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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语回来时,带回了身受重伤的锦苏。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呢?”云怀袖一边急着将包囊里的药瓶往外倒,一边急慌慌的问着脸色苍白、气息紊乱、唇角还挂着一缕鲜红的锦苏。
锦苏被柳语小心的安置在房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忙着倒了水来让她喝了一口,“小姐,我从药铺了出来,就发现锦苏跌跌撞撞的从巷子里跑出来,我说要带她去看大夫,她也不要,非要我带她来见你……”
云怀袖一阵翻找后,终于找出一只不显眼的绿色瓶子,倒出一颗莹亮亮的药丸递到锦苏手中:“这是保护元气的,你先吃了再说——”
锦苏艰难的点点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接过她递来的药丸,喝一口水,仰头将药碗丢进了嘴里,闭目休息了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焦急望着她的云怀袖,神情颇为凝重。
云怀袖心中一颤,极力将不好的预感往心底下压去,镇定道:“是谁?”
“我追着那个人到了后山的一个小树林里,很明显他的同伙在那里接应他,然后,我听见有人说——”她看着云怀袖慢慢浮起的紧张神色,顿了顿,苍白的面上有一丝不忍,微抿了下唇,才继续道:“睿王的事你也敢管,找死——”
“睿王?小姐,是王爷做的——”柳语不敢置信的惊呼,差点失手打翻手边的水杯。
云怀袖只紧张的朝夏侯玦望去,他也正看着她,一脸迷惑与茫然——他并不知道她们此刻说的是什么,所以感觉迷惑茫然,她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算是在笑,“那些人,当真这样讲?”
“小姐,我绝没有错听!”而且这种事情,给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胡说。
心头纷纷乱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她拍桌而起,眉眼沉凝,好看的唇微微抿起,低喝道:“回府——”
到底是不是他,她要听他亲口说出来——不是怀疑锦苏,只是,他明明答应过她的,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她要相信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他知道吗?而且她现在……她貌似都已经喜欢上他了……总之,她一定要亲口听他说!
“小姐,他……太子殿下怎么办?”柳语一把抓住即将冲出房门的云怀袖,示意她回头看正惊慌失措的从床榻上滚下来的夏侯玦,他望着她,神情惊慌到像是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宠物一般,清亮的眸里流露出那样焦急惶恐的神色来。
云怀袖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吓傻了——因为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刚解了毒,他几乎用不上来一点力,但是他看着她,然后那样坚定的、手脚并用的朝她爬……应该叫做挪吧,一点一点的借着手肘的力量,拼命朝着她的方向移动!
她刚刚一心急,只想冲回府去揪住夏侯景睿的衣领问个清楚明白,而将夏侯玦忘在了脑后……现在,她要急着回去,而她刚才才说过会保护他这样子的话——这不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么?
急忙奔回他身边,在柳语的帮助下将他吃力的扶了起来,而她甫一靠近他,他的手便紧紧的抡紧了她的衣摆,紧紧地,不留一丝余地的抓着,流露出的像是祈求的目光,似卑微又坚定的望着她。
“小姐……”柳语看夏侯玦一眼,又迟疑的看向云怀袖:“怎么办?”
云怀袖瞧着夏侯玦那样的神情,心一横,莲足用力跺下,“带着一起回府——”
不然怎么办?他还这么虚弱,不能将他扔在这里不理不睬吧?而且,她才走一步他就急的从床榻上滚了下来,要是她走出门了,他岂不是一直要以那样的姿势跟在她身后……于心何忍呐!
一行四人从后门偷偷溜进了朝阳阁,安顿好了夏侯玦,又命锦苏好好休息,云怀袖才回自己房中换了正常的衣服。出了朝阳阁,伸手拦下一名步履匆匆的丫鬟,得知夏侯景睿此刻人正在书房中,她脚跟一旋,匆匆忙忙的杀到书房去。
来到书房门口,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襟,才抬手叩门。但是,叩了好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她不爽的沉了眉,伸手推一推,两扇朱红色的镂刻着栩栩如生的展翅大雁的门板咿呀一声被她推开了。“有人在吗?”
没人应——奇怪,方才那小丫头明明说他在这边啊!难不成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虽然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进去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现在,她已经很不礼貌的将门推开了,再很不礼貌的看一眼,应该没什么所谓吧?
