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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1-17
夜,很深,很寂静。
月躲藏在云中,星芒也变得暗淡无光。好像有一张巨大而无形的黑布将山庄笼罩在其中,寂静的气氛中隐隐透出一股压抑窒息的阴沉气息。
在这般的夜色中,是什么悄然潜伏在深处?
**与执念竞相生长,阴谋与陷阱隐藏其中,无止境的贪求,如无底洞一般,将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这紧张而又宁静的夜晚,连吹拂的风中都隐隐有了潮湿阴冷的阴谋气味。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现在的诡异气氛便预示着往后几日的山庄恐怕不能太平了吧。今夜过后,什么都会被悄悄改变的。
今天是天下英雄宴的第六日,明日便是第七日,历届以来,天下英雄宴的第七日便一直是重头戏,因为第七日至第九日会举办“”,江湖上的所有英雄少年好汉皆可参加,挑战天下山庄的苍龙楼,苍龙楼共十层,每层两个入口,每层两个封闭空间,只有通往楼下和楼下的两个楼梯,每层的两个封闭空间内皆有守楼者,打败守楼者,再打败其他挑战者,众多武林高手中,只有战到最后的人能通往楼上的楼梯。
而最顶则放置了所有武林人梦寐以求的“苍龙令”,得苍龙者得江湖,执掌“苍龙令”者,便是武林的新一代武林盟主。所有来参加天下英雄宴的武林人,绝大部分的人都是为了“苍龙令”而来,剩下的人一批人除去纯粹是看热闹的,就是心怀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此时此刻,盟主云惊雷正在内院中剧本宴会,宴请所有的江湖客人,内院中依旧灯火通明恍如白日,载歌载舞热闹非凡,和它相比较下,而它四周的院落却显得阴森极了,笼罩在黑夜中,没有灯火点明,也没有月光照进,即使有几盏照明的路灯,也难以驱散那股死气沉沉,阴森冷邪的气息,黑夜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要将所有阁楼都吞入噬进无底的黑暗中。
梅院。
梧桐树在暗色中狰狞地伸张着,枝干蜿蜒向上,许多花已凋谢,但只要一凑近梧桐树,就能闻到散发在空气中的隐隐花香。
小三盘腿坐在梧桐树较粗的枝干上,如墨般的深沉夜色隐去了他的身影。他袭着一身玄色的干净利落的劲装,黑色的发与衣服融为一体,他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巨剑安放在膝上,非常专注地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剑身。
说他专注却也并非那么专注,专注的眸子偶尔会抬起望眼四周,然后再低下头去,即使任何有风吹草动,他也会立即抬起头,目光戒备地盯着发出声响的地方。
小三是现任武当掌门玄阳的第三弟孑,自小沉闷不爰说话,也不常下山,即使下山也是在江湖上闷闷遛达一圈,江湖上未曾有过关于他的任何事迹,却与流澜最为亲近。
流澜垂着眸沉思着,双手放在身体的两侧,目光飘忽无神地望着桌子上的蜡烛,瞳孔中的光随着跳跃的烛火而忽闪忽灭,早不知思绪奔腾在何处的千里之外。
卜罗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双腿翘着,优哉游哉地用小刀修磨着指甲,时不时地歪下头,睨眼身后的小人,“晚饭没吃么,再用劲些。”
阿银不满地皱鼻子,“死师傅!你虐待儿童!”
“呵,虐待得就是你。”卜罗勾唇。
“混蛋师傅,鸭蛋师傅,鸡蛋师傅,臭蛋师傅……”阿银恨恨地碎碎念着,一边用他的小拳头狠狠砸卜罗的肩膀。
那日阿银半死不活地倒在树林里,一路爬上了小道,正巧被落下东西又返回的卜罗遇见了,卜罗见阿银身上被砍两刀都没哇哇大哭喊痛,一时欣赏,便像捡了小猫小狗似的拎走了。
后来卜罗用了不少药材医好了阿银,看着活蹦乱跳的阿银卜罗又开始心生不满,他为了就这小鬼可费了不少名贵药材,而免费为人治病又不是他神医卜罗的风格,他从不乐善好施,那是傻子做的事,可是这个长得像颗豆芽菜的小屁孩怎么还他的医药费呢?苦思冥想之后,卜罗决定收阿银为徒弟,带在身边尽情地奴役使唤他,当牛做马来还他欠下的债。
……至于阿银自己的意见嘛,在霸道小肚鸡肠的卜罗面前只能含泪就范。
流澜回过神,瞥了眼虐待着小徒弟的卜罗,挑了挑眉故意道,“萝卜啊,你这是和哪家的美娇.娘生的私生子呀。”
“呸!我才不是这个混蛋师傅的私生子,当他徒弟我已经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卜罗还没有开口,阿银就已经急忙跳出去澄清自己的清白了。
卜罗冷哼,“我要是有这么笨的儿子,早就一手掐死了。”
流澜微笑,“还是我家的小水儿最聪明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武当山了么。”
“他们……你到底认了几个儿子?”卜罗磨指甲的手顿了顿。
“貌似是我家小水儿在路上捡了个男孩子,身份好像是柳镇的小乞丐。”流澜歪歪头,表情有些惆怅,“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见,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找到后就急忙忙地让人送去武当了。”
“柳镇……你不会就是……”阿银呆了呆,表情变得很奇怪,指着流澜惊叫出声,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从门外哐当奔进来的殷常非打断了。
“师叔~我回来了!”殷常非飞奔向流澜……身旁的茶壶,抄起来直接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开始猛灌,不雅的喝姿将水滴得到处都是,流澜皱起眉,抬脚踹向殷常非的下盘,“宴会吝啬地没有给你们准备酒水么?”
