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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5-09
“砰--”宁静的武当派后山禁地突然平地响起一声巨响,惊吓飞禽走兽无数,一时间,人也慌乱,鸟兽也慌乱。
“咳咳……咳咳……”只见禁地的炼丹阁黑烟滚滚向外冒,从黑烟中连滚带爬出了四位脏兮兮的黑人,原本的飘逸白衣形象早已不见了踪迹,四人毫无形象互相靠着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嘿嘿,丹房又爆炸啦,这已是这月第三次了,你们说这装修丹房,重购上好的玄铁丹炉和药材,再加上再加上杂七杂八的桌子椅子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附近的花花草草也是损伤无数鸟兽鱼虫受惊无数,嘿嘿这些是不是有够掌门受的了?”黑人之一流澜从怀中掏出折扇,一边自以为地潇洒无比优雅有余地扇着,一边嘴上不停地叨叨。
那三人瞥来,同时挑眉。“二师兄,这次是你往丹炉中加了点东西吧?”弥尘开口问道,却是肯定的语气。
流澜眯眯笑回道:“是啊,因为好奇嘛,想看看能不能炼出酸味的丹药,所以就往里面倒了那么一丁点的醋。呵呵,是不是倒得少了呢?竟然爆炸了呢,下次倒多点好了。”
祀烨嘴角一抽,从怀中掏出逃跑时不忘带出的证据--空空如也的醋瓶!
“请问昨个才让弟子打得满满的醋哪去了?被老鼠偷喝了?”黑影一闪,扇风扇过,祀烨手中的瓶子已不见踪迹--毁尸灭迹。
荣峥眨吧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睛直诉着怨念,“二师兄好可恶,差点害死我们。”他刚才反应只要慢半拍,就会被压在里面了。若二师兄时不时的上演这么一出丹房逃生记,他们几人就算是九条命恐怕都不够他折腾的。
“非也非也,你们都是我情同亲兄弟的师兄师弟,我怎会要害你们呢,都是失误啊失误。”
“偏偏每次和你在一起,最倒霉的就是我们。”弥尘瞥他一眼。流澜嘿嘿一笑,却不敢再说话,免得引得众怒。
此时,一群群的武当弟子闻声惶惶赶来,一路号叫“师叔,师叔,师叔哇--”
一个鞋底飞过去,祀烨不客气地开骂“叫啥叫,一群鬼哭狼嚎像死了人似的,你师叔们还没死呢就都给让你们一个个咒死了,我平时没教你们怎么做人么,遇事冷静沉着,戒慌戒燥,一群小兔崽子现在像火烧猴屁股似的,风度都被狗叼跑啦?给我闭好嘴巴乖乖灭火去--”
众弟子傻眼,互相看显得不知所措,为首的大弟子,结结巴巴地开口“三师叔,我们……是来……报信的……掌门很生气……掌门扬言要……亲手宰了四位师叔……”
话音刚落,一阵风刮过,原本在地上坐的四人已不知所踪。掌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逃命去也!
“师叔……风度……”大弟子嘴角抽搐在原地颤指。
夜深,凉爽的小风徐徐吹着,四个无聊的人爬上屋顶,七扭八歪地躺在一起,流澜枕着弥尘的胳膊,祀烨把腿搭在流澜身上,容峥枕着祀烨的大腿,弥尘压着容峥的肚子。
他们几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师兄弟,虽没有血缘的牵绊,感情却是胜似亲兄弟。二十几年的默契,让他们深深了解彼此,就像是了解自己般了解彼此的性格爱好缺点,以及心声。
“今晚的月亮好圆,好像是金黄的煎鸡蛋黄啊。”容峥望着天际的圆月,忍不住舔舔嘴角吧唧嘴道。
“别提了,越说越饿……可恶的师兄,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竟然还来禁食的这一套。”祀烨苦瓜着脸一脸愤愤不平。
掌门师兄下午捉到他们,当着一群师侄的面就狠狠地训了他们一顿,还罚禁食三天!掌门师兄,敢不敢不把我们当小孩子对待啊!
掌门师兄玄阳是十年前接任掌门一职的,一个人苦苦支撑把武当扛起来,并把武当发扬光大。
玄阳师兄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疼他们宠他们的亲大哥!玄阳从小就是护着他们,每次闯祸被师傅责骂时,都是大师兄站在最前面,把四位师弟护在身后,自己承担责骂。现在他们大了,师兄却还是把他们当小孩看,即使是犯了错也从不责打体罚他们,而永远都是温柔的惩罚--禁食。
“好饿,不行了,我要偷偷出去打野食!你们谁去?”祀烨刷得站起来,把躺在他大腿上的容峥给不小心地甩了出去。
“痛痛痛痛,我去~!”容峥捂着脑袋爬起来。弥尘摸摸自己的肚子,也淡笑着同意。
流澜调笑着开腔,“祀烨你不要总是毛毛躁躁的,以后会找不到老婆的呦,小心连老婆婆都不要你。我就不去了,有酒我一切好说。”说着,流澜晃晃手中的酒葫芦,抬头看月亮,“今天我要对酒当歌哟。”
祀烨撇撇嘴,他知道流澜又低落了,肯定又是想起以前的事了。他却没有多说,只是拍拍流澜的肩膀,然后拽着两位师弟离开了,
有时候,有种心情和想念,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只能流淌在心里,被自己一遍遍的回味。
苦涩。
流澜晃着腿在阁顶的檐边,一颗脑袋别扭姿势地仰着头顶的月亮,啊……好大的月饼啊!
