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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府有个跋扈的格格的消息在京城传过一遍,四阿哥这里也最终收到消息。平头百姓把王公贵族的事当茶余饭后的消遣,越传越离谱,到最后都说这格格嚣张到连四福晋都没站脚的地方,不过好在他们没打听出这格格姓甚名谁。王公贵族版本中,宜绵有了姓氏,只说四阿哥府中有个姓耿的格格,长得美艳又轻狂,得四阿哥独。这话里不免说四阿哥有些耽于美色。
已经很有些消息渠道的宜绵不免哭笑不得,她怎么了,不就是主动要出个门而已,怎么就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福晋这性子真是小气,以后有机会,定是要好好报答一番的。
其实那拉氏也很无辜,她料不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便造成这么大影响,连累整个四阿哥府不说,还将四阿哥拖下水。但是影响已经造成了,四阿哥只怕会不高兴,她耐心等着四阿哥的训斥。
四阿哥确实挺不爽快,尤其是隆科多拍了他的肩膀大笑道:“我还以为四阿哥是木头呢,想不到四阿哥也是解风情之人。你那府中的格格我虽没见过,但是能得四阿哥青眼,想必长得不差,就是不知跟我的四儿想比如何?”
李四儿不过是被别人拿了身契到处贩的奴仆之流,若不是碰到好颜色的隆科多,指不定在哪里营生,如何能跟耿氏这般大选出来的秀女比?隆科多的话让四阿哥心头怒火翻滚,只是发作不得,只能脸色铁青表示不爽。隆科多只当他听了闲言碎语不高兴,并不觉察自己惹恼了四阿哥,大笑着又离开了。他这人也甚是心大,因御下不利,被康熙从銮仪使的位置上撤下,如今领着一等侍卫上行走的职位,还大咧咧跑过来跟四阿哥打个招呼。
隆科多走后,四阿哥继续前行,在乾清宫耳房候着康熙接见。他如今身上没有职位,十日入宫一请安刷存在感,已经刷了一年多,康熙却一直没见他,今日他也不抱希望,不过当日行一例的事来做。
“四阿哥,圣上宣你进去。”传旨太监弓着腰道。
这声音听在四阿哥耳边,天籁都比不上啊。四阿哥藏住心里的兴奋,板着脸随了传旨太监走进内室,跪地磕头,朗声道:“儿臣请皇阿玛安。”
康熙抬抬手,道:“起来吧。”
“谢皇阿玛。”
康熙缓缓道:“你最近倒是清闲,朕让你回家反省,你便是这样反省?”
四阿哥连忙又跪地,“请皇阿玛恕罪。”
“知而慕少艾,倒也算不得错,只是你年纪不小,还这般不稳重,只怕是太清闲了。正好朕这里有一桩事交予你办,你可愿意?”
四阿哥恨不得连喊一百个愿意,只是康熙都说他“不稳重”,他自然得压抑住兴奋,十分稳重淡定地道:“儿臣愿替皇阿玛分忧。”
“西山的碧云寺前两日遭了火灾,大部分建筑都烧毁了,工部上折子要重建,这事便交给你了。太后甚是喜爱去碧云寺礼佛,这事你不能马虎。”
听到只是监工建修佛寺,四阿哥心里有些失望,只是有差事总比无差事好,他当下便恭谨道:“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尽心尽力。”
“好,你下去吧。”
交代了事情,康熙也不与四阿哥多叙父子情深,干脆利落打发了他。
四阿哥出了宫门,一点儿不耽搁,便往工部跑。工部之人都在猜测碧云寺的事情要交给谁,修建大工程很是有些油水,自认有资格的人都在摩拳擦掌,想着好好活动一番,将这事情弄上手。不过等四阿哥拿了圣旨过来了,起了心思的人打了个寒战,都想到这是个不管不顾的煞星,千万便让他知道我想图谋他差事。
四阿哥没工夫跟别人算账,他就想早日将碧云寺修好,就算烧得再厉害也要保证在明年佛诞之前能让太后过去礼佛。将圣旨交给工部尚书希福纳,四阿哥便开始要人要银子。银子好说,圣上亲自拨了款,这段时间户部到处讨债也有些成果,工部已经拿到款项。只是人员,希福纳却不敢胡乱安排,四阿哥这个人不好想与,若是派去他不喜欢的,说不得他这个工部尚书也要受排揎。
希福纳便恭敬拿出一份名单:“这里头记载了工部所有官员,手上有工事的也做了记载,剩下之人便随四阿哥挑选。”
四阿哥冷着脸接过名单,心中有种扬眉吐气之感。他原在户部做小伏低,连侍郎都要讨好,现在得了无情无义的名声,工部尚书都不敢假以颜色,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眼睛扫过名单,四阿哥突然看到李卫的名字,好奇道:“这个李卫可是从户部调过来的?”
