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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林川被萧齐夸奖还挺美滋滋的。
但是听到后面一句。
林川顿时拉着一个脸。
瞧瞧萧齐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做没想到他还有点用处！
敢情你就没指望过我是吧？！
那我走？
他好歹也是个堂堂名校毕业的年轻的优质青年好吗！
还有！
你叫谁小林啊！我比你大了不知道多少岁了！
没大没小的。
真的，拳头硬了！
萧齐完全没看到林川一脸怨念，一脸笑嘻嘻的安排大家把大体老师的头颅给固定好。
林川：我委屈，但我不说。
忙活了一通之后，经过几次实验，终于在第一步有那么几次没有警报响起。
当第一次完整的操作下来，没完全有引起任何错误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拥抱了起来。
玻璃后面的大佬们，有几个也忍不住兴奋的挥舞了下拳头。
然后在别人诡异的目光下，尴尬的咳了一声。
很快。
两天的紧张排练过去了。
好消息是，小琪的血栓在这两天没有突然发作。
不那么好的消息就是，尽管他们已经进行过很多次的演练，但是成功率仍然不是很高。
可是小琪只有一条命，他们也只有一次机会。
失败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动刀的前一天晚上。
所有参与此次演练的人员都被放了假。
然而……
夜晚。
萧齐慢慢的踱步到小琪的病房外面，静静的看着她。
现在他早已经把直播间关了。
与此同时。
林川刚好也要来这里看望母女两人，毕竟这有可能是最后一眼了。
只是他没想到，等他到达这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正是萧齐。
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
没等林川开口，萧齐突然问道：
“如果……如果她是真的勇敢呢？”
林川疑惑：“什么？”
萧齐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小琪知道她明天将要做一个危险性极大的手术吗？”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林川挠挠头：“没告诉她手术细节呢。”
萧齐眼神没有聚焦，茫然的看着前方，轻声说道：
“或许你是对的，也许她是真的勇敢。”
“也许，她根本不明白。”
“我思考了很久，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如果她不知道死亡的意义，不知者不畏，那么不她不叫勇敢，是无知。”
“我的理论建立在，她能理解一切，理解死亡。”
林川从来没有看见过萧齐这样的神情。
他一向都是自信又强大，坚定的朝前走。
只是这样的态度又夹杂着一丝随意，就好像他把一切当成游戏。
所以很多时候，林川发现萧齐做事根本不在乎后果。
只是现在……面对一个即将逝去的勇敢而脆弱的幼崽。
萧齐终于有了一点人性……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但这就是林川最直观的感受。
沉默片刻，萧齐眼神坚定：“她有权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说着脚步一抬，就要往病房里走去。
林川瞬间从思绪中回过神，连忙拉住他。
“你他丫的是不是疯了！你干嘛非得针对一个小女孩！你有病是不是，你跟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怨啊！”
这还是林川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当着萧齐的面怼他。
萧齐眼神幽幽的回望过来。
你小子，胆肥了？
眼神示意他放手。
林川咽了下口水，有点后悔刚才的口不择言了，明明他比萧齐大那么多，怎么就这么怕他呢！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拉住萧齐袖子的手却没有放开。
“那啥，小姑娘已经够惨了，我们就别再刺激她了。”
萧齐定定的望着他，突然笑了。
林川被笑容弄的一愣，笑屁啊！
“因为我尊重她，所以我想告诉她真相，同时我还想……”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放开！”
林川吓得连忙撒手。
然后，萧齐就跟撒手没的哈士奇，呲溜一下就到了病房里面。
拦都来不及。
见状，林川也只好跟着进去。
萧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缓缓开口。
“你知道你明天将要面临一场九死一生的手术吗？”
小琪眼眶微微发红，表情不再阳光灿烂，声音带着沙哑：
“我知道，妈妈跟我说了一些，但是我自己猜出了大概。”
萧齐抿着唇点点头：
“我再详细跟你说说吧，明天的检查将会持续十个小时，你的身体情况很脆弱，很有可能撑不过去，你怎么想的？。”
“我妈妈已经……”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齐打断了。
“你可以选择放弃做手术，用剩下的时间来陪伴你的家人，吃点爱吃的东西，也可以选择接受一场不知道结果的手术，这是你的人生，你有权选择。”
小琪看着他，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冷：“可是我别无选择不是吗，我听说了你们为了这场手术做了很多准备，而且我妈妈也同意了。”
萧齐摇摇头，轻声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手术可以取消，我可以给你妈妈数十个完美的理由，解释情况。”
小琪眼眶越来越红：“不，我想活下来，我想好起来，哪怕只剩下一年的时间。”
这模样看的旁边的林川心一揪。
萧齐语气仍然很轻，很耐心对着一个小女孩沟通：
“大多数人得了癌症，面对无尽的折磨，只想早点结束这段旅程。”
小琪眼眶湿润，语气哽咽颤抖：“你是在我问想不想死，我不想死。”
“没人想死，但问题是怎样死去，死前的感受是怎样的，会不会痛苦，我想知道你是否想结束痛苦。”
听到这里，小琪终于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我不能因为自己累了，就丢下妈妈一个人。”
“你留不下来。”
“可是她需要我。”
萧齐眼神带着怜悯、慈爱、关爱，看着床上伤心的幼崽。
“可是这是你的生命，你有权为自己做决定，累了就歇一歇。”
泪水“啪嗒”滴落在枕头上。
小琪摇摇头，吸着气抽噎着：“我不能丢下她，她爱我，我也爱妈妈。”
萧齐垂下眼眸，他终于确定了一些事情。
最后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林川看了下走出门外的萧齐，又看看在床上哭泣的小女孩，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作孽哦！”
把人家小女孩弄哭就跑，鄙视你！
林川赶紧跑到病床前，安抚着小女孩。
小琪最终在林川五音不全的歌声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