想着,小心翼翼的抬脚往里走——“哇,这是书房吗?明明就是……图书馆吧?居然……有这么多藏书?”想不到夏侯景睿还是一爱书之人呢!
她伸手取过就近的一本,随手一翻,惊讶的表情立刻被惊愕所取代,手里那薄薄的书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竟然是春宫画!
画里的男人心猿意马情难自禁的吻着娇艳女人的唇儿,灵活的手指正解着她的腰带,另一只手已经沿着女子罗衫半解的衣摆摸了进去。而女子香肩半露,绣着牡丹的兜儿包裹着软嫩酥胸,甚至还能清楚的瞧见绸布上微微凸起的小红果……
她脸红耳赤,‘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慌慌张张放回原位,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了半天才平静下来,应该只是她运气不好所以一拿就拿到这种书了吧?她抿一抿微有些干的唇,又抽出另一本看似已经有一些年头的书皮已经泛黄的书,书名有些模糊,她使劲瞪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名堂来,干脆牙一咬,翻开了封面,然后,眉梢眼角用力的抽搐了起来——
刚才那一本跟手中这一本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嘛!这一本的尺度,让她全身的血液呼啦啦的全往脸上涌来——画中的女子仰躺在简陋的木桌上,面染红晕,妩媚的眸儿半眯,全身上下仅以一条什么都能瞧见的纱衣覆着,男子分握着她的莲足蹬在自己赤裸的肩上,庞大的身体置身于女子双腿间……
“咕噜”的吞口水的声响,云怀袖手中的书本再握不住,直直掉了下来,砸痛了自己的脚背,也顺便将她不知道羞到天涯还是海角去了的魂儿召唤了回来,一边抱脚呼痛,一边低声诅咒:“该死的夏侯景睿,该死的色胚,下*流,不要脸……”
如果他此刻在眼前,她一定会揪着他问,他这屋子里到底有没有正常一点儿的书籍?太过分了,他居然有这样变*态的嗜好——她见过人收集古诗古画,见过人收集邮票贴图,甚至见过人收集塑料袋,但绝对没有见过如他这样强大的收集春宫图的人……
“夏侯景睿,你到底在不在?”恼怒让她再顾不得许多,恶狠狠的冲里面嚷道。没人应,也就是不在了,放下被砸的疼痛不已的脚,转身要往外走。
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屋外的阳光从窗棂洒进来,落在房间里某一点上,有粼粼的清冷的银光晃花了她的眼,她脚跟一旋,拧眉往左边第二个书柜走去。
那东西似乎是被随意搁置在书架上的,并不高,她踮着脚尖伸手就够到了,手里握着冰冷触感的泛着幽幽冷芒的东西,漂亮的杏眸在瞬间狠狠的眯了起来,握的发白的指节恨不能捏上某人的脖子:“夏侯景睿,你死定了——”
“判人死刑前,总该有个罪名吧?不知道我的罪名是什么?”闲闲的嗓很是慵懒的从门口方向传了过来,嗓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戏谑意味。
云怀袖霍地转身,狠狠瞪他,半晌,踩着重重的步子走到慵懒斜倚在门框上的他面前,将手中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扬,粗声粗气问道:“这是你的?”还敢跟她要罪名?她会先要了他的命——
啧,瞧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真有那么生气吗?他又不是故意要瞒着她的——不过,她生气的模样,怎么看都不会厌呢!
斜倚的姿势不变,薄薄的唇微一勾,长睫微微垂低,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银色面具上,颔首,大方承认:“这的确是我的——”
“所以,你一直在耍我?!”云怀袖的眸眯的更狠更细了,压抑不住满腔满肺的愤怒,手一扬,银色面具恶狠狠的朝他砸了过去——
太过分了,他居然将她耍的团团转?!也是她笨,明明觉得那面具男某些时候跟他很像,却一径认为这两个身份落差太大的人不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好了,现在他又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说他们一直是同一个人,这不是明明白白在嘲讽她的愚笨么?
她是有够笨的,他戴着这面具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多次她都没有认出来,而她易容后,他一眼就能把她给认出来……亏她还自诩聪明,聪明的人会被人像耍猴子一样戏弄吗?
“夏侯景睿,算你狠!”她云怀袖从今天开始,跟他势不两立——她云怀袖一辈子也没有这样憋屈愤怒过,太过分了,哪有这样耍人的嘛?他很开心是不是?他很得意是不是?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模样的人,偏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她在他面前惺惺作态是不是比耍猴的还要精彩?