彦非……
徒弟,师傅饿了,你饿不饿?
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啊……
笨蛋徒弟,你走得真是逍遥啊………
摇摇手里的酒葫芦,猛灌一口烈酒,含着苦涩的泪,一并咽入喉中,至肝至肠至心脏,冷冷刺心得痛。
泪水模糊了视线,天地间是无尽的黑暗,头痛欲裂,绝望和无助同时侵袭,撕心裂肺,想吼却扼在喉咙开不了口。
恍惚间,过往的一幕幕又在眼前上演,挣扎着想逃开,不要看了,头好痛!放过我!不要了,不要再让我看了!为什么非要让我一遍遍的记起那一幕,为什么我就忘不掉!
红色的背景,血一般的红,天地都是寂静的,风也安静,红色的花瓣飘落。他站在树下对我笑,干净而明媚,白衣上是片片桃花。他说,为甚所有徒弟中掌门只带你下山呢,大师伯玄阳的武功比你高多了。
蓝衣少侠冷冷瞥他,手中剑悄无声息地吻上他的颈,难道我的剑不厉害?你,不是也很想下山么。
厉害厉害……我是想让你陪我下山回家乡……咧嘴笑连连摆手,眼眸里尽是满满的宠爱包容。可是蓝衣少侠冷脸垂眸擦着剑,他看不到。
再转眼,却是白衣书生为蓝衣少侠挡剑的一幕。西蛮道士竟是个奸诈小人,武功不敌流澜便使上了暗器,他因一时大意轻敌,身中暗算,眼见那凌厉狠绝的剑带着满满杀意向他袭来,竟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那如雪般的白色身影扑了过来,刹那间,剑刺入他羸弱的身体,血染白衣,如红莲般绽放,身后是旋转的染红的桃花肆意狂舞。他望着他微微一笑,想抬手去抚摸流澜煞白的脸,身子却慢慢滑落倒地……
不——!哽咽在喉咙,泪滑落脸颊,他想叫他的名字,叫不出来。
师傅……走……快走……
不——!不——!想抱住你,为什么脚动不了,身体在颤抖,不要躺在地上,地凉。来,我来抱你起来……
师傅……别,别哭呢……我好……
为什么要帮我挡那一剑,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明明我是你师父,我保护你才对啊!不要死……
我……好舍不得你……
师傅……
师傅……
澜儿……
别了……
啊!!!!不要——!!求你,求你,求你醒来,醒来好不好——
我不逼你叫我师傅了——我答应陪你回家乡--求你,不要走……
流澜半跪在地上抱着体温渐凉的彦非,失声嘶吼,却怎么也唤不醒永远睡着的人。
自此,凡世万丈红尘,生死殊途,再不得相见。
只留下无尽的哀伤,深深刻在流澜心里的最深处……
“臭小子!大半夜的在上面干嘛呢!给我滚下来!”一颗石头猛砸中脑门,痛得流澜从回忆中惊醒。
迷茫地眨眨眼,望见阁楼下站的是何人后,手中酒葫一收,起身跃落地猛扑白胡子老头,“花匠老头,您老还没睡哪?嘿嘿,掌门总叫我们炼丹,把我们当牛做马的使,累得咱小命都快没了,今日月亮不错,我们也要晒晒月亮省得一天到晚守个炉子发霉是不?”
“就你们四个混小子花样多,偷混摸鱼,整天疯疯颠颠,都多大的娃了还像个小尿娃似的!给我滚回房睡觉去!我还要去捉那仨混蛋小子呢!”白发白胡子的老头气的横眉瞪眼,一巴掌带着掌风扇过来。
流澜笑嘻嘻灵巧一扭避开巴掌,抽出腰间的扇子摇扇微笑,“花匠老头别生气嘛,不如这样,我大义灭亲的告诉你那仨小子的下落可好?”
“在哪!”花匠老头眉一松,忍不住诱惑地凑近。
“嘻嘻。”流澜眉眼弯弯,凑到老头耳朵边,狡猾的眼珠转了转,勾起唇角轻轻吐出两字,“你猜。”
“你……!”老头发现自己上当,怒气满面的转过头伸手就要抓住他,流澜却先他一步,灵活地滑开身子,退到几米外摇着扇笑得像只狐狸。
老头怒气不得发,两眼瞪得圆圆的,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甩了袖子,“混账小子,还不滚回去睡觉,明早再收拾你!”说完就转身迈着大步离开。
流澜施展轻功飞回炼丹阁。路上抬头望半空中冷冷悬挂的月,垂头,淡淡笑开,呵呵,月,还是不常望的好呀。
据武当年长的弟子说,自从十年前,前任老掌门带着流师叔和流师叔的徒弟彦非去应前任武林盟主的围剿桃花源之邀,却只有掌门和流师叔两人重伤回来。从此流师叔性情大变,爱言爱笑,唠唠叨叨,疯疯癫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