殷常非似早有预料似的跳起躲开,拿袖子抹了把脸,往椅子上一滩,气喘吁吁道,“没来的及喝我就中途跑回来了,……呼,结果半路上发现跟了条尾巴,把尾巴绕丢可费了不少事,几乎将山庄都绕了十圈,呼……好累啊嗷!”
“怎么中途跑回来,发生什么事了?”流澜道。
“聚会开到一半,云惊雷就突然宣布说有神秘客人到场,结果那个神秘客人名号太大,长得又那么地倾国倾城,当场就把江湖上的第一美人琉璃姑娘给比下去了,一群人看得一愣一愣,回神快得人马上就拥上去套近乎,最后弄得整个场面有多失控就有多失控,连云惊雷在混乱中被人揍了好几圈踹了好几脚。”殷常非得瑟地一乐,突然卖起关子道,“你们猜那个神秘客人是谁?”
“不如让我们来猜一猜你能经得住我们几拳?”流澜笑眯眯,握着拳开始掰手指。
“咳咳……师叔你受伤着呢,还是好好休息吧。”殷常非吓得从椅子上跳起,贼快的逃到椅子后面躲着。
“那我替你师叔出拳好了。”卜罗露齿一笑,随手将小刀一丢,小刀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度,然后嗖的一声整个小刀除了刀柄处便都没入了桌子里。
……这还是从殷常非房里搬来的桌子。
殷常非下意识地摸了把自己头顶,冷汗顿时淋淋渗出,“是、是霓裳宫,突然到场的神秘客人是霓裳宫宫主,好像叫君无名,我可是说了啊……”
……霓裳宫宫主君无名?
流澜蹭的站起来,大跨步迈过去,一把踹飞椅子,揪住殷常非的衣领,眯眼道,“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呃呃呃……师叔你怎么了?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就是宴会开到一半,盟主云惊雷就邀请霓裳宫宫主到场,呃,好像叫君无名,他身后他贴身跟着个女婢,凡是想靠近霓裳宫宫主的人,都被她挡下了……”
君无名,不就是暗延的名字么……贴身跟随着一个女婢,是绿袖?难道暗延他没有离开?反而暴露身份……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在山庄里却不来找他?
“他们现在在哪里!”
“呃,师叔问的是谁?”殷常非傻傻问道。
“该死!我问的是霓裳宫宫主!混蛋君无名!”流澜暴躁地低吼。
殷常非艰难地咽咽口水,师叔现在的模样好可怕……师叔好像认识霓裳宫宫主君无名哎?据说霓裳宫是最神秘的帮派,一直隐居几乎从不涉入江湖,师叔才下山几个月,就能认识到神秘的霓裳宫宫主,师叔果然厉害啊……
不过……看师叔这深仇似海的模样,霓裳宫宫主难道得罪了师叔?!呃……师叔问人在哪里,不会是想抄家伙过去将人砍了吧……?殷常非越想越惊恐,脑海里却止不住地浮想联翩,场面是鲜血四溅,。
“……我偷偷溜走时,宴会还没散,霓裳宫宫主大概还在天一楼的宴会上……”殷常非瑟缩着脖子小声道,“师叔你千万要冷静再冷静啊,即使那个君无名以前得罪过你,但现在不是再咱们的自己地盘上,师叔你不是曾经说过么,在自己地盘往死里折腾敌人,在别人地盘往暗里折腾死敌人,现在人多,不如等夜深人静之时,师叔你再悄悄潜入他房中,然后咔嚓一声!”说到最后,殷常非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流澜瞬间黑了脸,狠狠赏了殷常非的脑门一巴掌,“小一啊,你说什么呢。”不过也正因为殷常非的一通胡言乱语,想冲过去亲眼见上证实是暗延的心思也急剧降温,冷静了下来。
流澜冷冷一笑,他现在要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去见他呢?不管在宴会之上的人是不是暗延,现在他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倾国倾城绝美的人,是啊,错不了,暗延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
流澜攥紧拳,指甲陷入肉中,曾经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人,要被别人看去了么……呵!
“不知道往井水中投入失明散,可不可以呢。”流澜低着头,自言自语着。
“什么?”流澜自语声太小,殷常非没听清,于是竖起耳朵凑近。
“没什么。”流澜懒懒垂下眼眸,脸上变回是懒散的笑意,走回床上斜斜靠上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