她怒火万丈的就要往外面冲,夏侯景睿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他就知道,若被她知道,她的反应一定会很激烈,果然不出他所料啊!他几乎都能感觉到她的灼灼怒火正贴着自己的皮肤烫烤着。“冷静一点好不好?”
“冷静个屁啊!”若是被耍的人是他自己,她就不相信他还能冷静的下去,事实上,她若再不赶紧离开,实在很难控制拿刀把他剁成肉酱的念头——手刃这个大坏蛋,一定很过瘾!“放开你的手——”
他当然不放,她也不跟他客气了,拳打脚踢一起上:“我叫你骗我……我叫你耍我……我叫你不放手,我踢死你,我……我咬死你——”
夏侯景睿不动不避的任她拳打脚踢,直到她累个半死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才展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她不依,奋力挣扎,他仍是纹丝不动的抱着她,直到她的拳头一下一下极扎实的砸在他后背上,他高大的身子微踉跄了下,有闷哼从他口中溢出来。
蓦然想起,他护着她滚进窟洞时候背上的伤口——手下的力道下意识的放轻了,恨声嚷道:“混蛋,快点放开我!”
“放开你你能好好听我说话吗?”放开她她一定会跑到厨房里去找刀!
云怀袖狠狠咬着唇,脑袋被他按在怀里,即便怒火高涨,也能清楚的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杜若香气,而那气息,竟让她狂怒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用力推也推不开,干脆放弃了,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了出来:“骗子——”
委屈又窝火的声调,还有余怒未消的意味。
“你一样也欺骗了我呀!若不是我无意间看到青楼里的你,或许会被你骗一辈子呢!”他要是存心骗她,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发现他的秘密。
云怀袖莫名其妙的心虚了一下,扁扁嘴,还剩不多的怒火像是被针扎过的气球,‘刺啦’一声,全没了!说起来,他俩还真是半斤八两。不过——“你早发现了,却一点儿声色也不露,还把我耍的团团转,就是你不对——”
他轻叹一声,拿手揉揉她的头顶心:“我这不主动归案了么?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跟夏侯景睿一样都有欺骗的前科,云怀袖闹了一通后,再加上他又这样真诚的跟她道歉,一肚子气也就消得七七八八了!
推他一把,仍是有些忿忿的,他的手臂依然纹丝不动的圈着她,见她情绪已然稳定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亲一亲她的头顶心,柔声哄道:“不生气了好吗?”
“不生气才怪,我都要被你气死了!”嘴上仍是不肯饶人的。谁发现这样一幕会不生气啊?不知道他当时发现自己与王府里的并不一样时,是什么样的感想?不过,心里却有悄悄松一口气的感觉——她正愁她伪装的事情要怎么跟他讲呢!能用这种面对面具男的表情情绪面对他,不用刻意装成别的什么模样,还真轻松!
“好了好了!”他一边揉着她的头顶,一边轻哄道:“你看,我让你又打又骂的,不还手也没还口,很够诚意吧?”
“你倒是还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云怀袖这种人!
他轻笑出声,松开圈着她腰的手臂,捏一捏她气鼓鼓的双颊:“不气了吧?”
“除了这件事——”她若有所思的眯眼打量他摆出的无比诚恳的表情,“还有没有别件事欺骗我?”
“嗯?你怀疑我还有什么事情骗了你?”还有的事情,不适合说给她听!而且云致宁也特别交代过,不能让她知道了!
她想了想,歪着脑袋打量了他半天,杏眸半眯,很有威胁的意味:“你有没有……派人到皇宫中偷太子殿下?”
他的眉心猛地一跳,长眉飞快挑了挑:“我派人去偷……玦儿?你这话从何说起?”
他的表情很凝重,有乍然的郁色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如水一样划过,她待要细看,却连半点痕迹也寻不到了:“我只问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说没有,你会信吗?”夏侯景睿的嘴角蕴着似笑非笑的意味,略带了一抹犹疑与不舒的神色。
她仰头看进他深邃宛如万丈深渊的眸里,他隐藏的很好,可是,她还是在他的眸里发现了那一闪而过的紧张的痕迹。须臾,她紧抿的唇角缓缓拉出一丝柔缓的弧度,淡声道:“你说,我就信——”
夏侯景睿欢喜的笑了出来,眼中尽是熠熠的光彩,流耀若虹霓般璀璨的辉色,用力握了她的双手,低一低头,与她鼻尖对着鼻尖:“不是我做的——”
这种,被她无条件信任着的感觉……她知道他有多么开心吗?
