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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现在要说厘清火耗是福非祸没人反对吧?”弘皙呵呵一笑:“至于亏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道理孤不想多少,况孤刚刚与镶黄旗诸位都统协领约定——”一根手指被高高竖起:“一个月,镶黄旗所属但有亏空一个月内还清,有镶黄旗做表率孤想看看谁还能赖账!”
“就是!咱们镶黄旗都还了,谁他娘的敢赖账爷就带着属下去跟他好好谈谈!”
“没错!敢不还账就是不给皇太孙面子,就是不给咱们镶黄旗面子,卖房子卖地都得还!”
四下一片呼应中,弘皙却是连连摇头:“四叔啊!孤本以为您能借这事改了冷面的形象呢?您竟然——”弘皙看胤禛的眼神分明是我欲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失望透顶,摆手道:“算了,孤也不为难你!”
真的不为难,弘皙接下来的语调转为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那种颓唐愤恨:“佛珠孤收下,《醒世歌》孤会亲自给皇玛法送去,想来皇玛法也能理解四叔不是因私废公!”
一番话剖析事理在前,亲情深厚作尾,在场众人也是思潮起伏!
真心佩服者有之,比如张廷玉、原琦、王万祥这样的宦海老人,弘皙真心为胤禛好么?用脚后跟想都不可能,可这话就像翘翘板弘皙越发高起,胤禛沉得越低!扼腕惋惜者有之,比如十三阿哥胤祥,情谊十三郎总是情意十三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汉子第一个发出了呼喊:“四哥!”
没错,当日胤禛是把他骂的狗血喷头外带自己吐血,但有些事就是命,前一个时空里甘愿站在阴影里的胤祥这个时空依旧痴心不改!这一声喊既饱蕴对弘皙不计前嫌的钦佩,更有对四哥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惋惜,你倒是点头啊!
幸灾乐祸者不少,比如胤禟,本来就是炮筒子何必装深沉,这样的好事得跳着脚去抢,不管自己能不能干成总之不能让别人干就行!事实上,胤禟听了胤禩一手软一手硬的“两手抓”之后就曾打定了抢功的主意,胤禩却是哈哈一笑,莫看鲜花美,莫忘了它还有刺呢!
两手抓的前提是国库必须充盈,而国库现在的钱可都是欠条呢?追缴的阵痛不能少,女人阵痛能生孩子自此阖家欢乐,追债的阵痛却可能为你竖起一堆生死仇敌,咱们八爷党怎么来的?是雪中送炭是救贫济困,不符合一贯行事之原则,沾不得!
国族最厌恶的就是算计,宁可家徒四壁也要显出爷的范儿,因为死要钱儿而成为国族中的异类?利令智昏么?最重要的一条,弘皙这小崽子是揽总的,干成了叫指挥有度调度有方首功跑不了,被人家欺负到苟且残喘还要替人家做嫁衣裳,咱们爷们儿可不是这样的贱骨头!
总之一句话,粘着蜜糖的毒药,谁爱吃谁吃,咱们不沾!
打定主意自然站的超脱,胤禟的幸灾乐祸更因为弘皙的做作,讲的这么明白如此为你考虑,亲爹也就这样了吧?可是弘皙是胤禛的亲爹么?因为不是唯一的解释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考虑的越是周全只能证明挖的这个坑越深,埋起来连头发丝露不出来!
咱四哥也不是省油灯啊!王八蛋打兔羔子的事儿越热闹越好!
羡慕嫉妒恨的胤祉,胤祉是落魄了不假,可落魄的只是身家,一不是智商二不是扇阴风点鬼火的本性三更不是见便宜就上见风使舵的贪婪狡猾。 胤禛这茅坑石头在前终于引出了弘皙的金玉之言,史书俵名的好处就值得冒险了,更莫说之前的得罪都是带引号的!他要不去抢他就不是诚贝勒!
