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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5-14
深夜,流澜搂着棉被翻来覆去地滚着,咚!是重物从床上掉下来的声音,流澜揉着屁屁爬上床接着滚床单。
唉,流澜抑郁地叹气。他他他他他竟然………
竟然失眠了!!!
从来都是比谁都好吃好喝好玩好睡的他竟然失眠了!!!
而让他失眠的罪魁祸首却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出他刚才做的梦境。
梦中弥漫着漫天白雾,朦朦胧胧,如厚厚的纱遮人眼帘,雾里面是一个白衣人,看不清面貌,似乎遮着面纱。不知道为什么,流澜很想知道他是谁。
也许是因为他扰人好梦,所以想逮住他问候他家的祖宗十八代。白衣人就像颗石子在他心湖上激起了阵阵涟漪,让他再不能平静,流澜跑过去拨开雾,白衣人却消失在雾里……
然后醒来的他就失眠地再也睡不着了!!
白衣人……白衣……明明是在雾里,如果那人身穿白衣,他该更加看不到才对,可他的心里却一只有个声音告诉他,雾里的那位是个穿着白衣的男子。
难道是彦非?彦非,最爱穿一身白衣。
明媚如他,白衣飘逸,少年手执书卷,念着诗词,时间轻眠。
是谁把年轮偷转,少年模样,还有谁曾记忆。
他只记得,那朵绽放的血莲,染红了白衣。
心划了伤,从此只剩思念。
忘川,忘川,覆了谁的年华,藏了谁的身影,葬了谁的白骨。
黄土掩埋了回家乡的路。
你让我不哭,你的笑却好苍白。
风止了,世界安静了,你轻轻地睡,我带你回家。
陌城并不是彦非,流澜其实早就知道的,可是他仍管不住地想跟在他身边,再看看他,看看和他的徒弟一模一样的脸。
十年了,时间久得都让他记不起彦非的样子了,只记得血莲染红了白衣,他的徒弟在没有醒来。
他不想忘记彦非,他害怕忘记他的模样,再忘掉了他。
如果,连我都忘记了彦非,他会寂寞的。
让我再看看他,好好地记住他的模样,我才能放心离开。
流澜的嘴巴动了动,无声地念出两个字:彦非………
彦非,你这个可恶的徒弟,生前就爱缠着我,竟然死后也要逼得我记你一辈子,打得好个如意算盘!如你所愿,我会记你一辈子。
正在碎碎念时,凭借着极为灵敏的耳力,流澜隐隐听到隔壁传出动静,有人离开房间跃上房顶,奔西方去了。若是平常流澜才懒得去好奇,什么事也没有睡觉大!可是今天他失眠了无聊了啊啊啊!只能给自己找点乐子做了唉。
流澜穿了衣服跃上房顶偷偷跟在前方黑衣人身后。
要说流澜武功,武当是一代宗师张三丰创的名门正派,功夫本是上流中的佼佼者,又经过几代掌门的勤苦努力,不仅没有埋没武当一派,反而更加壮大名声更加响亮,地位足以和少林峨眉平起平坐。武当弟子向来恪守门规,不做害人不义之事,个个正直赤胆侠义,抱打不平除弱扶强,人人称赞武当弟子为侠士。
武当本正风光之时,却遭突变,十年前在围剿桃花源中掌门无名子身受重伤,抬回武当时神志已是不清,卧千年寒冰床十年都不曾转好,当时大弟子十九岁的玄阳匆匆暂接管掌门一职,才避免了武当的没落。
流澜十七岁以前最爱习武,用剑更是出神入化虚虚实实百般变幻,还自创了一套“惊澜”剑法,“惊澜”意在指剑术如流水般绵延不息随波,更有惊涛浩荡之势,波澜壮阔,气势浑厚凌人,直逼得人无路可逃。剑法一出,曾艳羡了不少江湖人事。有赞美的,也有羡慕嫉妒恨的。
老辈的人说武当出少侠,少年前途无量,将来必定名盛一方。
比流澜年长却武功平庸无名的人说,年少骄傲不羁,自傲自满,卖弄武学太自不量力。
无论宠辱,那动荡江湖的围剿桃花源一役后,都沉淀的再无人提及,而那以后,“惊澜”剑法再没有出现过。
十七不愿再碰剑,而流澜偷懒耍滑,更是不爱练武,久而久之,功夫就惰了下来,勉勉强强算得上中等,自保绰绰有余。
但他的轻功却是极为厉害的,要说他们师兄弟几个的内力,却绝是武林少有能比得过的。炼丹师是用来作什么的?就是炼丹嘛!什么强身丹,还魂丹,驱毒丹,助功丹,一个个丹药都是稀少却功效非凡,他们炼完就试吃,慢慢地身体不仅百毒不侵,内力还翻倍得提升。
有内力做基础,闯了祸就逃跑的流澜,在无数次逃跑中练就了一身轻如晓蝶的轻功,形如幽灵,来去无声。
凭着他厉害的轻功,使陌城丝毫没有发觉身后的跟屁虫。
啧啧,深更半夜的,他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要做梁上公子还是采花贼?
