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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国安的病不难治,找到了病因对症下药,康复也就几天的事。老先生说了个保守的治疗方案,针灸,中药热敷,再灌些汤药,如此而已,简单简便,至于西药,是绝对不能用了,伤身。
把写好的方子递给顾南淅,“去,到药店把这些药抓了,今天时间不早了,针灸等明天,喝了这个药,晚上小冯准能睡个好觉。”
颜海燕听了就很感激,她是那种用人不疑的类型,因为对顾南淅很有好感,所以对他介绍来的大夫自然也是深信不疑的,想到问,“您看我们要不要转院?”毕竟这里是家西医院,白花钱占床位倒是无所谓,但是不方便啊。
老先生说,“转院做什么,直接出院就行了,噢,今天时间晚了,那明天,明天办了出院手续,南淅,你带着小冯到我家里,我给他扎两针。”
顾南淅正要去抓药,听到当然点头说好,一旁的冯喆赶忙说,“我去抓药吧,附近有家挺大的药房,你可能找不到。”
顾南淅当然不和他争,为人子女给亲老子跑腿多天经地义。颜朵也想跟着表哥去,但褚珊珊已经自动跟上了,她抬出的脚刚动了一下就默默放回了原位。
这是个极小的动作,除了一直习惯性把余光放在妹子身上的顾老板没人注意到。等冯喆跟褚珊珊出去了,老先生就说要教颜海燕一套按摩手法,这个需要掀衣服认穴位,颜朵这个小姑娘就不合适留下了。
顾南淅特善解人意的说,“阿姨,我带朵朵去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颜海燕不会想:我家小侄女跟着个男人出去安不安全,而是很熨帖的表示,“小顾,麻烦你了。”
颜朵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请出了病房,跟在顾南淅身边不吭不哈的埋头走路。等进了电梯,顾先生碰碰她的肩,“你晚上吃饭没有?”
“吃了。”颜朵轻声说。
“噢,我还没吃,一接到你哥电话就着急忙慌往海爷爷家赶,求了好一会儿才把人请动,中午又忙着画廊的事只吃了盒饼干。”
他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单纯的妹纸却立马郝然,觉得人家帮了这么大忙她还这么冷淡,太过分了。就露出愧疚的神色,连忙说,“那你先去吃饭吧,外面那家家常菜馆做得菜挺好吃的,还有他们家的饺子,茴香的很不错。”
顾南淅笑笑,“行,咱们就去那家。对了,刚才那个女的是你哥女朋友?”
颜朵现在态度好多了,开启有问必答模式,点了下头,“嗯,我家里人都很喜欢她。”
“你也喜欢?”这时电梯停了,两人走出来,顾南淅听到颜朵理所当然的说,“喜欢啊。”
他看过来,“你这个兄控竟然会喜欢抢走哥哥的女人?”
颜朵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白皙无暇的小脸染上了胭脂的色泽,干巴巴说,“兄、兄控?我不是。”
不理她的狡辩,顾南淅自顾说下去,“家里突然多出一个外人是不是很不习惯?以前只围着自己转的哥哥变的不那么在乎自己了。”
“没有,哥哥又不是第一次交女朋友。”她有点生气,说完就不看他了,重新恢复到埋头走路模式。
顾南淅一哂,也不再多说。到了餐馆,选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几个菜,又点了两份饺子,见小丫头好像要把沉默进行到底的架势,就伸手弹了下她脑门,“还在生气?那我给你道歉,刚才不该乱说话,对不起。”
颜朵捂着被弹的有点疼的地方嘟嘟嘴,软妹子嘛,脾气都是来的快去的快,只要不是破底线的事一切都好说。进饭店时她就不气了,认真论,人家也没说什么,她生气,大概是被说中心事的恼羞成怒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褚珊珊确实让颜朵产生了某种类似于‘危机’的意识。哥哥虽然以前交过女朋友,还不止一个,但几乎都没怎么往家里带过,她见到的次数就更少了,当然不会有‘哥哥被抢走了,好捉急’的感觉。
可褚珊珊不一样。
颜朵感觉的出来,哥哥对她是认真的。
不是说以前的就不认真,但认真与认真也有区别。比如以前就绝对不会出现女朋友占了副驾位置的事情,好吧,妹纸还在为这个事儿耿耿于怀,软妹心眼小起来,也不比针眼大多少。
再结合半年前姑姑把父母留下的资产交给她时说得那些话,哥哥以后会有自己的小家,妻子和孩子,到那时,小家才是重中之重。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每次想起,妹纸总免不了要失落一下。
她会迷茫,对未来,固定的生活模式即将被打破,这让颜朵惶恐不安。从父母去世后,她不得不再一次为以后打算。
长辈总有不在的时候,难道要跟着表哥表嫂一辈子?
