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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仪贵人大闹辛者库后,所有人本来以为,皇帝多少会责罚仪贵人;毕竟曾几何时,宫中也流传过,乌拉那拉氏才是皇帝的心上人,更是皇帝的青梅竹马。
然而仪贵人闹过一场后,乌拉那拉氏算是脸面伤筋动骨了一场,好几天不肯出来见人,又被嬷嬷从屋子里拖出来,打骂了一顿。
几个小宫女手上做着洗衣服的活计,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今儿乌拉那拉氏又去干什么了。
“还说什么乌拉那拉氏啊,我看直接叫那拉氏算了,皇上摆明了不想见她,也厌弃了她,听说连乌拉那拉氏都降为镶蓝旗了呢。”
一个小宫女手上浆洗衣服,还小的年纪有些管不住嘴,粗重的活计也让这些姑娘说说闲话,打发日子。
但几个人还是顾虑着隔墙有耳,只一边做活,一边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可不是吗,这不是整个家族的害群之马吗,后宫娘娘哪一个不是为了家族活着的,生怕做错一件事,然后整个家族万劫不复了。”
另一个小宫女帮腔了一句,把手上过了水的衣服加上皂角,开始用洗衣服的棒槌捶打;浆洗下来的流水渗进了池子。
“今儿她去哪儿做活了,涮恭桶除草,她是死也不干。”
“这还不简单,嬷嬷让她把整个紫禁城都扫一遍,有一点落叶杂草就别吃饭了。”
几个人笑了笑,分别又开始手上的活计,然而这会儿乾清宫门前的声音远远地传到了浣衣局,声音听起来低沉又庄重。
“说起来,慧贤皇贵妃出殡后,皇上就带着皇后娘娘和二阿哥去东巡了。”
小宫女低下头,从篮子里又拿出来一件衣服开始浆洗,一旁另一个姑娘听了倒是有些疑惑。
“皇上只带了皇后娘娘?原先不是还要带着纯妃娘娘吗。”
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慧贤皇贵妃高曦月薨了后,皇帝睹物思人,皇后又要跟着皇帝去东巡,后宫里也没了管事的人。
太后年纪也大了,本来说要帮着管管后宫,然后帝后同心,只说让纯妃来暂时协理六宫,太后在后面提点着。
“到底还是咱们纯妃娘娘最得圣心。”
一个年纪小的小丫头脸上带着笑,她记得纯妃,那时候下着大雨,她怀里抱着着厚厚的油纸包起来的衣服,想着赶紧送去钟粹宫。
结果一路小跑过去,身上的衣服裙摆,全都沾染上了泥巴,湿漉漉的连成了一整片,冻得让人发抖。
本来奴才这样脏兮兮的,算是失礼,然而自己跑进钟粹宫,得了通传进去后,纯妃并没有说什么。
甚至自己把衣服放下后,刚准备告退,纯妃身边的大宫女,叫可心的,面色温和的叫住了自己。
“那时候可心姐姐让我去下人房里,把衣服烘干了,雨小一些再走,说是纯妃娘娘的意思,我那时候照做了,所以回来没有淋湿。”
小宫女现在想起来这事儿,心里对纯妃还是感恩不已;在宫里,人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货色。
对于浣衣局这种地方的小宫女,谁都可以踩上一脚,或者拿鼻孔看人。只有纯妃娘娘,一直以来都是宫里人人称赞的温和善良。
几个小宫女又说笑了一阵儿,乾清宫那边儿传来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仿佛还能听见进忠起驾的唱念声。
“咱们皇上这次去东巡,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只说是去盛京呢。”
几个人洗完了衣服,三三两两的抱着盆子,慢慢往回走;现在宫里皇上和皇后都不在,除了怀孕的愉嫔需要多加照拂,大致也没什么事儿。
“是啊,现在又是六月里,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孕没多久,这次东巡可真是苦了皇后娘娘了。”
在宫里说这些,算是和大不敬沾点边;只是大家都是女子,各个也都知道怀孕生产的不容易,因此说话里,也都念着皇后的不容易。
“可不是吗,车马劳顿,皇后娘娘怀像又浅,前儿慧贤皇贵妃去了,皇后娘娘伤心过度,要不是太医在旁边看着,怕不是……”
一声咳嗽的声音传来,三个小宫女吓得赶紧闭嘴,转角就看见手上拿着东西的可心;她面相和善,这会儿却也带着些怒气。
“都说什么呢,宫里嚼舌根,当心被主子听见,割了你们的舌头。”
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都缩了缩脖子,生怕被割了舌头一样;一个年纪最大的小丫头讪笑,象征性问了一句姑姑去哪儿。
可心手里拎着篮子,打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食盒,里头估计放着什么东西;看着三个丫头年纪小,可心倒也愿意多说两句。
