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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此事不妥!”说话的是小尹,“先生,府上所有人等皆在内务府造册,若贸然多了两位娘子,怕是——”
小尹的话没有说完,脸上已是一片为难。当然了,他是故意的,所有的借口最终的目的都是拒绝。
说读也分为死读思和融会贯通三个阶段,小尹虽天资聪慧,但终究年纪小了些。虽有邬思道的刻意培养,也不过刚刚抛开了死读书的阶段,但照搬与教条还无时不刻的在影响他。
因为如此,他首先认可了隆科多斥金凤姑为“**材”的说法,肯定不愿这样的人物去玷污先生的清誉。除此之外,兰草儿方才已经说了,今晚本该她与金玉泽圆房呢,即便金某是背信小人,总还是邬先生的长辈呢,他的小妾被先生收留,这“长不老、幼不小”的,瓜田李下叫什么名声?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隆科多今后能不能与太孙是一条心还不确定,金凤姑好歹被他扣上了“冒犯钦差”的罪名呢,真要金凤姑入府,哪天再被隆科多再抓出去,丢人可就不光是邬先生一人了!
他知道先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他却忽略了王虎,王虎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眼一瞪:“小子,你打算让这两个弱女子流落街头?万一出了什么事——”眼神稍瞥花容惨淡的兰草儿,大声说道:“府上的人选都需在内务府登记造册不假,但那说的是有牌名的,只要不领差事,偌大的太孙府还容不下两个人?”
“你住口!”
小尹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虎,他大略知道王虎的心思,可窈窕淑女君子才好逑,这不是什么淑女,你又何必猪油懵心?而太孙府上的事,哪怕一丁点都应该冠以“秘密”的名头,怎么能在外人面前乱说?
人虽小,但因正义凛然,一怒之下也有几分威风,王虎自知失言,大黑脸一沉也少不了悻悻,就听小尹继续说道:“先生,学生以为,既是破家之余,最好是寻个庙宇出家。若依旧留恋红尘——”
小尹略略停顿轻蔑的扫过兰草儿,“大可找个寻常人家嫁了,我们也可以奉赠些金银,以这两位娘子的相貌,再有些体己在手,想必也受不了委屈!”
小尹三番两次提及“娘子”,就是要点名这二位“残花败柳”的身份,顺带提醒一下王虎,不该起的心思千万不能乱动。可王虎就像哪根筋搭错了一样,又或者,他不愿在兰草儿面前失了面子,再加上小尹言语轻佻,无明业火冲上顶梁,瞬间回复了武夫的本色,一叼小尹的腕子,“小子,先生在前你就敢随便做主?看来哥哥必须得给你点教训了,要不,你就忘了什么叫长幼有序!”
“君子动口不动手!”
小尹挣了两下却脱不开,而王虎几次发力早让他半个身子都酸麻,苦笑一声秀才遇见兵,又不愿放弃原则,只能用目光邬思道求助,“先生——”
“这时候知道我是先生了?”
邬思道呵呵一笑,他承认自己方才在一瞬间鬼使神差的顾念旧情了,小尹能适时提醒自己不说,若依照他的想法处理此事,对这个两个女人来讲也算是稳妥。但也不是说真就无懈可击,比如说,他只照顾了自己这个先生和太孙这个主子,却忽略了王虎,明知不是对手还要恶言恶语的训斥,注定是引火烧身!
为谋,尤其是以“明哲保身”为目的,忽略任何一个变数都可能是灾难!
喝到醉醺醺的弘皙并不知道邬思道的外出,也不知道他为自己又找了一个敢笑“蔑”帝王的鬼才方苞,他只知道,半倚在妙玉胸前,头枕温软,嗅着馥郁带暖的香气,小腹下总有一股热流的在滚动,连走路的姿势也别扭了许多。
“殿下,不是奴婢无礼,您现在还小,哪能跟邬先生那些人拼酒?瞧您喝的这样儿……”
妙玉一边走一边抱怨着,从邬先生所在的小院到太孙居住的大书房,足足有几千米不说还得绕过独乐峰,可怜踩着花盆底的妙玉一个人搀扶着太孙,越走越累,到最后连抱怨的力气也没了——她恨当初设计修建王府的匠人园丁们,明明几步路就能到的地方,因为移步换景的需要,她至少要多走五倍的路程,若是直线而达,多好!
因为累,喘的急,她尤其受不了太孙身上的味道!
虽长于青楼,但红牌本就是顶尖的存在,“妈妈”们自然不能委屈了摇钱树,养尊处优必定惯出洁癖来。同样,那些千金买笑的主儿虽说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但在这之前,总会极尽所能的将自己伪装成正人君子,衣冠楚楚而来,三两盏清茶,三五杯淡酒,谈些不找边际的诗文,论些风花雪月的琴瑟,又整个是不食人家烟火样儿。
即便进了太孙府,进了大书房,不过每日点一炉静香,翻阅一下带着墨香的书卷,兴致来了再找邬先生论论文,挂着丫鬟的名头却行的小姐的派头,何曾被冲鼻子的酒味熏着?
妙玉努力的将嬛首后仰,无形中拉长了漂亮的脖颈,丰满之丘也更加挺拔,因为姿势的别扭,饱满之处被时时撩拨,她一小会儿的工夫就已经是香汗淋漓,两腿间也是一阵阵润湿,馥郁的香气更浓,悲催的弘皙更迈不动脚了。
两人的悲催,始作俑者还是邬思道。
首先,为了帮太孙紧闭门户,他早给府上立过规矩,入夜之后除了有差事的凭着腰牌穿门越户,其他人禁止随意走动,否则,巡逻的侍卫可以当做图谋不轨就地格杀。自从带队的王虎一棍子打死某个姓额尔的侍卫之后,这规矩再也没人敢破!
额尔,那是太孙的生母李佳氏的母族姓氏,邬先生连他都敢处置,何况别人?要知道,偌大的府上除了那几位可以刷脸的爷,其他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肯定不少不是?
其次,因为隆科多来的突然,表现的诡异,又因为是他将妙玉送入府中,邬思道故意将她羞走之后,在秋月耳边轻声几语,原本有些不甘的秋月悄无声的去了,抢在妙玉之前,对她可能遇上的人等,包括按照礼法应该随侍殿下的宫女太监与侍卫,专门吩咐一句:殿下要和妙玉单独相处!
一句话就够了,所有人都识趣的避开了这对主仆——太孙殿下已经长大,妙玉也是鲜花怒放不是?
于是这一路,妙玉不光没有见到赶着献殷勤的,就连她大声招呼那些巡逻的侍卫,他们都以职责所在不敢擅离推脱了!
“殿下您就在这歇息一下好不好?”
好容易到了独乐峰下,妙玉再也撑不住了,她觉得自己把太孙一气搀扶回去安歇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到时候不是累死就是羞死——她快要忍不住要叫了,就是那种发自内心只求舒爽的喊声!
弘皙唔了一声算是答应,现在的他也矛盾,既有怜香惜玉又真不舍软玉温香,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心底也有几分渴望……流水潺潺,瀑声温婉,娇喘之声总让他联想到前世里的某些人某些事,忍不住将头左右晃晃,寻找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人整个靠空了,更险些仰倒在地!
怎么回事?难道妙玉发现了?拿自己又该怎么说?是温情脉脉的注视,然后再说:爷喜欢你?还是拿出主子的威严,一个字:脱?
偌多的念头还在脑海里盘旋着,一阵迥然不同于妙玉的香气重又将他包围,紧跟着被黑绸裹着藕臂环过脖颈,腰间更被硬物顶住,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在身后,“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