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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过往跟秦颂见面的每一次,几乎都是秦颂主动出现。
想现在这样,没了秦颂主动,他也不用刻意躲我,我们都不会有交集点。而他朋友圈依然在更新动态,生活内容丰富多彩。
吴太太给我打过两次电话,讲她那边进展,说还不错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但我跟吴太太都明白,好消息至少还要等一个月左右才能定下来。
“到时候就委屈黎小姐了,要是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就行。”
“那我方便问个问题吗?吴太太的儿女叫什么名字?我家附近新开了家蛋糕店在打折,想给俩孩子一人准备一个,写个名字。”
电话那头的吴太太愣了一下,不是很想提这个,“吴熙,吴重。”
哦。是这样。难怪吴太太要对汪文下死手。如果我没猜错,汪文是惹到吴太太的宝贝儿女了。
一个对老公外遇男女不介意,又大方的不要我分房子一半钱还问我有没有要求的女人,不重利也不独情,唯一死穴就是她一双儿女。
小孩子打闹会没个轻重,惹到汪文这小三也正常,再者吴太太的女儿叫吴“熙”,单一个xi音,就够让汪文吸一肚子气的。
这两天我妈老喊腰疼,我不放心挑了个周末带她去做个全身体检,我妈老撺掇我去陈珂医院,我耐心跟她解释,怕影响陈珂工作,又特别麻烦他。
我妈想想也是,随我去了更大的一家公立医院。
让她找地方坐着休息,我到自动机上鼓捣挂号,等弄完想去接我妈,余光却扫见个熟悉身影后完全定下来。
秦颂?
他没看到我,埋着脸盯着手中白纸敷衍的扫两眼,又捏着个角准备出去。我快步跑上去抓住他手臂,他扭脸时特别不耐烦,嘴型做好骂人准备,定神后嘴角僵硬。
我太诧异了。没想到会在这碰上他。所以管不了那么多,匆匆确认是不是他。
“你生病了?又胃疼了?让你别喝酒!”我着急的直横眼瞪他。
“老子来做个复查,没事儿。”他似乎没料到在这撞见我,显得特别意外又惊喜,惯性的伸出手来掐我脸,泛着嘚瑟的小人眼色。
“你现在不是在湿地公园吗?”
我被拉扯着嘴巴发出的音调泛着空荡荡的怪异感,秦颂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下来。
刚才来医院路上我不知道第几遍的翻着朋友圈,看见秦颂发的动态,上面几张他左拥右抱的在湿地公园拍的照片,还刻意标明是今天。
这还不到上午十点,秦颂总不能从那玩不到一个小时又赶回来吧。就为取个检查报告?
我精细的打量秦颂错愕又转成浅绯色的脸,特别奇怪。
他扭脸轻咳两声,冲我挥完手就想逃,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去拽他胳膊上的衣料。
他不耐烦的呛我两声,“撒手撒手,老子忙呢!”
“秦颂你朋友圈是不是就对我设置了可看权限?”
“你害不害臊?谁他妈设置了,再胡说八道我告污蔑。”他手指头朝向我,像机关枪样上下摆动。
可是……
秦颂发着装作在湿地公园逍遥的朋友圈,人却在医院捏着报告。他的朋友圈分明撒谎了,有一就有二,也不知道撒谎到第几条。
“那吴……”
“滚滚,老子没有,啊……阿姨,您在这?身体哪不舒服?”秦颂上一秒还像嘶牙的猎豹,下一秒就撑起大笑脸,指我的手落在半空中,朝我妈迎去。
秦颂领着我跟我妈走完医院全部体检流程,跟刚才吵着嚷着的忙一点不一样,他耐心的陪着排队检查。即便我妈笑容勉强,他就尽量走在我和我妈斜后面。
等报告是要两三天后,他先走到门口,帮忙招了辆出租,递给司机两张红钞,又报了我家地址,谨慎的叮嘱司机一定开慢点。
“阿姨,我还有事儿,先不送了哈,慢走。”
车上,我妈叹了两声气,就问我是不是还跟秦颂联系的多,她委婉的劝我快断了心思。
我妈叶九劝我,汪文顾琛耻笑我。
谁谁都没说过秦颂不好,也没说我不行。就把我们俩放一起后,始终就不可以,就对不上号。
我妈的病例报告下来,一切正常,只有稍微有点贫血,平时可多注意。我上班工作的第二个周三,吴太太打电话叫我可以行动了。
她尽量放缓语调不表现出着急,但她已经第二次提到我可以再开个什么条件。吴太太那边既然已经开始,就差我这一步。
“黎小姐,希望你别让我白费这么番心血,这对你对我都好。辛苦你了。”
我苦笑着赔话说没有的事,但挂完电话心头只剩惆怅,我这哪是辛苦,是命苦。
晚上叶九通知我,我婆婆现在精神状况好了一些,但记忆时好时坏的,有时能记得人有时不记得,又可能记得这人很久前的事,最近的记不住。
听她这么说,我倒安心了不少。
“老板,你真要这样啊,我不想你去冒险。老宋说这路是你选的,你肯定想好了,但我没想好,你好不容易好上来,又让自己掉坑里去,我不心疼啊。”
听叶九的委屈声调,我心中的郁云散开,反倒安慰起他来,“你别担心,我这次完全做好了准备,再说刚好有贵人帮忙,错过了,下次还真不定有。汪文这人,我不招惹他,他也会借力打压我,我们两个不可能都好活着。”
汪文现在攀上了吴老板,力量可比之前充盈太多。他曾想对我妈出手,又想要害叶九,我不能留他。
“好吧好吧,老板你要出任何一点事儿,我叶九拿刀去砍了汪文狗头。”
没等叶九拿刀,我先坐车到熟悉的小区,提着水果进去。曾经这里被我散布过汪文的那些丑闻后快闹得满城皆知,搬走后的汪文又回来了,我现在也一样。
到小区楼下,几个异样的眼神仿佛认出我,没等我走后就开始指指点点。我上到熟悉的楼层和门口,按响了门铃。
没多久,大门开了条缝,婆婆半张脸露出来,像树皮般纹路沟壑的脸上镶着泛着雾白的眼珠子,透着迷茫的神色。
我手捏紧了塑料袋,试图喊了她两声,她眼珠子间或一轮,才不那么像个雕塑。
“婆婆,我是小西,我回家了,你做好饭了吗?”我试探性的轻声问,心都提在嗓子眼里。
这个时间段汪文是要出去开张的,看来婆婆是有了好转,不然也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家。
她仿佛想起什么,主动让开条道让我进去,我没脱鞋,进去把水果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进到这熟悉的房子里比我想象的艰难。
这里面充斥我这辈子最惨痛的记忆,空气像瞬间抽了个干净,多待一秒胸口都闷得发痛。
我原本来这里的打算暂时取消,胡乱找了个借口又重新逃出去。
晚上吴太太问我进展如何,我慌乱的冲她道歉,说自己还没完全准备好。她没太介意,又提醒我注意时间。
是啊,时间,现在走的每一步,最关键的就是时间。
“我知道了吴太太,对了,我想问您那还有没秦颂的电话号码,我怎么翻都没翻着,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我有事找他。”
我捏着手机,仔细等听筒那边回信,吴太太想都没想,就说,“嗯,挂了电话我发给你。”
“好,谢谢你了吴太太。”
看手机信箱里收到的一串熟悉数字。是秦颂电话,秦颂跟吴太太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