“没什么,纯妃娘娘念着愉嫔娘娘怀孕辛苦,特意让我做了奶果子,拿去给愉嫔娘娘尝尝。”
“奶果子?那是什么。”
正好去浣衣局的路上和承乾宫有一小段顺路,四个人干脆走在一起,一边小声说话一边走。
“唉,这事儿说来,也是女子间的常事,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不许乱说。”
几个小宫女点了点头,但可心还是在肚子里转了一圈,说些不要紧的和这些小宫女一起打发时光。
“愉嫔娘娘怀了之后,肚子里的皇子倒是长得快,只是愉嫔娘娘也是头次怀胎,什么也不清楚,一来二去没怎么养好,最近气色也不好了。”
可心只简单说了,但这句话听得几个女孩子仿佛都肚子疼了起来;谁不知道当年玫嫔娘娘生产的惨状。
几个人分别叹息,像是感叹身为女子的不容易;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容颜受损还不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母体从怀孕到生产,运气不好的,从怀了开始就吐到生产——譬如皇后娘娘,怀二阿哥的时候体虚,害喜的症状又格外明显。
那段时间即便在深夜路过长春宫,还能听见皇后娘娘干呕的声音,或者是素练和莲心扶着皇后,在长春宫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声音。
为什么,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睡,额娘也根本睡不了,因此本就体虚的身子,被二阿哥耗得几乎所剩无几。
“说起来,怀胎生产,对咱们女子来讲,还真是鬼门关走一遭。”
这话算是女子之间的私隐,本来说出来就让人脸红;然而物伤其类,眼看着宫中娘娘怀身,害喜的死去活来,不害喜的,生产时差点丢了半条命。
终究是看了就让人难受。
可心手里拿着东西,只感觉仿佛是千斤重,不由得叹气了一声,说了一句谁说不是呢,便没再说什么怀孕的事儿,只和大家说说笑笑的走了一路。
而在岔路口分道扬镳后,可心赶紧拿着手里的东西,快步去了承乾宫;六月的天热烘烘的,手里的篮子都开始滴水。
“呀,可心姑姑,您怎么来了。”
叶心看见人来了,赶紧撑着伞下去,给可心撑着伞,两个人一道走回了两下;可心年纪稍长,笑着看了一眼叶心。
“你自己也是姑姑,还要喊我一声姑姑干什么,我来给愉主儿送点东西,愉主儿可方便?”
叶心稍稍叹气,说了一声方便,便和叶心一起站在廊下,收了伞,陷进去通传了一声,然后快步出来,说是可以去了。
可心稍稍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拎着食盒赶紧进去;殿内很是凉快,宫里面的冰缸放着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块。
而海兰倚靠在榻上,肚子已经显怀了,圆滚滚的,然而她脸上一脸疲态,看上去气色很不好。
“可心姑姑,是纯妃娘娘让你来的吗。”
海兰稍稍直起身子,然而孕中不适让她还是卧了回去,稍稍动一动就直喘气头晕,腰后面还垫着几个抱枕。
“愉主儿,咱们娘娘让奴婢给您送奶果子,说是吃了好,您趁着新鲜快尝尝看。”
叶心把食盒里的东西小心端出来,白白的牛乳上面摆放着甜果子,海兰看了倒也是很有胃口,浅浅吃了一口后,却再也不肯用了。
可心还以为怎么了,赶紧问了一句是不是不合胃口,然而海兰没说话,只是倚靠在软榻上,看上去格外难受。
“可心姑姑不知道,咱们愉主儿月份慢慢大了,腰上难受得很,皇后娘娘东巡前就免了主儿的晨昏定省和行礼。”
叶心叹气,和另外一个小宫女上去,一边一个,其中一个给海兰揉揉腰,另外一个给海兰揉揉腿。
殿里都是女子,后宫几个主儿的关系又都不错,因此倒也没什么顾忌;跪着的小宫女把海兰的鞋子脱了,给她揉揉脚踝。
“怎么肿成这样。”
鞋子下面的脚踝都肿了不少,连宽宽的足衣都被撑出了形状;海兰闭着眼睛笑了笑,伸手也给自己揉揉腰。
“最近突然肿起来了,玫嫔姐姐来看过本宫几次,说是让我多吃些冬瓜,还送过来不少,本宫一日三餐吃着冬瓜,也没什么用。”
孕中辛苦,海兰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几个人看了也都是心疼。
可心为人倒是和纯妃一模一样,都是实心眼的好人,这会儿海兰全身都肿着,人也不精神,浑身都疼,看的她也不忍心。
“愉主儿,这样下去也不行啊,还是得看看太医,不然一日日这么熬着,皇子是平安降生,母体受损可怎么好啊。”
这话也说到了几个人心坎了,不由得都看向了海兰,然而海兰摇摇头,脸上有些无奈。
“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不能说只有本宫矫情,还是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