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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九千岁的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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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雷雨来得突然,又是入春后的第一场雨。

    雨势汹汹,铺天盖地的,却没能浇灭凤展连心头的怒火。

    “孽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接她回来,就该把她送去庵堂里当尼姑。”

    凤展连做梦也没想到,凤白泠母女俩这一进宫,会惹出那么大的麻烦。

    圣上把凤白泠关进了冷宫,东方莲华也被软禁在皇宫里。

    多亏了太子妃偷偷派人来送了消息,否则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老爷,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得快些想法子保住大伙的性命。否则三日之后,公主府上下怕都要受到牵连。”

    薛姨娘接过丫鬟递来的一杯参茶,轻声细语,劝凤展连不要动怒。

    “我要与她脱离父女关系,横竖她眼中早就没我这个爹。”

    凤展连吹胡子瞪眼,还有东方莲华,本以为她身体好了,还能帮他讨点差事,哪知道,她和那个孽女一起,生了反骨,天天与他作对。

    还有那个凤洛尘,掺了东方莲华的血,就没一个是好种。

    “脱离父女关系之事宜早不宜迟。还有东厢的那一个,也留不得,免得萧贵妃她们与我们伤了和气,毕竟我们很快就要和七皇子是一家人了。”

    薛姨娘提醒道。

    凤展连猛然想了起来,东厢还养着个小野种。

    早前凤白泠要嫁给独孤鹜,还说那是独孤鹜的孩子,他还忌惮了几天,可就在今日,薛姨娘悄悄告诉他一个秘密。

    凤小鲤根本不是独孤鹜的种!

    她是凤白泠勾搭上一个脚夫与人私通生下的野种。

    凤展连当初就听说过,凤白泠不干不净,没想到,会下贱到与脚夫苟合。

    “亏了你提醒我,我们可不能因小失大,得罪了未来亲家。来人,去东厢把那个小野种抓过来,找个婆子卖了她。”

    凤展连生出个主意来,嘴角,阴测测的笑如刀子般。

    东厢,春柳急得团团转,苏母陪坐在旁轮番哄着凤小鲤。

    凤郡主不在,凤小鲤已经闹了两晚,叫着要娘。

    这孩子平时是个好脾气的,可一到了夜晚,就闹腾得欢。

    晚膳前后,宫里传来了话,郡主犯了重罪,被关进了冷宫。

    传话的小太监只让她们不要担心,等到鹜王到了,就能解了这燃眉之急。

    可鹜王,什么时候才回来。

    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门被踢开了。

    “把那小野种抓起来。”

    凤展连冒着大雨,带着一干家丁,看到凤小鲤就如饿狼入了羊圈,手一挥,四五个家丁就冲上前,去抢凤小鲤。

    “老爷,万万使不得,小鲤她是你的亲孙女,可别吓到了孩子。”

    春柳护住凤小鲤,又惊又急。

    “呸,哪来的贱种,也配说是我孙女,大的关进柴房,小的抱出去卖了。”

    凤展连眼下只想和凤小鲤母女俩脱干净关系。

    “春柳,抱着小小姐快跑,去亲王府找鹜王!”

    苏母哪里想到,世上会有这般狠心的父亲,她心急如焚推开拦路的几名家丁,让春柳快跑。

    只有鹜王,能救小小姐。

    春柳抱着凤小鲤,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大雨挡住了她的去路。

    雷电疾闪,院子里黑魆魆,身后是穷追不舍的魑魅魍魉,春柳眼底满是眼泪。

    “小小姐,你别怕,春柳一定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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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泪不争气就往下流,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她的眼泪。

    “小鲤不怕,坏老头,怕!”

    凤小鲤小腮帮子气鼓鼓的,像一只小金鱼,黑溜溜的大眼睛就往滂沱的大雨里看。

    屋内,苏母被几名家丁厢房在地,捆了起来。

    “怎么回事,几个大男人还抓不住一个春柳。”

    凤展连见外头毫无动静,走出房门,院子一片黑漆漆的。

    凤展连没来由打了个哆嗦。

    雨中,有一个人影,抱着凤小鲤。

    “来人,把春柳拿下。”

    几名家丁冲入雨中,恰是这时,长空一道紫电如蛇,照亮了院落里。

    凤展连不禁打了个哆嗦。

    只因他看清了,院落里站着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春柳。

    那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的怀里抱着个凤小鲤。

    春柳早已不见了踪影。

    男人低头和怀里的凤小鲤说了什么,凤小鲤乖巧闭上了眼。

    男人抬起头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暴雨如注,可雨水到了男人身旁,竟自动避让开了。

    男人的瞳,在了夜色中,发出幽幽的冷光。

    他抬眸,薄凉的唇抿了起来,露出了一抹冷彻心扉的笑。

    杀气,在那一刹那见迸发出来。

    不见任何兵刃,可那几名身强力壮的家丁们顷刻间同时栽倒在地。

    他们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几颗脑袋骨碌碌滚到了凤展连的脚边。

    凤展连肝胆欲裂,膝盖一软,双股间一阵骚臭味传来,昏了。

    风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凤展连的身后,他身旁还拖着个惊魂未定的春柳。

    像是对春柳说,又像是吓凤展连,风晚感慨道。

    “我家爷,一笑就爱杀人。”

    三更天,雨水冲洗干净鲜血,东厢恢复了平静。

    春柳和苏母提心吊胆候在床边,她们都满脸忐忑,九千岁抱着凤小鲤坐在那已经好一会儿了。

    凤小鲤看到独孤鹜,咯咯直笑,独孤鹜面色僵硬,唇线绷紧。

    好一会儿,他的嘴唇动了动,憋出句变了调的儿歌。

    他也没想到,儿歌罢了,他居然学了整整一日一夜,才学会了一曲。

    如果不是风早及时传来消息,他还不肯来嘞。

    一曲毕,凤小鲤睁大眼睛,瞅着独孤鹜。

    独孤鹜瞪着凤小鲤。

    他决定,再唱一次,最后一次!

    身后,春柳和苏母早已受不了魔音洗耳,偷偷溜走了,只有苦命的风晚还候在一旁。

    所以爷昨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就学了这?

    要不,他还是再凑点月钱,带爷去飘香院什么的听听小曲儿?

    一遍又一遍,凤小鲤小胖手拄着下巴,歪着小脑袋,黑溜溜的大眼睛里精神满满。

    鸡鸣三声,她学着娘亲平日给自己盖被子的模样,给独孤鹜掖了掖被子。

    爹爹,可算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