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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6-18
擦干头发,流澜懒得再将头发束起,任其凌乱地披在肩后,理好衣服打开房门,随意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
藏得倒挺快,流澜眯眸,关好房门转身敲了卜罗的房门。
“进来。”隔着房门,卜罗的声音冷冷响起。
流澜推门进去,便见卜罗正坐在桌旁全神贯注地擦拭银针。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单衣,敞着胸膛,头发还微湿着,仅用一根紫带松松系着,冷清的暗紫眸此时专注而严肃,长长的睫毛投下小小的阴影,棱角分明的薄唇紧紧抿着,晨曦明媚的阳光从支开的窗户照进来,倾洒在他的侧脸上,更突显出他姣好深刻的五官。
他记得卜罗说过,他身上有一半是西域人的血统,他的娘是西域第一美女,风华绝代,冷艳倾城,却被他混蛋的爹拐到中原,至于他爹是谁,他似乎一直未曾提起过。
流澜不得不承认,认真起来的萝卜还真挺耐看的,继承了他娘西域大美人的美貌,看来江湖人给他的称号“冷美人神医”并不是瞎起的。当然,没有人真敢当着他的面叫他冷美人,因为卜罗会直接把那人毒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个男人,却被冠上美人的称呼,换谁谁都会不乐意吧。
不过在武当山上时,曾听一群师侄们闲聊,说在未卜先知老前辈记录的江湖美人录上,江湖十大美人中,男人就占了其中六个,女人才仅仅占了四个,而卜罗不巧就排在第九位。
而且传言,江湖第一美人就是名男子,但是他的名字身份却并未记录到江湖美人录上,而未卜先知老前辈也缄口不言,只隐晦地说那是位公子误落凡尘的谪仙,不应被世人所知。
谪仙?
是指其外貌是仙人之容,不是凡人所能窥伺的,还是指其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的无情人?
不管是哪类人,都让人有种想把他拖进万劫不复的凡尘中的**呢。
流澜低笑,因为他们是自私的凡人呵,怎能容忍圣洁不染尘埃般的人高高站在天上,而他们却在红尘中苦苦挣扎,注定逃不出生死的宿命轮回,灵魂沉迷于**,寻不见那佛前的明镜台。犯下一生的罪。今生不过是来赎前世的罪孽,再种下来世的孽缘。
自私的凡人渴望把谪仙般的人拉入深渊一同堕落,恐怕未卜先知老前辈便是知晓世人的这种贪念,才故意隐瞒那神秘谪仙般的人的身份吧。
是多美的人才会被称为谪仙?流澜不禁有些神驰,他忽想起初见暗延时的情景,不由有些恍惚,那时被从河里捞上来的暗延当时再怎么落魄狼狈,也遮掩不住他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连天地都瞬间失了色彩,他还以为暗延就恐怕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了,没想到竟还有比他更美的人在么。
奇怪怎么人进来却一直没有说话,卜罗抽空抬头憋了眼流澜,正好看到流澜双眼无神正发呆呢,不由微皱眉,不爽地开口,“你跑到我房里就是为了发呆?转身请左转再带上门,自己对着墙笑去,谢谢。”
流澜转身就走,“这样啊,那我就对着墙念叨念叨我家师兄去。”
卜罗听后手不由一颤,丢下他的宝贝银针赶紧一跨步拽住流澜,急道“不准走!”
流澜笑眯眯转过头,看着卜罗一脸难掩的焦急神色,肯定地说道,“萝卜,你还是很喜欢我家师兄。”
卜罗脸色一僵,一闪而过被人一言命中的难看神色,眼神却很坚定,故作凶恶道,“是又怎么样!我卜罗就是要一生一世都喜欢他了,我爱他,一辈子都不会变!”
他回答得果断干脆,铿锵有力,喜欢就是喜欢,即使再如何地遮掩,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况且,喜欢又何须遮掩。
卜罗本以为他的这一番实诚傻话会得到流澜的嘲笑,却不想流澜忽的一叹气,眸里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缓缓道,“爱么……即使我师兄当初在众人前把你轰下山,让你狼狈至极,你也爱我师兄,不曾减一丝一毫?”
“对,我爱他,我不怪他,我只怪我自己没有本事得到他的心。”卜罗倔强一笑,一步一步后退,将自己摔进木椅里,以手遮面,掩住那一双正溢出满满伤痛的眼,“当他把我赶下山时,我的心都快被撕裂了,不是怪他,而是想到自此再不能靠近他,看见他,听他的声音,我的心就一寸寸地痛,痛得不能自己,痛得我恨不得挖了心!”
“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不爱他。”他的声音低沉了,黯然了,苦涩了。
他那一句我舍不得不爱他深深震撼了流澜,让他只能默然。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爱竟能做到如此的卑微,委曲求全,如此的痛彻心扉,却依然不能不爱,不是不能,而是他舍不得不爱他。
“萝卜,其实……我原来并不知道你喜欢我师兄。”流澜歉意道。若是知道,他就不会一直在其中捣乱了。
“哼,就你迟钝,你几个师弟他们早看出来了。”卜罗放下手,湿润的紫眸瞪了眼流澜,若是他不捣乱,他早就能和玄阳相处更多一些了,也就,会有更多的回忆能陪伴他度过以后行尸走肉的般的下半生。
流澜呵呵傻笑了几声,他什么都精明,什么都看得穿道得破,唯独一个情字他不能看穿,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感情白痴,对于情爱迟钝得很。
“我想知道玄阳,他,好不好……”卜罗将手交叉放在桌上,转头看向窗外,似在专注地看着天边的云朵,又似在注视着遥远不知道的彼端。他问地很轻描淡写,但语气的顿挫却轻易地出卖了他躁动不安的心。
一阵轻柔的风吹进房间,吹起了卜罗额前的发,在流澜看不到的视角里,卜罗的眉紧紧皱着,心跳声越来越躁动。
他在害怕!
这几年他一直行走偏僻的乡镇,远离江湖,就是为了不想听到关于武当关于武当掌门玄阳一丝一毫的消息!他怕,他怕管不住自己该死的心!他怕他听到了他的事就会忍不住飞奔到他的身旁!他怕,他怕再见到玄阳就控制不住自己,会不惜一切手段将他囚在自己身旁!
玄阳……
你要我滚得远远的,我便听了你的话,离你远远的,隔着万水千山,我再不能看见你,只剩午夜梦回时的喃喃思念。
你呢?可有曾一点,想我……?
“萝卜。”流澜顿了顿,面露难色,迟疑地说道,“我师兄他,去年娶妻了。”
卜罗浑身一震,心攥紧般的抽痛,痛入五脏骨髓。他缓缓转过头,死死瞪着流澜,凶恶煞气的眼神此时宛如地狱的嗜血修罗,似恨不得喝了他眼前人的血啃了他的骨,一字一字吐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