云怀袖却没有心情感应他现在有多么开心,蹙眉凝神道:“那么,那些人为什么要说是你派他们这么做的?他们那样说的目的是什么?对了——”
陷害!锦苏说接应那个人的同伙很厉害,而且招招都是杀招,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对方却又忽然莫名其妙的撤了,她才得以逃出来,所以现在想来,那些人根本就是故意放她走的,然后让她把假消息传出来,可是,那些人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让锦苏把这个话传到她耳朵里来,那么,就是要她怀疑夏侯景睿?这样大费周章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分明没有道理啊,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嗯?”见她双眼一会儿发亮一会儿又黯淡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是变来变去的让人眼花缭乱,忍不住出声问道:“想到了什么?”
“没啦,随便乱想一想!”既然想不到就先放一边,说另一件也很重要的事情好了,“那个,今天啊,我在街上走着走着……”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偷觑夏侯景睿的表情,提着一颗心将夏侯玦现在就在朝阳阁中的事情说了出来,见他神色并没有她预料中的不高兴,这才稍微放心了:“我是想说,如果送他回去,保不定又会被人下毒对不对?虽然……他的父亲是很那个啦,但是他并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事情,而且他跟你也有着扯不断的血缘之情,所以我……”
“只要你开心就好!”他打断她的语无伦次,浅笑着拢一拢她的肩膀。她在外的一举一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她带着夏侯玦偷溜回王府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
当日,韩采月临死时,用只有他才能听得清的音量告诉他,要小心的人,除了夏侯凌,还有夏侯玦,其实这么些年来,他一直不敢对夏侯玦掉以轻心,只是,无论哪一个来回报,都说发现不了任何疑点……如此也好,就近观察,还怕发现不了什么吗?
只是,如果他真的有问题,这样放在王府里,放在她身边,会有危险吧?“不过呢,我希望你……能花更多的心思在我身上,而不是玦儿,好不好?”
“呃……”干嘛忽然说这种话?他吃醋哦?
“对,我会吃醋的!”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不让她的目光四处躲闪,明明白白看进她的眼里,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会吃醋。
“拜……拜托!”突然这样认真的跟她说这个,会不会……太让人不知所措了?这根本,比那天他跟她说哪样的她他都喜欢还让人措手不及呢!“她是你侄儿,所……所以论辈分,他还得喊我一声婶婶呢,你……你吃他的醋,无聊不无聊啊?”
“对喔,他还得喊你一声婶婶呢!”他抑制不住唇角的上扬,她用这样好似羞赧的模样跟他说她是玦儿的婶婶时,他只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句更动人的话语了——她这可是间接地承认了,她是他妻子的身份呢!
“不过——”她偷眼瞄到他志得满满的欢喜模样,立刻出声,硬是在红扑扑的脸上装出严肃的表情来:“有些事情,我可要先说清楚啊——”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嗯,你想跟我说什么?”夏侯景睿望一眼懒懒趴在书桌上把玩着面具的云怀袖,说是有些事情要说清楚,他等了半天,她却又不开口,只懒懒的玩着面具,便忍不住出声催促。
她这模样,已经没有方才的严肃了,却反而教他猜不到她的心思,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说了喜爱的人是他,然她就算承认了她是他妻的身份,却也……如他喜爱她一样的喜爱他吗?
云怀袖倏地坐直身子,微噘唇儿瞪着他,复又扁扁嘴,无精打采的说道:“我若说了,你不会治我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吧?”
夏侯景睿伸手横过书桌,握住她拿着面具的手,低低一笑,眸中自是波光潋滟:“在我面前,你还需要忌讳什么?不然我戴着面具,你会不会比较自在一点?”然后想说什么说什么!
“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叫她什么都不要忌讳的,那她可就真的要说了,轻咳一声,无比严肃的端正身子:“你——不准对我耍酷,不准让我吃醋,吵架你要让步,揍你你要挺住!”
夏侯景睿微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如果我都能做到的话,你……会怎样?”
“先做到再说啦!”还没让她满意就想从她这里讨到好处?
