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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不了的,躲避不开的,无法忘怀的,不可避免的,我们只有试着接受,想着解决,或许根本就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糟糕。
刚走进九点就被一边的侍者叫住。手里的两个礼盒和过去几年的包装一模一样。
“姐姐,生日快乐!”三年时间,惮赫也已长高不少。只是一见到千里的性子从没变过,迫不及待地跑到千里面前。“咦,还有人比我更早送礼物?”
“恩......朋友送的。”这几年付家再也没有迁入自己与惮赫的生活,平静地连自己都觉得不真实。“惮赫,有没有回去看看爷爷?”
惮赫点头,知道千里不喜欢爷爷家,也没有说太多关于爷爷家的话。“晋爷爷也来了,今天的人很多。”
成年时的庆祝自己还可以理解,这次是怎么?
果然是很多,念家全部的人都出席,连晋家老爷都来了,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再寻找寻一遍,晋长歌不在。“惮赫,外公有告诉你什么吗?”
“没有,但是舅舅他们好像很高兴。”说自己快要当小叔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走到众人前不着痕迹地打过招呼,就带着惮赫一同坐下。
“长歌应该快赶过来了,这几天都在国外出差。”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自己一老头看媳妇是越看越着急。那时候千里还小,虽然现在也算还小,但总归是成年了。长这么讨喜的俏模样,亏自己的媳妇们提醒,不然就怕小儿还未追到,人就被骗走。所以,“今晚,就商量下吧。”
然而,好事总会有半路出差错的狗血。谁也没想到几年不见的付家人会这时候出现。看带了不少人的架势是想大动干戈。
“千里和惮赫也打扰了念家多时,现在也是时候会付家了。”付老轻敲几下拐杖,自是不怒而威。
“付老真爱说笑,我念家人何时会生分到用打扰这个词。”走上前,笑意全无,两人针锋相对。
平静了这么多年,也逃避了这么多年。念家再有心偏袒自己和惮赫,自己和惮赫身份上总会让念家理亏。“惮赫,会怕吗?”
九岁的年纪,还是会犹豫。他不明白的事有很多,不知道大人的恩怨,只知道只要可以姐姐在一起就好。“姐姐会和我一起吗?”
“会,但不会永远在一起。”然后,牵着惮赫,一步步走出念家的庇佑。
“千里......”
“外公外婆,我躲在念家够久了。”剩下的,该让我自己走完。
“爷爷,为什么不拦住她?”
“有些事必须由她自己解决。”
“罢了念老爷子,我晋家的亲还是要结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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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都没回过付家再见过付老爷。坐在同一辆车上,无话可说的寂静让多年来经受膝下无子的付老爷已是惩罚。渐渐苍老的容颜,衰败的身体,由不得自己不为付家的以后考虑。
“惮赫会慢慢长大,付家以后终究终究是要他承担的。”没有看身旁的千里,老人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良久,坐前的司机又感觉到身后的气氛静默冰凉,被气氛压迫地虚汗直流。
“我不想让他像父亲一样。”静静开口,手一下一下拍打怀中还在沉睡的人,眼神复杂。在以为千里不会再开口时,她抬头直视从父亲母亲离去就开始快速衰老的老人,眼神坚定,“您的目的是我,我答应你的条件,惮赫必须由我来负责。”
惮赫果然是她无法自私的弱点,目的达到了,心却像当年她对着自己哭喊时一样不忍。“千里,爷爷也是......”
车停下,千里抱着惮赫在下车前,回头,“就算这样,爷爷,我还是永远不会原谅你。”
那种眼神,多年后的第一声爷爷,却无端地令人寒心。老人闭上双眼,再也没有言语。
“姐姐,到家了?”惮赫醒来,千里坐在自己身旁愣愣看着自己。不安驱动自己立刻起身抱住,“姐姐?”
没有得到回答,惮赫更加紧张,手中用力更甚似乎只要得到哪怕一声的回应就可以平息他的恐惧。然而,千里只是反复地拍打惮赫的后背,一言不发。
“姐姐,姐姐......”孩子气地哭唤,越加大声。
惮赫,不哭。开不了口。几时开始已经无力再安慰,因为自己的疲倦还是因为自己的介意?如果没有惮赫,母亲和父亲会不会一直安好,不会被发现。或则,现在的自己不会这样失去自私的能力而由不得自己。明明自己最疼爱惮赫的,明明是唯一的弟弟。但是付千里,你已经无法救赎了,你才是杀死你父母亲的凶手。
“千里,你在干什么!”付延熙夺门而进,眼前诡异的画面令人心惊胆战。
任怀中人哭喊,视若无睹,虽然安抚着,却不带任何感情。眼神空洞散乱,毫无焦距。
从千里怀中硬是拉开惮赫紧紧攀附的手,抱起惮赫。“他还小,不可能可以像你一样做到冷漠淡情。”
缓缓抬头,开始笑地莫名其妙,“付延熙,如果你是我,你的亲人对你有非分之想,你的父母亲因你而死,你还会如何?”
