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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砰”的一声巨响,田翠蛾就突然心有余悸地把双手捂在胸前,只觉得那声巨响就像是惊天炸雷一般一直就索绕在她的耳畔,让她就像是被吓坏了的孩子一样连思维都无法连贯起来了。
哦,对了,在当时,那声巨响可把她给吓得脸色都变了,以至于迷信的张大爷在看到棺材不幸跌落到了地面上之后,急急慌慌地叫她赶快跪到棺材前面,点上香蜡纸钱为父亲的亡灵压惊,请求神灵宽恕大家伙儿的不敬,请求神灵别因为大家伙儿的失误而就把父亲的亡灵由天堂误打入到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里面去了之时,她都只是机械地由李月秀搀扶着跪拜到了父亲的棺材前,头脑呆愣着并没有刻意的去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哦,想到这儿,田翠蛾仍然觉得那声巨响还压榨在她的心头,让她又冷又累,从头到脚都冰凉着,甚至连呼吸也都变得急促困难起来了。摸了摸自己冰凉的面颊,再伸手擦去满脸的泪水,她哆嗦着身子在心里自我安慰着说道:唉,不能再这样呆愣着一动也不动了。哦,要是再这样呆愣下去,我一定会被冻僵的。哦,对了,纵然生活再艰难,情感再落寞,我也得先躲到被窝里面去把身子给捂得暖和一些再说。
想到这儿,田翠蛾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为方便走山路而特意买回来的黄胶鞋,这才发现鞋子早都被雪霜给浸透得湿漉漉的,正慢慢地向外面渗着一股细细的小水珠儿呢。
连衣裤都没有脱就一骨碌钻到了被窝里面,身子蜷曲着把一双冻得乌青的脚丫子抱在怀里,田翠蛾只觉得被窝里面也丝毫没有一丝儿温暖可言,相反,倒是冰凉的被窝把她的身子给弄得更为阴冷了。瑟瑟发抖着把被子尽量的往身子周围掖了掖,然后就像是一只冬眠着的大灰熊那般紧紧地将身子缩成一团,再用一双手护住脚心,她决意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被窝度过她最为伤感、最为无助的一段时期。哦,对了,她得伤伤心心地回想一下同父亲呆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并以此来梳理梳理自己那纷乱无头的思绪和祭奠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以此来求得心灵的慰藉啊。哦,对了,在今天,在父亲不幸去世的日子里,要是她能够心绪平静着坦然入睡,那她就一定是因为伤感过度而灵魂出窍,成为了一具和父亲的尸体一样的没有了思维的尸骨。
思绪悲鸣着想到这儿,田翠蛾惊讶于自己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唉,她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够将悲痛深埋心间,不让乡亲们为她而担忧,这很大程度上跟自己从小受到的苦难有关,是父亲坚强的性情感染了自己。哎,自从父亲生病以来,她就一直在为害怕父亲去世这一个可怕时刻的到来,一直在心底里头祈祷着上苍,求上苍千万别让父亲丢下她一个人不管,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活在人世间上。可是,就像是所有害怕面对现实而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人一样,尽管心底里头早已预知到了事情的最终结局,可是却又在极力的去回避,但当事情突然就以最坏的结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却还是能够摊开双手无奈地接受下来。唉,不仅如此,这种心绪还就像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情在心底里面牵挂得太久了,令他日思夜想着担惊受怕不已,可当结局不可避免地出现并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之时,自己虽然痛悲不已,但因为这件事情而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纤维却会因此而松弛下来,感到事已至此,任凭你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伤感也都改变不了摆在眼前那既成的定局,那还不如就像自己一样,有众人面前将伤痛深埋心间,待到无人之时再伸出舌头就像是品尝一杯苦不堪言的毒药那样独自舔舔那份不为人知的伤痛。
哦,对了,尽管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就像是刮骨疗伤一般的令人痛彻心扉,可是,对于她这样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无依无靠而又没有任何身世背景的弱女子而言,这似乎就是她唯一而又最好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了。可是,啊,想到父亲躺在棺材里的那具薄薄的、瘦弱的尸骨,她就痛心疾首地想到,在自己坚强的外表掩饰下,又有谁能看到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深深的脆弱和无助呢?哦,对了,要是有个可以依赖的人,有个可以给自己以温暖和安慰而又不会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的人,那她就可以放心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伤伤心心地恸哭一场,然后,在他温情而又充满了同情的目光里面得到慰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