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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是给宫中的年礼,请您过目。”那拉氏将礼单双手递上,四阿哥接过礼单,并不看那拉氏,而是随意扫着礼单,最后淡淡道:“加一对景德镇花瓶、一对玉器。待会儿我让苏培盛送礼。”
“是。”那拉氏答道,她看了四阿哥想要说什么,只是四阿哥却不给她机会,他起身道一句“辛苦了”便大马金刀走出正院。
那拉氏用手拽紧了帕子,目光呆滞站了半天,直到红杏出声,“福晋,时候不早了,可是要摆膳?”
“摆上吧。”那拉氏无所谓地道。
红杏喏喏道:“福晋,您……”
那拉氏回头看了红杏一眼,这个丫头是同章嬷嬷劝她放下身段讨好四阿哥,还是同多嬷嬷让她端起皇家福晋的派头跟四阿哥平起平坐?
被那拉氏期盼的眼神望着,红杏有了更多自信,说话也顺畅了许多,“若是您有一个孩子便好了,有了孩子便有了生气,四阿哥看了孩子面子也能多您多谢宽容。钮钴禄格格身份低,若是您将她的孩子抱过来,便是抬举了她,想必钮钴禄格格也是高兴的。”
那拉氏摇摇头,“四阿哥不会同意的。”
“福晋还年轻,何不自己生?”
若是章嬷嬷多嬷嬷两个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看着眼前充满期盼眼光的少女,那拉氏苦笑,四阿哥早不她同房,她如何生?如今她这里已经陷入死局,解不开,挣不脱。她才三十,便要慢慢等死吗?好不甘心。
年宴,四阿哥带了弘时入宫,在金水桥碰到隆科多。四阿哥正踏上御路桥右侧王公桥,隆科多从他身后而来,与四阿哥并行。隆科多算不得宗室亲王,按理走的是品级桥,只是他一贯嚣张,又是皇亲国戚,自然没人弹劾,便是四阿哥见了,目光一沉,便转而拱手道:“恭喜舅舅得授步军统领。”
隆科多拱了手大笑道:“同喜同喜,听说四阿哥今年一举得二子,这可真是大喜。只是你怎么不办个宴会,也让舅舅前去祝贺一番?”
四阿哥淡淡道:“两个孩子身子弱,不敢大张旗鼓,免得折寿,等他们立住了,再办周岁不迟。”
隆科多拍拍四阿哥的肩膀,“难得你这片慈父之心,只是养孩子还得粗着养,看你这样仔细,还不是殇了好几个?像我这样有事没事抽一鞭子的,反倒容易成活。在草原上,可没有让孩子躲在帐篷里不出去的,只有经历风沙才是我满族勇士。”
“多谢舅舅教导。”四阿哥拱手道,努力压住满心的怒气翻腾。
“好了,咱们甥舅两人何必如此客套。以后你若有什么事,找舅舅便是,原先舅舅没什么能耐,也帮不上大忙,现在承蒙皇上看重,守卫京畿,若有宵小之辈为难四阿哥,只管告诉舅舅一声,舅舅必替你讨个公道。”
“多谢舅舅。”
隆科多大笑了两声,又矮下身子拍拍弘时的肩膀,道:“你便是弘时吧?看着文弱样子,跟你阿玛一模一样。”说着,随身摘下一块玉佩放到弘时手中,道:“拿去玩吧。”他也不等四阿哥父子反应,又转过头与后面的人大声打招呼,“八阿哥别来无恙。”
八阿哥身量不高,脸也圆胖,与康熙和四阿哥容长脸不同,看着和气十足,只听他笑道:“舅舅安好,四哥和弘时侄子也在呢?地上雨雪刚化,是以行路缓慢了些,倒是有幸碰到佟统领和四哥。”
四阿哥并不多说,只轻微点头,便举步向前。这个八弟,职位升升降降,荣光时几欲被满朝大臣推举了太子,落魄时被削爵提停薪,却不管何时何地均是笑脸迎人,果然如皇阿玛所说柔奸成性。
四阿哥不给面子,八阿哥却不介意,笑着与隆科多说话。四阿哥曾被佟贵妃收养,叫隆科多一声舅舅名正言顺。八阿哥却也叫舅舅叫的亲热,对这主动攀上来的便宜外甥,隆科多却不嫌弃,热切与他相谈,态度亲热,与面对四阿哥无二致。四阿哥走在前面,心中火气更旺,隆科多,果不是可信之人。
宫宴之上,四阿哥见到瘦成一把骨头的太子,心中诧异,在颁金节上见时还好,不到两月,为何面色差成这样?难道,宫中又发生了什么?四阿哥自然不信民间传言太子通宵达旦喝酒纵乐之言,明心之人都知这不过败坏太子名声的谣言。
在四阿哥看着太子发愣时,太子隐晦给了四阿哥一个眼神,四阿哥心中一跳,却立刻轻微点头。
宫宴之后,四阿哥将弘时送到永和宫,找了借口出去,被一名不认得的小太监带到一处空置的屋子里。
在屋中见到太子,四阿哥并不吃惊,低下身子给太子请安,“参见太子。”
太子扶起四阿哥,“四弟莫多礼,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这里是一份名单,是二哥平日用来探查密报之人,颇为神通广大,四弟收好。”
四阿哥却不接,“这等紧要之人,臣弟一介散人,拿之无用,还请太子收好。”
太子盯着四阿哥,转而露出一笑:“四弟手段,二哥到如今也能看透一二,四弟不用推辞,二哥是将死之人,拿之无用,留给弟弟,只盼着以后四弟得偿所愿,莫要为难我子嗣。”
四阿哥听了此言,心中惊骇,他知多少?