追着一身黑衣的陌城跑了半天,左拐右拐之后,便见他跳进一家豪华的大宅中。
流澜站在门下看着牌匾,摸摸下巴,“总督府,哎哎,他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里面有位娇美的富小姐正等着他一起花前月下?”
一会的功夫,流澜不知道陌城跑去总督府哪个院子了,这里地方有这么大,弄不好很有可能会迷路的。叹了口气,他只得趴上屋顶眼巴巴等着陌城出来。
唉,花前月下的小幽会,他是没这个机会看了。
就在流澜等得欲穿秋水时,一道黑影掠出总督府,施着轻功,几个翻跃便消失在夜色里。流澜紧跟其后,心里却微有疑惑,陌城好像有点不对劲……
回到客栈流澜贴着墙壁仔细听隔壁的动静,在听到重物倒地的哼声后,终于忍不住闯进隔壁,却看到陌城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了。
“喂喂,你怎么了?”流澜拍拍陌城脸,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得把他拖上床后把脉,脉相轻浮若隐若无,再看面色铁青嘴唇发黑,嘴角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看来必是中了剧毒无疑,毒性之猛再拖下去只会死翘翘了吧。(某澜曰:千万不要怀疑流澜的医术,他好歹是个炼丹师呦。)
流澜戳了下陌城的脸蛋,就冲这张脸他也不能不救唉。
他掏出胸口一直贴身挂着的小玉瓶子,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红色的小丹丸喂进陌城口中,又立即灌了口酒,捏下巴抬高让丹药混着酒水顺利滑入喉咙内。
九转还魂丹,炼制方法不仅苛刻材料更是稀少难求,他也就只有六颗,现在还剩五颗唉……
再度摸向手腕,陌城脉搏已慢慢平稳,面色亦正常了。
看来没事了……好累,流澜哈欠揉着眼回自己客房睡觉。
天微亮,流澜就被人粗鲁地摇醒,“昨晚是你救了我?”
“唔”流澜往被窝里钻,“好像是吧,让我再睡会……”
身后一直没有再声音,就在流澜以为陌城已经走了,一句似乎不情愿的“谢谢”轻飘出口。
流澜困意瞬间消散了,睁开眼,贼贼的眼珠子转了转,闪烁着精亮的光芒,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
脑袋探出头,他假装不在意地开口道,“咳咳,你昨晚中的毒很霸道,若是没有解药不消一刻就会毒入五脏内腑,到时大罗神仙也无回天之力哦。”
“嗯,我知道。”昨晚本只想去偷账本而已,却没想竟中了暗招,一不小心沾上了施在密室的毒。硬撑着身子刚回到了客栈连手下都来不及通知就昏了过去,本想这次必死无疑了,不料却被捡回来的小乞丐给救了。
陌城不得不承认,他欠他一命,他讨厌欠人情!
“说吧,你想要什么,财富名利我都能满足你。”
流澜翻身坐起,答非所问,“陌城,你今年多大?”
“……二十五”
“哇,我比你大哎!”流澜睁大眼,嘴角大大咧起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陌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救了你一命,可以说是你再造父母对吧!我今年二十七,比你虚长两岁,所以啊,嘿嘿,我们结拜,我认你做义弟吧!”流澜眨也不眨地盯着陌城。他认陌城做弟弟也算别有用心吧,顶着和彦非一模一样的脸的陌城,让流澜忍不住想去接近,保护,也算他这个做师傅的想对徒弟的补偿吧。彦非已经不在了,所以他只能把师徒之情寄托于陌城。
陌城沉默。
“………”他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杀人灭口
“其实………”流澜垂下头,密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扇形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低沉的,有点沙哑,使人不禁陷入悲伤的河流中,静静沉浮。
“彦非是我的徒弟,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是个很乖很尽职的徒弟,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几年里,我一直都是被他照顾包容的一方,一点做为师的责任都没尽到……十年前,在应江湖令去桃花源之邀的那场浩劫中,我师傅身受重伤现依卧冰室中昏迷多过清醒,而彦非,我的徒弟……为了救我,他帮我挡了那致命的一剑,永远睡在黄土之下了………我真的想认你做弟弟………”
一滴泪无声息地滑落,碎在手背上。
陌城默然听完流澜的诉说,有些感慨,也许被他感动了,竟脱口而出“好。”
等反应过来自己说过什么时,他不禁怔住了。
“哇~你答应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准反悔!”流澜蹦起来拽住陌城袖子,抓住手指拉勾勾。
陌城黑线地看着一脸阳光灿烂丝毫没有悲伤的大笑脸,他才明白自己上当了!
“该死的流澜!”陌城踹开某人,火大地甩门出去。
“呜呜呜呜……”被踹飞的流澜趴地上咬手帕泪眼婆娑哭诉弟弟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