房里只有惮赫断断续续的抽泣,付延熙的震惊,千里冷寂离开的背影。
漫无目的地在唯一一条通向马路的通道上走着,累了就直接坐在一旁的草坪上。压抑太久,发泄到不知轻重,连惮赫也不去顾及,明天后天甚至以后,不能再亲近了。单手覆脸,眼泪真的无法再正常流出。此后,无法自由。
一直以来千里在自己眼中就有些偏瘦,当娇小的身躯卷缩成一团,孤弱地更是触目惊心。只是一个月不见,就心疼到这种地步。还好,匆匆赶来。“千里,要去晋家吗?”
没等到千里反应过来,就打横抱起。内敛的声音此时毫无平日里的冷然,似对小孩的哄爱,“礼物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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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没有去晋家,到达晋长歌自己的私人住处时已是半夜了。
晋长歌所送的礼物是一幅千里想要很久的画。她母亲的画,自己只在父亲口中听说过的画。这张画像据父亲描述是母亲怀有自己的时候梦到的场景。黑夜繁星,波澜不惊的湖面之上羽毛纷飞,一个身影似有若无。手法娴熟,画面莫名地让人感觉到画者内心隐藏的悲痛。
“劳燕分飞,好像有这种的离别绝望。”右下角的印章在熟悉不过。千里放下画,走到莫大的落地窗前,伏在玻璃上,眼泪簌簌落下,玻璃顿时雾水朦胧。“晋长歌,你从哪里找到的?”
晋长歌脱下外套披在千里身上。悬殊的身高,差距的体格,瘦弱的身形在晋长歌的外套中显得万分柔和。而他等的话却不是这一句,他甚至不确定千里是否会对他坦白。最终还是抵不过千里的偏执,上前并肩而站。
两人脚下,弥红灯五彩斑斓,车流不息。只是没有了心境,再壮丽美妙的景色也入不了眼。
“去睡吧。”蛊惑般,低沉吸引。
很久没有梦见的场景再一次入梦,又有些不同。自己的身影就像旁观者,无能为力地看那场悲剧发生,看惮赫对自己哭喊,看外公们对自己责骂。是被全世界背离一样难以呼吸的梦,自己无话可说。
眼皮沉重,想睁开也无法张开。头昏眼胀,有觉得冷。迷迷糊糊中感觉左手上一阵冰凉。
等意识清晰,第一眼便是晋长歌坐在沙发膝盖放着电脑快速打字的姿态。侧过脸,窗帘之外,遮挡不住的白雪一片。
“下雪。”喉咙干咳,发出的声音低哑不成声。
晋长歌拉开窗帘,世界白雪皑皑。
在晋长歌走开时,不由下床,惊异地发现第一次大雪下得很大,一夜之间就把Z城砌成雪城。伸手,却看见左手上贴着一小块医用胶带。
见千里光脚站在冰凉的瓷砖上,眉尖紧皱。“地上冰。”把水晶杯递给千里,有把药一一
对好。
最怕看见晋长歌严厉的神情,特别是皱眉。立刻坐上床,把脚丫子悬起。伸手接药而晋长歌没有丝毫把药给千里的意思。被晋长歌幽深的双眸看地脸色发烫,为难地张嘴。一边喝水视线不安分地转向别处。原来,晋长歌的生活不是单单只有黑白两种色调。可奇特的是,天花板是淡淡到几近白的那种蓝,果然是难以捉摸的人。
突然想起,“我要上课!”看时间,果然是迟钝到底的人!
千里紧张地找手机,晋长歌悠闲坐下,提醒她她没带手机。在看千里有种冲去学校的冲动才悠悠开口,“我帮你请假了。”
“那么,你也请假了?”可以这样不瘟不火地。千里有些气恼,想找到自己的衣服却无处可找。“我的衣服。”
无论是谁,看自己心仪之人穿自己的睡衣都难抵心中情愫绵绵。晋长歌不着痕迹地偏开视线,连一向沉稳的声音都出现华丽的性感沙哑,“不需要。”
什么叫不需要?!!!!!我不需要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