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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垂落,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许久不散,在这抹夕阳下,泥土上的鲜血是那么的刺目。
叶楠呆呆的站在七名中年村民的尸体前,复杂的眼神也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似乎先前杀人带来的震撼还没有消散。
不远处,数十名兵士默默的搬运着土匪们留下的尸体,动作很干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而盘龙小村也再一次的陷入一片寂静。
“营长,这样真的好吗?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青离走到马天身后说道;“我们是不是去劝劝他?”
闻言马天却是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别人无法帮忙,叶楠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虽然他已经从杀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但叶楠必须在短时间内燃烧斗志,不然这一生都有可能颓废下去。
世界上,没有人杀人之后还能保持淡定,故事永远都只是故事,这一次马天之所以将叶楠带出来,就是想着找一个机会让叶楠杀人,因为杀人是最快的成长方式,但也是最危险的,不过还好,杀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因此马天也没有什么负担。
但是马天怎么都想不到这件事情来的这么突然,甚至不受他的控制,计划中马天只需要叶楠杀一两个土匪,一点点的开始适应这种感觉,可是现在
从某一个方面而言,马天的想法的确是成功了,也杀了人。虽然多了一点,但马天相信叶楠难受一阵子就好了,就能适应了,但却没有想到在这之前却上映了这么一幕。
目光转向排成一排的村名尸体,马天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人的崩溃,他们在绝望中的奋起的确让人尊敬,但是也因为他们,叶楠所需要面对的东西在无形中放大了好几倍。
在这个时候,一阵虚浮的脚步声渐渐响起,闻声叶楠不由得偏头望去,只见一名名老人带着小孩从阴暗的院落中走出来,他们麻木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悲伤,有几个老人更是快步走到地上的尸体旁,两个七八岁的小孩趴在尸体上大哭。
他们,都是英雄,是这些仅剩村民们的英雄,他们用生命抵抗土匪,但却因此留下了绝望,再也没有人会照顾这些老人孩子,没有人会去打猎养活他们。
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从人群中跑出来,他站在了叶楠的身前,充满灵气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叶楠,那眼神中没有麻木,也没有绝望,但却充斥着愤怒。
‘啪’!
男孩狠狠地打了叶楠一巴掌,抿着嘴巴,眼中的愤怒没有丝毫的减少。
见状兵士们纷纷一惊,正要上前拉回叶楠,这些村民已经被绝望笼罩,天知道他们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但马天却是阻止了他们。
“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男孩抿着嘴巴,半响之后终于开口了,但话语中却是充满愤怒;“你有能力的,他们是村子里唯一的希望,村子里有三十多个老人,十几个孩子需要他们照顾,没有了他们,大家都要被饿死!”
男孩哭了,眼角流下了泪水,但他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为什么!你明明有能力的!如果你找一点杀光那些土匪他们就不会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等到他们全部死了才动手!”
叶楠不敢看男孩,低着头,眼神有些躲避,是啊!就是因为自己,如果刚才自己早一点动手的话,那些村民也就不会死了
见叶楠不说话,男孩的呼吸也是有些急促,手里的红薯被握的变形,这个红薯是铁柱叔给他的,还是热的,但是现在铁柱叔却变成了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
“回答我!”
‘啪’!
男孩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被鲜血侵染的泥土上,手里变形了的红薯不知道什么时候砸在了叶楠的身上。
“我我不知道”
叶楠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看着男孩脸上的泪痕,叶楠说不出一点儿借口,他明白,要是之前他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动手的话,这些人就不会死了。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大地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兵士们点起了火堆,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好,耳朵里是两个孩子的哭声,但他们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不是神,并不能让冰冷的尸体复活。
马天神色很平静,他静静的看着与男孩对持的叶楠,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打算,因为他知道,那些村民的死在叶楠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现在必须要叶楠亲自将这道阴影驱除。
此时,叶楠低着头,依旧不敢去看男孩,也不敢去看那些村民,心里很害怕,不是因为害怕杀了人,而是因为,这些村民眼中的绝望!
男孩不骂了,不说话了,他就那么的看着叶楠,似乎想要用眼神杀死他,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就是因为他,不然那一个个熟悉的人就不会永远离开了!
一道道被火光照映的影子聚集在一起,五十多人安静的围在了尸体的旁边,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或者在为村子的英雄们送行。
忽然,叶楠猛地抬起头,目光炽热的看向男孩,而这一举动无疑是吓到了男孩,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男孩可是记得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家伙杀人时候的样子呢。
他、他不会是生气了吧?他想要干什么?难道要杀了我?
心中一连问了自己三个问题,男孩有些害怕了,是不是刚才自己说的太狠了?毕竟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啊!自己没有胆子去骂那些大人,却跑来骂他
这一刻男孩开始有些自责,暗骂自己没有勇气。
“你叫什么名字啊?”
叶楠一扫脸上的阴霾,甜甜一笑,问道。
“啊?什么?”
男孩呆了呆,旋即突然想到叶楠杀人时候的样子,生怕对方发火,连忙说道;“我、我叫薛懿!”
“薛易?哈哈,你好!”
叶楠露出笑容,但眼神却极为的认真,语气严肃的说道;“对于没能救下这些村民,我很抱歉,我承认这些都是我的错,他们没有完成的责任由我来完成!”
薛懿一愣,有些不明白的问;“你、你说什么啊?”
深吸一口气,叶楠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对着薛懿和其他的村民们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他们没有完成的责任我叶楠来完成,这个村子,我来守护!”
一句话说出来,叶楠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这是他离开父母之后第一次不是被迫的做出选择,看到了这些村民为了守护家园而拼命,叶楠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豪情,既然他们已经不能再完成他们的责任,那就让他叶楠来完成!
这不是冲动,这是——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