姓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外城的百姓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个时辰,估计百姓们也就都已经歇息了。
此刻,夜幕深沉如墨,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清冷光辉。
李镇与苏琳两人,只能凭借那微弱的月光穿行于外城的街巷之间。
当他们快要抵达王府时,突然间注意到王府门前似乎有一个黑影静静地伫立着。
两人不禁加快步伐向前走去。待到靠近些时,方才看清原来那道身影竟是今日偶遇的那位口吃的小乞丐!
苏琳连忙走上前,蹲下身来,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给你的钱又被人抢走了?”
却见那小乞丐摇了摇头,磕磕巴巴的说道:“没有,只是想看看恩公的居所,以后如果赚到钱,一定会还给两位恩公。”
“哈哈……”
听到了小乞丐的话,李镇和苏琳都笑了起来,不过心中同样是感慨,果然是苦难人早当家。
李镇此时心中所想,这样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叹息了一声,李镇蹲下身来开口询问道:“小家伙,本王身边还缺一名刀侍,就是帮忙提刀的,你愿不愿意做?”
话音落下,那小乞丐便艰难的跪倒在地,对着李镇磕了三个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愿意,只是我爹还在家里……”
“没事,本王这王府多养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镇的话音落下,却见那小乞丐站起身来,没有说话,转身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苏李二人对视一眼,面露疑惑之色,于是便跟了上去。
可能是小乞丐的腿脚不好,走了并没有多远,三人便到了小乞丐的家。
所谓的家,说是家其实就是用几块烂木头搭起来的窝棚,连遮雨的稻草都没有几根,只有半人高,看起来应该是小乞丐搭的。
看这样子,估计连寻常人家的狗窝都比不上。
此时棚子里躺了中年的糙汉子,只不过已经是皮包骨头,身上已经有了许多的尸斑,应该是已经饿死了,而且已经死去了一段时间。
“爹!儿子找到活路了,爹,你看,这是大爷赏我的银子,咱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银子,你看,比咱们以前十年赚的都多,嘿嘿……”
小乞丐把手放到那尸体的面前,显摆着银子,带着哭腔,一句一句的说着话,说到最后,还想笑出来,可最后却变成了忍不住的哭声。
他的身上全都是伤,年纪又小,父亲的尸体抬不动,只能放在这里。
他知道父亲已经去世了,可依旧每天要和父亲说说话。
看到这一幕的李镇只感觉到心脏像是被重击了一般,猛然一缩,一口气硬是憋在了肺里愣是提不上来。
他自认不是什么恶人,但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善人,可这样一幕,终究是让他的心头有了几分酸楚。
难道天下的百姓都这么难吗?
他还记得,当年爷爷曾说过,天下一统就是为万世止戈,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忽然他想,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出去看看。
他相信天下一统之后,这天下肯定是要比十国纷争时的春秋要好得多。
现在他想去看看,这天下的百姓是否真的都这般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