希福纳对李卫无什么印象,但听四阿哥特意提起这人,想必是认得,便答道:“正是,此人做事甚是勤勉,可堪大任。”
四阿哥点点头,让希福纳将李卫叫过来。听说四阿哥叫他,李卫迅速过来了,他花了银子从户部调至工部,一时不得重用,已经坐了好长时间冷板凳,一件事情也没沾手,如今可是要抓住机会。
看李卫来了,希福纳很是有眼色地找理由离开,将自己的地盘留给四阿哥和李卫说话。李卫见了,连连赞叹,“四阿哥威严愈重,连尚书都要避让。”
四阿哥心中得意,脸上还是冷冰冰的样子,看了一眼李卫,问道:“你怎么跑到工部来了?”
“户部乌烟瘴气的,我不想呆,便到工部来讨口饭吃,哪里知道这里水更深,尚书不太管事,左右侍郎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底下更是派系多,幸亏四阿哥您过来了,若不然我都想辞官回家种田了。”这话自然当不得真,他这样钻营的人,哪里舍得离了官场。
四阿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你挑两个做事的笔帖式跟着一起去西山看看。”
“好咧,四阿哥等着,我这就去。”李卫响亮回道,很快便领了人来,这两人都是老实相貌,见了四阿哥恭敬行礼,并不溜须拍马,看着是做事的人。
四阿哥满意地点头,也不管这两人跟李卫是何关系。他在工部不认得人,李卫他熟,有些能耐,若是用心,他也不介意用上一用。
一行人骑着马去西山,等到了地方,四阿哥心中微沉,情况比他想的严重,说是烧了大半建筑,中路除了个山门和金刚宝座塔,其余的正殿、偏殿、厢房全烧了。南路和北路没烧到,但那两路建筑少,主体建筑都在中路,全毁于大火了。
虽然寺中发生大灾,主持却甚是淡定,带人在山门外迎接了四阿哥,又侃侃与四阿哥聊佛法,似乎完全不将修复寺庙的事情放在心上。不仅是他,便是庙中的其他和尚,也都神色镇定,衣着干净,跟焦炭黑火满目苍夷的建筑很不相衬。
李卫在旁边嘀咕道:“这可都是些得道高僧呢,这份修养,一般人可及不上。”
四阿哥对佛法也有钻研,与主持对谈了小半个时辰,倒让主持心中坐不住了,双手合十道:“因我管理不利,致使庙中失火,烧去建筑,倒要劳累贵人重建,老衲甚是愧疚。”
“主持不必在意,得失都是天注定,与庙中无忧。”四阿哥淡淡道。皇上只让他重建碧云寺,并没有指派他问责,四阿哥自然懒得管,对主持也是十二分客气。
这边,李卫带了两个笔帖式,将烧毁的建筑做了登记,又打探了失火的原因,等四阿哥出门,他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回程时便跟四阿哥禀报,“一共烧去四处大殿,两处偏殿,二十间厢房。”也就是说,连在一起的建筑都烧了。
“查明是什么原因了吗?”
“庙中的一个小沙弥睡着了,不消息将油灯弄倒了,因都是木建筑,火势一下就起了,四处蔓延,烧得很快,庙中的人看火扑不灭,索性都不扑,免得伤了人。”说道后面,李卫都有些想笑,这和尚真是心大呢,烧了菩萨都不扑火,也不怕朝廷责罚。只是他知道四阿哥礼佛,便不敢胡言乱语,说话还算正经。
“那小沙弥如今在何处?”四阿哥又问道。
“说是在戒律司关押着。”只是他去问的时候,这些个和尚遮遮掩掩的,似乎很怕朝廷将这小沙弥砍了脑袋,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怎能因物伤人。这口气也是大,这一烧,便是好几万两的真金白银,罪魁祸首居然还想安然无事?
