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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沈逍遥脸色一变，“淼淼他爷爷已经答应为雪儿治病了，不过，他要求我也去。淼淼可能这两天就会回来接我了，所以……”
“有时间冲突么？”张雪寒柳眉一蹙，沉吟片刻，说道，“孩子要紧，你先打电话问问吧。”
“嗯。”沈逍遥点点头，拨通了孙思淼的电话。
“喂，淼淼。”
“逍遥，正好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沈逍遥一愣。
“是这样的，我爷爷说，情绪不稳定的病人，医治起来效率极低，而断指重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先调整好雪儿的情绪。要知道，所有的亲人相继离开，成年人都可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只有她的状态调整好了，治疗才能顺利进行。我先在我爷爷这里住着，等淼淼的情绪稳定下来，我就来接你们。”
“病人状态会影响治疗结果，你爷爷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听孙思淼这么说，沈逍遥也是深以为然，但随即却又忍不住有点担心，“可是，雪儿的情况，拖久了是不是……不太好？”
“哼！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电话那头声音一变，孙浩然苍老浑厚的嗓音响了起来，“就你这小子这点门道，有什么资……”
孙浩然的话戛然而止，沈逍遥放下突然被挂掉的电话，有点纳闷：“这个老顽童对我的态度，前后变化也太大了……”
“她怎么说？”张雪寒放慢行车速度，扭过头问道。
“要先稳定雪儿的情绪，调整好她的状态，才能进行治疗。”沈逍遥叹了口气，“说起来，雪儿送到仁爱医院之后，我都没去看过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状态确实不是很好。”以张雪寒和众人的关系，雪儿的主治医师位置自然当仁不让地落在了她身上，“叶成整天形影不离地陪着她，变着法子逗她开心，但这孩子从来没有笑过……”
“待会儿我去看看她。”沈逍遥点点头，不再说话，低垂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雪寒平日里也不爱言语，现在沈逍遥也沉默下来，车内顿时一片沉寂。
与车里的安静截然相反，江城市郊的竹楼里，孙浩然和孙思淼祖孙二人已经吵开有一段时间了。
……
“我有什么错？”孙浩然吹胡子瞪眼，脸色涨得通红，“我现在就是看这小子不爽，我孙女有什么不好？啊？他凭什么让你一厢情愿？凭什么让你茶饭不思？凭什么让你牵肠挂肚？”
“爷爷，你不懂的。”孙思淼摇了摇头，挂掉电话的歇斯底里之后，她反常地平静下来，“你和奶奶是包办婚姻，你不懂什么是爱情。”
“我不懂爱情？”孙浩然被这句话气得够呛，“你以为什么是爱情？整天腻腻歪歪那是爱情吗？我和你奶奶不是先相爱后结婚，而是先结婚后相爱，我们的爱情就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那些点滴小事，这才是真的爱情，我怎么会不懂爱情？依我看，燕京杰出子弟那么多，哪一个不比那个沈逍遥好？干脆也直接给你包办了，没什么不好！”
“爷爷，你……”孙思淼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孙浩然，咬着嘴唇，眼泪夺眶而出。
孙浩然说完那句话，便自知失言，现在看到孙女的眼泪，顿时手足无措，一肚子的火气跑得无影无踪：“淼淼，爷爷说的是气话，你知道的，你的一切，我从来不干涉，也从来不允许家族里任何人干涩……爷爷只是替你鸣不平啊！你说那个……罢了罢了，既然你喜欢，爷爷不拦你，由你去吧！”
说完，他直接摆了摆手，转过身，颤巍巍移动着步子，背影比以往苍老了许多。
“爷爷，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家族里只有你对我好……”孙思淼看着爷爷花白的头发，擦了擦眼泪，快步走过去抓住了孙浩然的胳膊，“要不然，我肯定会和张家的张雪寒一样，沦为联姻的工具。”
“孩子。”孙浩然转过身，伸手轻抚孙思淼的头，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一如多年前，孙思淼还是个不足一米高的小女孩儿时那样，“爷爷想明白了，如果那个沈逍遥真的值得你去爱，不管有没有结果，爷爷不拦你……但是，爷爷心里也有一杆秤，爷爷不会让你被骗的。”
“如果他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就算你恨爷爷，爷爷也绝对不会让你一生的幸福葬送在那种人手里。”
“爷爷，他很好，真的。”孙思淼抽了抽鼻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
在设计师那里量好尺寸之后，沈逍遥和张雪寒便回到了仁爱医院。
心事重重地跟在张雪寒身后，沈逍遥觉得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离病房越近，移动脚步越难。
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貌去面对这个孩子，又该跟这个孩子说些什么。
“雪儿你看，叶成哥哥给你变一个魔术……这是一个手绢儿，然后，塞进手心，诶！不见了！在哪儿呢？登登登登——在这儿！”
“雪儿，雪儿！叶成哥哥给你表演翻跟头怎么样？来来来，看过来！”
临近T301，叶成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就是这样。”张雪寒站在病房门口，看向沈逍遥，“叶成这两天一直在想办法让雪儿开心，可是，收效甚微。”
说完，便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张医生，你来了。”房门打开，满头大汗的叶成出现在门口，然后看向沈逍遥，点了点头，“师傅。”
“这位是？”沈逍遥注意到病房里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问道。
张雪寒摇了摇头，显然也不认识这个人，向叶成投去询问的目光。
“进来说吧。”叶成侧过身子，让沈逍遥和张雪寒走进病房，关上房门，这才介绍道，“顾姐姐说雪儿现在除了手指，在身体上问题不大，主要是心理问题，这位吴医师就是我姐姐请来的，是一位资深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