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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极简白事

作者:无糖冰豆浆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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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嬿婉和春蝉两个装作一脸不知,好似十分敬仰这位小二。

    “不应该啊,娴妃好歹是妃位,家里挂白,皇上也会派人来治丧,皇后娘娘也不会不管啊。”

    “谁说不是呢!”

    小二一拍大腿,侧目又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府邸,压低了声音,和嬿婉春蝉两个凑着脑袋低语。

    “我估计啊,要么是娴妃娘娘得罪了皇上,被降位禁足了;要么啊,就是被……”

    小二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做了个鬼脸;这种动作实则很不敬,嬿婉看的心惊,劝阻一句:

    “小二哥,你还是低调些,说话归说话,你别惹祸上身。”

    然而小二摆摆手,看向街对面府邸的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同情,他叹口气,给嬿婉春蝉倒满了茶水。

    “咱们老百姓啊,嘴上不说,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这那大人品格不错,家里的夫人也经常接济贫苦百姓或者乞丐。”

    “但你们也看到了,那大人好歹是个官儿,这丧事办的还不如个乡绅,二位姑娘觉得是什么缘故。”

    嬿婉和春蝉互相对视一眼,她俩在宫中的时间虽说挺长的,然而皇上怎么看娴贵人,娴贵人之前又是怎么和皇上相处的,她们也只能道听途说。

    但看着娴贵人被降位禁足,皇上再也没提过她这种架势来看,想必是惹恼得很了。

    “许是那位娴妃娘娘犯了错,已经顾不得了?”

    那小二神秘一笑,这会儿茶摊人不多,大家都有些避讳乌拉那拉氏府邸。

    来来往往的,也就只有附近街坊邻居,或是曾经接济过的贫苦百姓进去帮忙。

    那尔布白事该怎么办,什么时候办,这些春蝉和嬿婉都不必管。

    因此春蝉从鼻孔哼了一声,本来想拉着嬿婉走,但嬿婉还是扯了一下春蝉的袖子。

    小二看嬿婉有心思听,又生怕她俩跑了,没个给赏钱的人赚点外快。

    干脆竹筒倒豆子一样,捡些无关紧要的揣测和事实,一股脑儿说了。

    “哎哎,我说姑娘,都停到这儿了,我也不卖关子了。”

    春蝉又给了他半吊钱,让他赶紧说完。

    小二乐呵呵收了钱,也不学说书的,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润润喉,继续往下说:

    “看二位姑娘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丫鬟吧,不知道也正常,这官场和后宫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但每个当官的,送进去姊妹女儿的,那可就不是井水不犯河水了,譬如嘉嫔娘娘,她阿玛是上驷院卿,弟弟已经累迁奉宸院卿。”

    小二拉里拉杂说了一大堆官名,又补了一句嘉嫔生了五阿哥,封妃也是指日可待。

    春蝉听得没了耐心,用铜钱敲了敲桌子,小二讪笑一声,赶紧说回重点。

    “所以啊,那位娴妃娘娘还没犯错的时候,母家本来可以跟着受荣宠,可不知怎么的,什么好处也没有,偶尔还要被斥责。”

    小二耸耸肩,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按理来说啊,这四妃六嫔,能熬上去妃位,母家怎么着也不会太差,都能跟着享享福,何况娴妃娘娘的姑母还是先皇后。”

    “咱们啊,私下里都说,这娴妃娘娘,没心肝,否则怎么自己获罪了,母家连办丧事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两个姑娘听得有些吃惊,嬿婉诧异看了一眼府邸冷清的大门。

    门口挂了白,来来往往的人不多,烧纸的,哭丧的,念经的,竟是一个也没有,恐怕只有里头的女眷在哭了。

    春蝉觉得实在难以置信,忍不住问了一句,连银子都拿不出来,是不是有点诓人了。

    然而那小二双手合着,在胸前朝着她俩摆了摆,一副你不信我我就被天打雷劈的表情。

    “可不敢乱说,这位姑娘,你见过哪个当官的,丧事办的这么不体面,好歹这是天子脚下。”

    这么一想也对;嬿婉摇摇头,想着娴妃曾经也算和永璜有点交集。

    那时候自己还以为她是个温婉清雅,良善柔淑之人。

    没想到,她获不获宠,竟是连母家的死活一点也不顾。

    小二确实没说错,四妃六嫔,能熬上去的怎么着都不会差,连带着母家也能得道飞升,或者鸡犬升天。

    但那尔布身死,连一场隆重的白事都办不出来,更没法摆宴请宾客,的确是连乡绅都不如。

    这种人,真的是连家人都不顾了吗。

    茶摊的老板骂了小二一声,让他赶紧滚过去帮忙。

    小二应了一声,把赏钱仔细收好,谄媚说了一嗓子,让二位姑娘下次再来,便赶紧去忙活。

    嬿婉坐在原位,百感交集喝了一口茶——很苦,还有些涩口。

    “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

    春蝉拉了嬿婉一把,嬿婉应了一声,把点心包好,一并带走。

    二人绕过街道和几个胡同口,终于回了清清静静的王府跟前儿。

    两个人一道进去书房,永璜正坐在书桌后面,手把手教永琏功课。

    永琏比永璜小两岁,十二岁的少年即将褪去稚气,又在宫外的烟火气里养了快两个月,出落得也是愈发健壮,隐隐能看出眉目里琅嬅的影子。

    “王爷。”

