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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犹豫就会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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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悲鸣屿的尾音落下的一刻。

    “吼!!”面前怯鬼的身形突然增大,迅速从老鼠大小变至两人多高!

    怯鬼舌头中的字逐渐扭曲,变成“恨”字,身体也随之膨胀。

    巨大的阴影一下笼罩住炭十郎,恨鬼迅速转过身,他愤怒的张着嘴,獠牙露出嘴外:

    “不准欺负…!!”他怒吼着。

    由于炭十郎的刀卡在恨鬼的脖子上。

    于是,当恨鬼转过身,与炭十郎面对面时。

    两人之间的距离是特别近的。

    一瞬间。

    恨鬼通红的眼眸里,倒映着其耳垂微微晃动的花札耳坠。

    无论是积怒还是可乐,之前他都从未和炭十郎离得如此之近。

    现在。

    “…弱者。”恨鬼狰狞愤懑的话语顿时一滞,强势的语气也突然一下咽进了肚里。

    炭十郎的模样顿时印刻在眼中。

    沙沙…

    刻印在血脉中的影像,带着模糊的黑色噪点,在脑海里重现着。

    莫名的恐惧与窒息感涌上恨鬼心头。

    那是一个穿着枣红色羽织的男人。

    静静的站在那里。

    什…这是什么…

    恨鬼看着炭十郎,他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刹那间的恍惚,在战斗中是致命的。

    炭十郎抬着头,他没有在意突然怔怔出神的恨鬼,而是不慌不忙的把卡在恨鬼脖子上的楔丸拿下。

    咔!

    变成恨鬼之后,本体怯鬼仍然存在。

    只不过,是躲在恨鬼的心脏位置而已。

    “…好熟悉。”炭十郎将通红的楔丸取下,刀锋对准了发愣恨鬼的心脏。

    那里,此刻正有着一个殷红的忍杀点。

    这时,发愣回神的恨鬼终于反应过来,他的语气也不同刚才一般愤懑,而是有些仓促:

    “等…等等!”

    但炭十郎没有犹豫。

    通红的楔丸微微倾斜,抵住恨鬼胸口,向上用力一刺!

    噗嗤!

    殷红的血液顺着楔丸的刀身流下,却在半途就被高温的刀刃蒸发为血雾。

    他无比娴熟的将楔丸又一次扎进了他“人”的心脏里。

    有着通透视野的炭十郎,正好将刀刃直直穿过躲藏在恨鬼心脏里本体的脖颈。

    “噗咳嗬哇!”恨鬼的口中,一口血液猛地喷出。

    顿时。

    哗——

    点点灰烬在面前飘散。

    “不…不咳咳…”

    恨鬼无力的跪下,他用手扒住炭十郎,咳血的嘴里似乎在呢喃什么。

    炭十郎垂下楔丸的刀锋,他注视着恨鬼慢慢瘫倒在地,逐渐化作灰烬。

    “犹豫就会败北。”

    他语气平淡——如同曾经某人数次对他说过的那般。

    ……

    这时。

    沙沙…

    身侧的森林里,传来的婆娑的摩擦声。

    “啊!果然在这里!”

    一声属于孩童的惊呼从那里传来。

    炭十郎微微回头看去。

    年幼的时透无一郎,正拉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高兴的笑着,从森林里朝这边走来。

    无一郎松开牵着父亲的手,朝炭十郎挥舞着:

    “你好——!”

    “大叔,你也是来实战的吗?”

    “…?”

    垂着刀刃的炭十郎,怔怔的看向从森林中走来的时透一家。

    炭十郎眨巴眨巴眼睛,恍惚的视野重新聚焦了好几次,才肯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时透无一郎?

    他诧异的看着穿着霞云图案的时透无一郎。

    无一郎…出现在了锻刀村。

    目光缓缓移动到无一郎身旁,暗红色头发,扎着小辫,低头微笑的唯一郎身上。

    炭十郎愣了一会才认出——这是只活在无一郎回忆里的其父亲。

    自从察觉到半天狗和玉壶的上弦位数都进阶,并且锻刀村被袭击的时间也提前了之后。

    他清楚,原来的剧情早就被他搅成一团了。

    但——

    炭十郎的目光移到无一郎腰间的打刀上。

    ——已经搅成这样了吗?

    他大为震撼。

    这时。

    炭十郎注意到了靠在一旁树下,正抱着双臂休憩的炼狱槙寿郎。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者对炭十郎点了点头。

    啪!

    “白痴!”

    一旁的有一郎听见无一郎的话,顿时一惊,有些无语的拍了自己弟弟一巴掌:

    “来实战的肯定只有我们啊!”

    他皱着眉头说着,还偷偷警惕的瞥了炭十郎一眼:“和别人胡说些什么呢!”

    “好疼啊!哥哥!”无一郎捂着被拍的脑袋,他一脸不情愿的朝有一郎喊着:

    “不要老是打我的脑袋,会变笨的!”

    见状。

    “…?”

    有一郎啧了一声,他的表情逐渐沉默。

    瘪着嘴,深深的看了无一郎一眼。

    父亲也是,无一郎也是。

    明明都是路上遇见的陌生人,怎么就毫无防备的跟来了。

    还有!

    有一郎微微皱起眉头,他回忆着刚才看见的玉壶以及半天狗,心底一阵发怵。

    ——这些东西明显不对劲吧!

    为什么你们能如此平淡的应对啊!

    有一郎慢慢撇过头去,不再言语。

    无一郎捂着自己的脑袋,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但很快就回想起自己本来想要做的事。

    他愣了一下,随后赶忙朝炭十郎看去:

    “啊,对了,大叔!”

    无一郎放下捂住脑袋的手,像刚才挨打的不是他一般:

    “刚才!那个!”他眼中满是欣喜,用手止不住的比划着:

    “唰一下的,啪一下的,一下就砍中那個泥鳅的剑术,是怎么做到的啊!”

    无一郎深吸一口气,他握紧拳头,微微抬起,双眼中充满了向往的神色:

    “好厉害!”

    他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出口。

    虽然那位六眼大叔的剑术也很厉害,但他的样子有点太可怕了!

    炭十郎注视着无一郎,没有开口说话——对方格外开朗活泼的性格着实让他诧异了一下。

    不过。

    他看了眼无一郎微笑着的父亲,以及其身旁抱臂撇头的有一郎。

    家人都在的他,或许本就该是这个性格。

    诧异过后。

    唰!唰!

    炭十郎快速的看了看两边,眉头微微皱起,一股凉意从背后涌上心头。

    怎么——

    ——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无一郎说完这段话后,炭十郎如芒刺背般,察觉到了相当诡异的危机感。

    这时。

    “哈哈。”时透唯一郎摸了摸两个儿子的脑袋,抬起头对炭十郎笑了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抱歉,两个孩子比较贪玩。”

    他微笑着,语气十分平缓,眸子眯起:

    “初次见面,我叫时透唯一郎。”

    “我们在…实战。”

    唯一郎解释着,他伸手指着半天狗化作的灰烬,问道:

    “先生,你知不知道哪里还有像这样的树,我砍过了,但我的两个儿子还需要试一试。”

    炭十郎愣愣的看着唯一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