他甚至希望追缴时遇上的阻力再大些才好,镶黄旗榜样在先,谁敢逆了还钱的天经地义,自己正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强势”杀鸡儆猴一下,胤祉似乎可以遥想皇阿玛的龙颜大悦,至于刚才被巧取豪夺了《古今图书集成》的事早丢在脑后,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诚贝勒府丢了就丢了,擎天之功,皇阿玛还不得赐个更大的?
“老四——老四!”诚贝勒先是以咏叹调喊了两句,转头更是一脸没了张屠户也不吃带毛猪的忿忿不平:“弘皙贤——不,太孙殿下,您放心,皇阿玛既然把如此重任交给我等,胤祉代表皇子们在皇太孙面前立下军令状,我等必不负所托!”
以兄长的身份训斥无力就不得不重整河山擦屁股,胤祉给干脆给胤禛贴上不可救药的标签,顺带抢功逐客、顺风扯旗。
看看趾高气昂的胤祉,瞅瞅满脸急切的胤祥,胤禛的鼻子一酸,泪水终于冲到眼眶里,这种有负所托的羞愧是不带任何水分的“本色”演出,而他更决定回府之后大哭一场——太他妈的憋屈了!
弘皙一番和盘托出听得出是用心良苦,但因为苦心孤诣更衬的自己“所托非人”,这种念头不仅要留给在场诸人,更会传回皇阿玛耳边,传话的还是弘皙小子,没听他说给皇阿玛送《醒世歌》么?
“无争”是为了融洽兄弟取悦皇阿玛不假,可于国事面前无争就是怯懦是胆小怕事,尤其是当弘皙好心的为自己详细解说变坏事为好事之后,自己就是蠢蛋,是天赐洪福却无命享受的悲催之人!
泪流满面的胤禛一狠心一跺脚,正欲借着眼泪表现一下幡然醒悟,而弘皙却给了他一个拂袖的动作,脸也沉的像是昨天暴雨的天色!
太孙很生气,源泉在胤祥的一声喊,因情急更显心意,有好处总是不忘了你的四哥是吧?既有好基情,弘皙彻底把胤祥打入了另册,而出气筒自然是胤禛这个始作俑者,失望至极的摆手“四叔,你,走吧——”
“太孙殿下——”胤禛急呼,他猛的有一种觉悟,自己这一走恐怕再无出头之日!
“来人,送四叔回府!”弘皙干脆的送他一个背影,但语声已经转为狠戾:“孤不想再看见这个唯唯诺诺的,小人!”
“喳!”
胤禛被人架着远去,泪水摔在尘埃……
“难得三叔适才好气魄!这才是我爱新觉罗男儿本色,功成之日,孤当在皇玛法面前为三叔请——首功!”
有时候的心情大好起始或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惊喜,弘皙把首功俩字咬的很重,他又颇有兴趣的开始算计人了,这一回的“小祸心”是针对九叔胤禟的,可惜认真起来的胤禟也不是易于之辈:“臣一向才疏学浅兼性子莽撞,这一回追缴亏空厘清火耗愿以三哥马首是瞻!”
“九哥这话错了!”十三胤祥撇着嘴揭破了胤禟的心思:“以三哥马首是瞻,皇太孙往哪摆?莫忘了皇阿玛当时是如何交代的!”
这还真不能忘,追缴亏空厘清火耗是胤禛首倡的,当时说得是请十三十四做协助,三哥九弟戴罪立功,排名有先后之后才是术业有专攻!胤禟无所谓的一笑:“呵呵,老十三莫不是也有做头马的心思?好啊!九哥也支持你,你老十三打小就是拼命十三郎么!”
胖泥鳅滑不留手弘皙无奈,胤祉却恨不能去揪他的脖领子,毫无立场感啊!就是得了支持的胤祥也是气鼓鼓的,拼命十三郎,当是好名头吗?那是小时候被联手欺负的狠才不得不拼命!
“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胤祥几位皇子,为天家解难事当仁不让!”
十三,你这是要亲自争还是替你的四哥争?弘皙的眼睛眯了起来!
“太子妃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