    两个人站在侧下首行礼,唤了一声,永璜看了她俩一眼,揉揉永琏的脑袋,让他先回自己房里学习,傍晚他再去查功课。

    永琏应了一声,朝大哥行礼,又朝着春蝉嬿婉点头,阔步走出了书房。

    永璜放下书,脸上带了些笑意,褪去了刚才故作深沉的表情。

    “回来了?等你俩好久了,打听到了吗。”

    两个姑娘点点头,分别把手上的方子交给了永璜。

    永璜点了一遍,发现有药方一味,药膳二十九味,不禁咋舌,半开玩笑看了两个姑娘一眼。

    “你俩这办事效率,倒是能去军机处和血滴子。”

    嬿婉和春蝉同时笑起来,稍稍屈膝回了一句不敢;永璜又看了一遍方子,仔仔细细收起来,准备一会儿就拿给江太医看看。

    嬿婉有些担心,不由得问了一句,再晚一点宫门就要落锁了,现在去会不会太赶趟。

    然而永璜摆摆手,脸上都是欣喜,他把药方放进了油纸包里,里三层外三层包好,生怕一阵风过来吹走了一样。

    “无妨,我快去快回,不碍事,要是没来得及,大不了在宫里睡一夜。”

    他这会儿笑起来时,又有点曾经那个稚子的影子;嬿婉看着有些感慨万千,鼻尖都有些发酸。

    永璜一向和嬿婉要好,这会儿也敏锐看出来端倪,无奈笑了一声,上前几步拍了拍嬿婉的肩膀。

    “嬿心,你哭什么。”

    春蝉知道嬿婉在想什么,她俩好到能穿一条裤子,这会儿也帮嬿婉遮掩了一些,干脆用乌拉那拉氏府邸挂了白来遮掩一下。

    “那尔布去世了?多久了。”

    永璜有些意外,跟着问了一句,嬿婉知道他和如懿之间,有些既复杂又简单的过往,干脆简明扼要地说了。

    无外乎是那尔布家连治丧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如今办白事也只有接济过的穷苦百姓去帮忙,很是冷清。

    永璜若有所思,他也问了和嬿婉一样的问题:

    “我倒是知道,娴娘娘犯了错被降位禁足,可也不至于,连治丧的银子也给不了家里人,多少都能拿出来几十两,除非……”

    除非是不想给。

    三个人心里都这么想,可谁都没说出来,大家不约而同默默,永璜半晌后叹气,把油纸包放进怀里。

    “我进宫找江太医的时候,顺道去问问皇阿玛,看看皇阿玛怎么想,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人应了一声,先下去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春蝉看了一眼背后,凑在嬿婉的耳边耳语:

    “你说,娴贵人是真拿不出银子,还是真的不想给啊。”

    嬿婉摇摇头,一个人再怎么可恶,不至于连家里人都不顾了。

    譬如自己家里那个瞧不起自己的母亲,嬿婉到现在还会接济一二。

    “唉,谁知道呢,最可怜的,还是府里的女眷。”

    两个人并肩而行走远了,永璜也收拾收拾,传了消息进宫。

    他现在年纪还小,福晋未嫁,也未成年,出入宫闱也十分方便。

    因此没多大会儿,他就迫不及待去了太医院;江与彬正好在看药房,一见他来,还没问一声郡王安,就被塞进怀里一个巨大的纸包。

    江与彬愣住,江与彬不解。

    “嬿心和春蝉找的,药方一味,药膳二十九味,我大致看了,你再过一遍。”

    “这么快?”

    江与彬一边感慨,一边艰难地层层拆包,剥开洋葱一样的纸包,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堆干干净净的方子。

    永璜在一边耐心等着,江与彬越看笑容越深,分门别类整理好,一共是五味药方,和二十七味药膳。

    “这下可太好了,皇后娘娘直到生产前,这些药方和药膳都足够吃了。”

    江与彬笑逐颜开,发自内心觉得欣喜,赶紧低头回去,把这些药方按皇后孕期整理。

    永璜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出了太医院后,却一直看着养心殿的方向。

    良久,他又把目光移向了延禧宫的方向,眼神复杂。

    她真的连家人都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