这小沙弥如何处置,想必皇上早有决断,四阿哥不想沾手,他仅着银子将寺庙修起来便可。他对李卫道:“明日你直接去碧云寺,看看能不能从废墟中挖出点能用的东西,我拿着图纸去工部找人重新绘图,等上禀了皇上,便动工。”
这事李卫喜欢,各大殿中有金身浇注的佛陀,说不得能挖出金子呢。他大声道:“那我明日从家里拿点衣物,直接驻扎在碧云寺了,省得来回跑。”
四阿哥点头,现在需要人跟寺中和尚交涉,后期动工也要人监工,李卫能说会道,驻扎在碧云寺正好。
一大早出门,跑了一趟皇宫,去了工部,又去了西山,四阿哥没停过脚,虽然劳累,但是他精神却亢奋,直接去芍药院用晚膳。能得这差事,有宜绵几分缘由,他便想着赏赐宜绵一番。
宜绵这回晚饭都吃完了,厨房大碗小碗将四阿哥的膳食摆满她的桌子,她也不勉强自己再塞东西进胃里,而是接过太监手里的筷子,给四阿哥布菜。用的自然是银筷子,却没有专门试菜的太监,还没当上皇上,安全等级没那么高。
观摩了几次四阿哥吃饭,宜绵对他口味还算有些了解,不挑食,但是爱吃点儿甜口味的菜品,宜绵将桌上的菜都夹了一遍,又多夹了几筷子甜酸乳瓜、糖醋荷藕给四阿哥下饭。
心情好吃饭也香,四阿哥吃过两碗饭,才停了,看了宜绵道:“倒是像模像样。”
宜绵伏身行礼,“多谢爷夸奖,只不知有什么奖赏?”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还敢要奖赏,上次出门的教训没记住?”
听着口气似乎不是生气的样子,宜绵便也坦然了,笑道:“我长得多端正,可不像个狐狸精的样子,也不惧怕人瞎传。”
“你倒是心宽。以后少出门,若是想要什么想问什么,跟爷说一声便是。”
“有爷这句话,我更宽心了。”宜绵笑嘻嘻道。看来关于府外的传言,在她这里算是揭过了。这事虽然是她名声受损,但是空穴不来风,她求了福晋出门是□□,这事她并不是完全无辜的。四阿哥的反应比她预料的还要平淡,不仅不责怪她,似乎还有几分补偿的意思,宜绵便很满意了。
用完晚膳消了食,做了一番上运动,四阿哥才睡觉。第二天又充满干劲地起,先去工部找了有经验的工匠重新设计了碧云寺的图纸,各大殿自然要分开,免得又被一场大火一窝端。别的不过是将原建筑重建。将设计好的图纸连着折子呈到御前,四阿哥便回府等消息。只是圣上那里迟迟不见回复,四阿哥不敢动工,只能耐心等着。
又等了三日,没等到御批,却等来李卫来府里造访。
李卫被请进书房后,也顾不得行礼,当下便跪地磕头,“求四阿哥救命。”
看李卫面色沉重,只怕这事不小,四阿哥挥退左右才道:“有事好生说来。”
李卫脸色苍白道:“我在碧云寺驻扎了几日,耐不住寂寞便到处乱跑,这一带风景好,我看的入迷,越走越深,昨日……”
他定是撞到了什么,要不要听,四阿哥犹豫了片刻,决定听下去。李卫进了他的府邸,定是有人看到了,他便是想撇清也撇不清。
看四阿哥并没有打断他,李卫心里轻松了些,又继续道:“昨日我远远听到响声,很是好奇,便潜着身子凑过去看,我看到有人……在操练。”
“多少人?”
李卫答道:“我看到几百人。”
四阿哥听了脸上也是一白,一个护军营才四百人,一片树林里有这么多秘密兵丁,可是大事。朝廷在碧云寺一带没有兵士驻扎,这些操练的兵只能是人偷偷养的私兵。谁有这么大胆,这么大能耐,养私兵,这事不用多思量便能猜到。就是能猜到,才让人毛骨悚然。太子,这是打算对皇阿玛用兵?
四阿哥看着眼前一脸死灰的李卫,神色复杂,自己胡乱跑卷进惊天大事之中不说,还连累了他,这李卫真是死不足惜。四阿哥声色俱厉道:“可有人瞧见你?”
李卫道:“该是没有,我当时上前的时候潜了身子,退下的时候更是小心,回了碧云寺呆了半天时间,也没有人来询问。只是,我越想越害怕,才忍不住过来找您。求您救我一命。”
四阿哥冷淡道:“你让我救你,我却有哪里值得救的。既没人发现你,你就当这事没发生,好生回去当差,等皇上批复了图纸,你便用心监看着工程。你走吧。”
李卫恭敬磕了头,一声不吭地告辞,他已经将事情禀报了四阿哥,看四阿哥的反应,只怕是不会杀他,就不知道他会如何用这消息。不管用不用,想必四阿哥以后能把他当心腹。在京中,若是上头没人,一辈子难混出来,李卫不想蹉跎一生,他想攀上四阿哥。这又是一个赌徒,拿了要掉脑袋的消息来换取信任,真是艺高人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