面对四阿哥的戒备,太子仍是轻笑:“四阿哥不必多想,你也未曾做过对不起二哥的事,所作所为不过是顺势而行,无非会揣摩人心而已。”
“咚咚”,门口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屋内二人心中一紧,太子抬起脚对了四阿哥心窝子就是一踹,大声骂道:“狗东西,你以为你做了雍亲王,便能违抗我不成?听说四弟殇了好几个孩子,以后可得更小心些才是。”
太子揣完人,便怒气冲冲打开门,对了外面太监大声喊道:“回东宫,今日之事若是有人传出,别怪我匕首尖利。”
四阿哥坐在地上良久,直到苏培盛将他扶起,才回过神。他轻拍了自己身上的泥土,冷着脸回到了永和宫中。他一进屋,十四阿哥便大叫道:“四哥,不是说出去醒酒吗,怎么这么久才回?”
四阿哥并不回答他,只对德妃道:“让额娘担忧了。”
德妃不着痕迹停在他心窝处瞬间,便柔声道:“你打小酒量就不好,只怕是醉得厉害走远了路,苏培盛,快给你主子换身衣裳,这天寒地冻的,风雪都浸湿了衣裳,只怕回去就要咳嗽了。”一般进宫,都多备一身衣裳,以防意外。
十四阿哥大笑道,“我这里有件狐皮的大衣,保暖着呢,正好给四哥穿上。只是要借额娘的屋子一用。”说着,他拉了四阿哥进屋。
十四凑在四阿哥耳边恨恨道:“你为你的主子卖命我不管,只是在宫中还请四哥顾忌额娘一份。她熬了这么多年攒了点体面,如今儿子被揣一脚,只怕宜妃容妃等人便要过来嘲笑了。”
四阿哥看了这个比他还高的弟弟,眼中神色莫测。这个弟弟桀骜不驯,小时还听管教,现在却要爬到他头上,真是枉费了他一番心思。
虽然比四阿哥还高,可是看到四阿哥眼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十四阿哥又有些心虚。只是转而他便想到,他心虚什么,如今丢面子的不是他。不就仗着年纪比他大,得了皇阿玛重视,如今还不是窝在家里修园子,还被太子修理了一顿。十四阿哥鼻子里一哼,跺着脚气愤道:“你别瞧不起我,跟你说,皇阿玛答应让我进兵营历练,以后我要当大将军,要统兵百万,看谁还敢小瞧我小瞧额娘?”
对十四阿哥的挑衅,四阿哥并不回应,他换了衣服,直接出得内室。想要统兵百万,无异于痴心妄想,皇子中第一巴图鲁的皇长子曾经多辉煌,军功累累,如今却也不过幽禁。
东宫中,太子端坐在书桌前写字,只是写得几字,他便暴起,将刚写好的纸张揉成一团,随意扔到地上。
正在低头磨墨的小太监惊讶抬起头,“奴才虽不识得字,但可认得美丑,太子您写的可比这墙上挂的书上刻的不差,为何要将它毁了?”
太子扫了这小太监一眼,嗤笑道:“你倒是敢说,你知这墙上挂的是什么?”
小太监摸了脑袋讪笑道:“这奴才可不知道。”
太子道:“记着了,此乃天下第一帖,王羲之真迹,《兰亭序》,下次拍马屁可别乱夸。”
小太监谄笑道:“奴才觉得太子爷的字比起这一帖也差不离,既然太子爷您不喜欢,不如赏给奴才,奴才贴在床头,也装个文人。”
“这个你可拿不走,好生磨墨吧,孤还有功课未写完呢。”年尽四十还在读书写功课的太子,只怕也是天下第一人吧,太子自嘲一笑,提笔写字。
磨墨小太监再不说话,专心磨墨。等太子写完功课,他熄了灯,将地上的废纸都揣在怀里,然后转过走廊,交到一名蒙面之人手中,此人是谁,磨墨太监不敢问,他前任死不见尸不过几日,他专心听话只怕能多活几日。
四阿哥一路出得宫去,每个人都将目光往他身上扫视,待他看过去,却又装模作样转过头时,四阿哥心中便叫苦,太子将他脸面踩在地上,可是狠狠出了口气,而且后续更麻烦。他并不回府,而是带了弘时回到圆明园,连夜将张保和陈福叫来,让他们白天晚上都派人巡查。太子既说了谋害他子嗣之事,只怕有人想要借刀杀人了。
将园中护卫提高了一层,四阿哥才稍微放下心,他将人遣退,喝了一杯茶清心静气,然后打才开太子塞到他怀中的名单。在内心,四阿哥对名单所抱希望不大,太子今日所为,更主要的是猜透他假意投靠实是借机引起皇阿玛主意的用心的报复,怎可能真心实意将神通广大之人交给他?随意一扫,不过十个人名,宫中两人,其余八人都在各皇子府,包括雍亲王府。四阿哥心中一紧,这人他平日还算看重,不想居然是太子派来的。若是其余诸人,都有此人能耐,那倒是能探听不少机密之事。只是,这些人可信吗?
思虑片刻,四阿哥用茶水将名单毁去,信不可信,来日再验证,当务之急,便是将三个孩子守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