“我不认为这几条有哪一条我没有做到啊!”他一脸疑惑,细想自己到底哪一条没让她满意了?对她耍酷?他几时对她不言不语、冷漠对待了?还是吵架没让步?他什么时候跟她吵过?都说骂不还口了。至于揍他,他刚刚挺住了的吧?那就只有……
“哼,你府里头,那么多姬妾,算是怎么回事?”没错,她就是吃醋,怎样?瞥一眼容光灿烂的夏侯景睿,“啪”一声小手用力拍在桌子上:“严肃点!”
皮给她绷紧点啦!她现在这样严肃的在对他讲这样严肃的事情,他还敢给她笑?过分!
“乔玉娇不是同你说过么?”他含笑握过她没有把握好力度而拍痛了的小手,果然,手掌通红一片,“除了她们,我谁也没有碰过!”
他居然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那正好——“包括那个水夫人,翠衣?”那么漂亮的姑娘他都忍得住不碰?
“她们其实……都是青梅宫的人!”而因为他要扮作风流,扮作浪荡,所以才将这些人以姬妾的名义接到府中暂住,为的,也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青梅宫?”那个杀手组织?“你跟那个什么宫什么关系啊?明明是王爷,怎么摇身一变又变成什么银面修罗来?”她今天非要将他身上的秘密全部挖出来不可!
夏侯景睿起身绕过书桌朝她走去,微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在她措手不及而紧紧抓住他衣襟的措手不及下,朗声笑了,低头亲昵的亲她鼻尖一下:“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他占据了她方才坐的椅子,让她坐在他的膝头上,双手握着她的手,交叠在她的腰上,下巴搁在她颈窝处,她有些不适应的想要躲,但他紧扣着她的身体,让她没办法躲开他热热暖暖的气息。只得佯装忿忿:“好好说话——”
“这样也能好好说话啊!”说话的方式本来就不拘的嘛!这样多好啊,方便他时不时的偷个香呢!把以前没有偷到的都补回来,“我母妃的闺名叫青梅,她在未进宫之前,曾有个人……他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银面修罗。他很爱我母妃,青梅宫,也是他一手创办的,后来,他听说我们到了滇南,又一路寻了过来,保护我和母妃。我的功夫便是跟着他学的。再后来,他去世了,青梅宫便交给我打理了。银面修罗的名号也沿用了下来,这样,也方便我在江湖上行走,你想,我总不能顶着睿王的身份到处走吧?”
她一边认真的听,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情却是不满的扁扁嘴:“那你们那个组织里头,怎么净是美貌的女子呀?”
不是她对美貌的女子有偏见啦,实在是,府里头美貌的女子好多好多,让她见了便烦心——虽说都是他找来掩人耳目的,但难保没有……那种倾慕他的人存在啊!
“自然也是有容貌不怎么美丽的女子的,只是,做戏嘛,若然我让容貌一般的女子入府,别人会信服吗?”居然小心眼的跟他计较这个问题!
“所以说,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的。男人啊,喜爱的永远都是女人的那一张皮相而已!”她闷闷的讥讽道,转头横他一眼,指着自己的脸道:“所以,你喜爱我,跟这张脸也脱不了关系?”
“肤浅的男人才会只在乎女人的容貌!”他飞快说道,甚是调皮的冲她眨眨眼:“你觉得,我是肤浅的男人么?”
若只是容貌的关系,如她所说,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可是,再漂亮,也不是他想要的!而现在,他想要的,已经出现了!这会儿正跟他计较他喜爱她哪里的问题?
“谁知道!”居然把问题给她踢了回来,她当然不依,“那你喜欢我哪一点?”
她毫不矫作的抬首望着他,理直气壮的非常直白的问道,但小小的脸上,染上了她自己没有察觉的好看红晕!
清亮亮的大眼不闪不避的迎着他,无一丝娇羞的模样,看得他直想笑,当然不敢真的在这当头给她笑出来,微抿唇,他漆黑的深眸快速闪过一抹作恶的神色:“喜欢你哪一点而啊?我想……”
是怎样啦?云怀袖瞧着他居然陷入沉思的模样,火了——他连他喜欢她哪一点儿都说不出来?让人怎么相信他的喜欢啊?真是,她……她也有很多可取的地方好不好?比如可爱啦,比如大方啦,比如聪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