即使再不通人情世故颜朵也明白,这样不行。
她陷入了某种怪圈里,思维模式难免有些极端。十九岁的孩子,十三岁以后就没怎么接触过社会,又能有多圆滑?
顾南淅见她脸色变来变去,显然是在想事情,摇摇头,八成是在考虑有关于冯喆和那个女朋友的二三事,唔,也可能会联想到以后?
女人总是会想的多。就算是个小姑娘,她的属性也是女。
颜朵又被敲头了,比刚才那一下疼。几乎是立刻就回了神,迷茫的小眼神不明所以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像只懵懂无知的小白兔。
顾南淅呼吸一促,脸上却若无其事,“我都道歉了,你还生气啊?”
颜朵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有些惊讶,她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面对家人以外的人时,颜朵总是会保持一种别样的清醒与警惕,再准确点说,就是妹纸缺乏安全感,只有家人(仅代指姑姑一家)才能让她全身心信任。
可顾南淅是她信任的人吗?
颜朵有点心慌意乱,眼神飘忽着说,“没生气。”
“噢,你听过莫东没有?”
话题转的突然,妹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犹疑着说,“好像……是个画家?”
顾南淅对妹纸的孤陋寡闻有了个新的认知。好像?现在国内学画的人竟然还有不知道莫东的,这是有多low啊!她不知道邵倩都不会让顾老板这么惊讶,毕竟邵倩是法籍华人,不算一国的。
脸上却没把这种无语表现出来,温声点头说,“对,在国际上,他名气虽然比不上邵倩,却是第15届普特劳斯曼油画大赛银奖得主,下个月画廊要给他办个小型画展,到时有机会你见见他。”
颜朵知道今年的普特劳斯曼是第十七届,每三年一届,那就是六年前?
想到普特劳斯曼的变|态程度,妹纸肃然起敬,犹豫了下,接受了对面男人的这份好意。
顾南淅伸出手揉揉她的头,“真乖~”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弯出的弧度好看极了,即使是饭店的白炽灯也掩盖不了他眼中幽深似海的光晕。
颜朵可耻的脸红了。学画的人都是视觉生物,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顾南淅的脸长得漂亮,最出彩的是眼睛,平时看上去多情,专注的时候又显得深情,妹纸不想承认,但她真的很喜欢这双眼睛。
恰好这时菜上来了,打破了那丝似有若无的旖旎氛围。顾南淅忍下笑意,帮她把餐具拆开,“自己吃没意思,你陪我吃点吧,”又说,“现在天凉了,就不要喝饮料了,点个粥?”
“不用不用,我,嗯,我吃点菜就好。”
“那行,你随意,我是饿坏了。”说着先夹了个鸡腿吃起来,三两口就搞定,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颜朵眼睛又睁大了一圈,她和顾南淅吃过几次饭,记得这人在餐桌上挺优雅的,慢条斯理,不快不慢那种,现在这样豪放,实在有点违和。
顾南淅咽下鸡胸肉,灌了口热茶,好似读懂了她脸上的微表情,笑着解释,“我胃不好,不能饿,一饿就难受,现在好多了。”
颜朵又莫名其妙产生了丝愧疚感,嗫嚅着说,“有胃病的人吃饭更不能快,这样伤胃的,也不要吃太多肉,应该多吃蔬菜。”
“我无肉不欢啊,你不让我吃肉会要了命的。”他可怜兮兮的说道。
颜朵唇角就弯了弯,忍不住笑了,很大人似的说,“不是不让你吃肉,是要少吃,胃病最难治了,我姑父就有老胃病,几十年了,一直好不了。你不要觉得年轻就不管不顾,将来年纪大了就知道后悔了。”
顾南淅心里快笑抽了,这小丫头做起少年老成来也太好玩了。但他却不敢真的笑出来,怕把人吓跑,也怕把妹纸得罪了,就似模似样的点头,“嗯,那行吧,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