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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跨不出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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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该是这样的,她的死活早已经与赫连萧洛无关,为何要舍命相救?不该这样的,他们早已经是陌生人,为何要这般撼动她的心灵?不该是这样的,她想守护赫连萧洛和他打拼下的江山,怎么却让赫连萧洛受了伤……

    “宫主……”凌仙心疼的低唤,原来宫主竟有这样脆弱苍白的样子,看得人心里脆生生的疼。

    “我没事。”裳乐公子勾出一抹淡笑,衬着毫无血色的脸,带着几分病弱的美,只是那笑,不达眼底、没有暖意。

    “军医们正在抢救将军,你可要去看看?”明明那样难受,何必要笑?宫主可知,那笑比哭还令人心疼。

    “不必了,去了也帮不上忙。我乏了。”说着,和衣躺下,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如同婴儿一般,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却在轻颤着,带着他人看不懂的慌和乱。

    平生第一次讨厌起自己的懒惰来,如果当初她好好同师父学医……

    凌仙轻轻叹息一声,示意众人离开,让裳乐公子独处一会。

    宫主曾说:她难过的时候都不要来安慰,否则,她会哭的!而哭,是一件很耗费气力的事,她不爱做!

    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有裳乐公子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那样急促又清晰,似乎在逼迫她面对什么,又好似在企图掩盖什么。

    将蜷缩的身体紧了又紧,裳乐公子企图让自己慢慢睡去,睡着了,便什么都不会想了,这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悟出来的!

    然而,瞌睡虫好似集体出走了一般,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没有半分睡意,相反,越来越精神,某种刻意忽视的痛也在慢慢苏醒。苍白的手轻轻按住心脏的位置,半晌,无奈的起身。

    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担心就是担心,再怎么掩饰,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说什么要做个自由洒脱的人,过自己的生活,即便叫裳乐公子,也无法常常快乐,也无法如真正的公子般潇洒,她,终究是那个为情所困的倪裳!

    等待是种漫长、孤独的煎熬,每个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裳乐公子,或者该说倪裳,一袭染血的白衣,悄然而立,不急不躁、不动如山,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在这群身着战甲、焦躁不安的人之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但是,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赫连萧洛身上,没有人有空分心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尽管那人令将军豁出了性命去救。

    斗转星移、时间流逝,众人却好似没有发现一般,依旧焦躁的等待着,伸长了脖子往帐篷里看,明知道什么都看不到。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明知无用却还是忍不住做。

    夜渐渐深了,温度越来越低,露水毫不留情面的打下来,打湿衣衫、沾湿头发,却没有人离去。

    凌仙为衣衫单薄的倪裳加一件衣裳,知道劝也无用,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帐篷的帘子掀开,有些疲惫的军医走出来,不待众人开口问,就迫不及待的道:“将军无生命危险,大家放心吧!”

    众人皆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们可否去看看将军?”即便军医说无碍,不亲眼看到,还是有些不放心。

    军医摇摇头:“将军需要静养,都回去吧!”

    众人恋恋不舍的看一眼帐篷,终是无可奈何的离开。

    只有白色的身影未动,如来时一般,始终静静的站着,任风吹乱她的长发,任露水打湿衣衫,安静的眺望着远方,好似那里有是什么吸引她的东西。然而望过去,只有望不到边际的黑暗。

    “裳乐公子,请进!”军医探究的目光落在倪裳身上,态度却还算恭敬。将军中间醒来一次,张口就问裳乐公子如何,得知他安然无恙才安下心来,然后就彻底的陷入了昏迷之中,直到现在。

    这裳乐公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令将军如此挂念?

    倪裳回过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军医。

    军医被看的心头一震,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难道这就是裳乐公子的魅力所在?美则美、媚则媚,可他是男子啊……

    “公子,你可以进去探视将军。”凌仙见倪裳一脸的茫然,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提醒。

    倪裳点点头,缓步向军帐走去,看似平静,脚步却甚是虚浮,好似随时会倒地一般。

    看来这次,真的把宫主吓着了!这两个人,明明为了对方可以舍弃性命,却偏偏不能在一起,天意弄人吧!

    倪裳一踏入营帐,就闻到浓郁的草药味,还夹杂着血腥味,令人胃里一阵翻腾。赫连萧洛静静的躺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看起来,竟是出乎预料的脆弱。这是倪裳第二次见到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赫连萧洛,只是那次没有亲眼看到赫连萧洛受伤的场面,震撼,远不如这次来得深!

    一步步走过去,在距离赫连萧洛还有一步之遥,便停住了,好似被无形的绳索拴住了一般,再也前进不了。凤眸,微垂,就那样静静的端详着赫连萧洛,久久的、深深的、片刻不移的。

    烛光摇曳,光线忽明忽暗,一如倪裳此刻忽喜忽悲的心情。

    赫连萧洛,你怎么还是如此霸道?又一次不经允许,强势的闯入我的世界,蛮横的搅乱我平静的心湖,你究竟想要这般纠缠到何时?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世界、做自己的事情、过自己的生活,不好么?我们不在一起,是一种幸福,对谁都好;我们在一起,是一场灾难,谁都不好过,如此为何还不曾放弃?

    回答她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夜,更深了。

    终究,倪裳没有踏出那一步,就在原地,站了一夜。

    天亮了。

    有些情绪,只适合在黑暗中显露,不适合暴露在阳光下,否则就会化作泡沫,消失不见。所以,倪裳迈开有些僵硬的腿,转身离开,假装从来不曾进来过。

    “水……水……”

    身后传来虚弱又痛苦的低喃,前进的脚步一顿。随即,起步,继续离去。

    “水……水……”

    明明声音那样微弱,如果不是很用力很专注的听,根本听不清,可偏偏的,倪裳听得清清楚楚,好似有人用锤子将那些话,一字一字的敲进她的耳朵里。来不及思考,已经轻旋脚步,走到桌面倒了一杯水,折回去。

    看着手里的水,倪裳苦笑一下。她果然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赫连萧洛对她的影响力。

    终于跨过了那一步,弯腰,有些费力的拖起赫连萧洛的头,小心的喂他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