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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直直的对视着。
说完那句话以后，看着萧齐微变的脸色。
小和尚歪着头看着他，嘴角弯起。
自信异常。
仿佛再说看吧，我就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萧齐垂下眼眸，心下了然。
他很清醒，对自己说的话很自信。
同时很细心，逻辑性很强。
萧齐本以为这个小和尚或许是因为从小环境的影响。
所以才成为传销头子，变成大人敛财的工具。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现在萧齐突然发现他错了。
显然，小和尚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就像唐燕说的那样，他很聪明，善于察言观色。
这样一个孩子不太可能成为他人手中的工具，他有自己的想法。
倒不如说，这一切的传销活动很有可能就是他主导的。
主持才是他的工具。
到这里，其实萧齐已经明白了许多东西。
刚才的破绽不过是他故意露出来的。
就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之所以这么做。
这是因为当萧齐第一次知道小和尚可以与神对话。
他的脑海中就迅速浮现出了三种可能。
一他在撒谎。
但是这个在萧齐得知他从十岁起就有这个症状，并且这一切的活动是以他的意识为主的时候。
这个可能性就很低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有可能从这么小就开始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了吗？
那未免也太过于可怕了。
另外一个佐证就是。
从小和尚的微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对他可以与神明通话这件事坚信不疑。
提到神明时，他的表情有种异样的狂热。
可以排除撒谎了。
那么，第二种可能就是他有精神病。
于是他出现了幻听幻觉，然后误以为是神在跟他对话。
妄想症、精神分裂症等都有可能。
可是会得精神病的，要么是遗传因素，要么就是精神上受到了重大刺激。
他看过小和尚的家族病史，没有遗传精神病。
那么，他在十岁时，有遭受过什么刺激吗？
在小和尚以为萧齐被他的敏锐吓到，就到此为止的时候。
而萧齐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还夸了他一句：
“你比大部分成年人还要清醒，思维很清晰，精神也很正常。”
“对了，我很好奇在你十岁那年，获得与神明通话的能力之时，你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小和尚微笑：“没有，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我在睡梦中听到祂的声音，从此我就变成了神眷顾的孩子。”
他的神情很平静，肢体语言同样也很平静。
没有说谎，也没有隐瞒。
萧齐突然问了一句：“你以前有吃什么药吗？”
小和尚悠然的躺在床上。
不以为意。
刚才的局面他还以为是他占了上风。
小和尚随意的回答道：
“没吃什么，就吃了些阿司匹林。”
萧齐思索着点点头。
看来也不是精神病。
最主要的是，精神病一定要吃药，不吃药就会失控。
而且精神病通常思维混乱，经常胡言乱语。
而小和尚思维很清晰，甚至比大部分成年人还要厉害。
那么就剩下第三种可能了。
他脑子有问题！
他可不是在开玩笑。
排除了精神上的问题以后，那就只剩下了病理原因。
如果是脑子有问题……
萧齐的大脑在飞速转动。
可能是某种肿瘤压迫了神经。
可能是某种病毒造成的感染。
但是这些可能的种类太多了。
萧齐沉思着，一时间没有想出头绪。
见萧齐沉默在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
小和尚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耐烦，偏过头不想理会萧齐。
“不好意思，刚才我一直在忙其他事，现在已经很饿了，你知道病人不能饿着吧，你可以走了吧，我……”
他开始赶客了。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什么萧医生这么出名。
什么破案如神，什么没有难不倒他的病例。
他还用护士姐姐的手机看了他过往的直播。
确实很牛逼的样子。
他期待了很久和他见面。
结果就这？
不过如此。
跟那些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嘛。
看来一切不过是炒作罢了。
他不想浪费时间跟他继续交流。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萧齐沉默不语，就知道他是在想事情。
但是一看到小和尚对着萧齐如此不客气。
观众们顿时炸了！
“好家伙，看不起我萧哥，上一次这么干的人差点狗带了！”
“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打一顿就好了。”
“玛德，老子最烦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国几个宗教里，就佛教敛财最厉害，上的新闻也最多。”
“他妈的，又想起之前去某个特出名的寺庙，结果上个香收我6666元，疯了吧他们！”
“呵呵，前段时间还爆出某个寺庙还供奉矮脚鸡战犯，受我国的香火，垃圾！”
“反正我是不信那个女的说的话，什么做噩梦，呸，是我们的烈士太温柔了吗，即使遭受痛苦都不愿打扰我们。”
“等着吧，瞧不起我萧哥，等着瞧吧。”
“……”
萧齐假装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而是微笑着问道：
“你可以吃西药和上医院，可是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过医生都是狗屁，不是叫别人不要看医生吗？”
对此，小和尚并没有感到惊慌失措。
而是依旧淡定异常。
他像回答了上千次那样，熟练的回答道：
“我信仰我佛，并不代表我不相信细菌和毒物。”
说完之后，他甚至还向萧齐翻了个白眼。
萧齐听到这句理所当然的话，不禁气笑了。
有意思。
竟有人双标的如此理直气壮。
别人有病了，就是信仰我佛，医院都是狗屁。
自己生病了就是，我相信神，但我同时也相信有病毒，我可以上医院。
关键的是，这一套矛盾的逻辑在他自己那里是自洽的，他真心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在两人交谈中，主持拿着一个非常大的保温杯进来了。
那个杯子看起来已经使用了很多年了。
小和尚不耐烦的打开盖子，顿顿的喝了一大口。
萧齐挑眉，这喝水量似乎有些大了。
顿时，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个杯子看起来有点起来历史了，你是在饮水机那里灌的？”
主持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萧齐微微一笑，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小和尚会有低血钠的症状了。
“多久灌一次？”
主持：“一个小时几次吧，他喜欢喝水。”
突然，主持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有细菌跑了进去了？！”
萧齐耸耸肩：“我觉得是有水跑进你的身体。”
原来小和尚只是单纯喝水过多，造成血钠稀释。
这下，小和尚喝水的手僵住了。
淡定的神情不复存在。
嘴里的水也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尴尬。
走到门外的萧齐嘴角笑意一收，神情凝重。
低血钠是因为喝水过多。
那么腹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