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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这王妈妈吃了苦头,这心里对迎春是敬畏的很,平日里连眼皮子也不敢乱抬,更不敢跟司棋和绣橘二人呛声,再加上每日肚疼难熬,想死却不敢死,偏无论怎么求,迎春都无动于衷。
此次,王妈妈还真是长了性子,也没了胆子,对着迎春那叫个殷情周到,生恐迎春有任何不舒服的,这院子里的人,有样学样,见王妈妈都这样了,各个也殷情听话的很。王熙凤那儿差人看了几次,见迎春院里都好的很,也就放开不提,毕竟这府里的事儿多,她也不可能花费太多精力在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身上。
因此,迎春的变化,除了王妈妈跟司棋绣橘两个丫头,别人倒也没察觉多少,司棋跟绣橘恨不得迎春一下子能变的跟琏二奶奶一般厉害,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王妈妈倒是觉得肯定有大问题,但小命在迎春手里揪着呢,自然不敢乱嚼舌根,就是有哪个丫鬟敢乱说,定是一嘴巴子抽上去,好表表自己的忠心。
纵是王妈妈吃了解药,也不敢再对迎春不敬,司棋跟绣橘暗中高兴,迎春知道两丫鬟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本事感到好奇,但她也没有告诉她们的必要,因此,每日里照常练武,制毒,姐妹玩耍。
这日还是跟往常一样,迎春单独去见了林黛玉,如今这府里多了个薛宝钗,探春因着王夫人的缘故,自是多有亲近,惜春年纪尚小,探春拉着,也就一块儿凑个热闹。迎春向来话少虽姐妹亲近,却是个闷葫芦性子,去了也跟没去一样,因而探春也不多做要求。
迎春到了黛玉处,还未进屋,就隐隐听见泣声传来,迎春皱了皱眉头,她最是不喜人流泪,前世她就知道,眼泪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纵是眼泪流干也无法改变什么,人活着,该狠则狠,该毒则毒,眼泪,能得到什么?同情还是怜悯?
迎春转身就想走,脸上的表情也淡了几分,正巧紫鹃端着盆从里头出来,见着迎春诧异道,“二姑娘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快些进来,好歹也帮我们劝劝姑娘,她身子素来娇弱,再哭下去,待会儿怕是又头疼。”说着就将铜盆随意给一旁的雪雁,自己上前扶着迎春就走了进去,林黛玉见着迎春进来,忙用帕子擦去眼泪,道,“二姐姐怎么来了,快些坐下,紫鹃,快倒些茶过来。”
迎春随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撑桌,脸颊倚在手指背处,面上不带一丝笑颜,淡淡的看着林黛玉,愣是让林黛玉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
当年的她何曾没有哭过,可哭了又如何?眼泪,不过是懦弱的证明罢了。
“二姐姐何故这般看着妹妹。”林黛玉到底被迎春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睁着大大的眼睛,手紧紧攥着帕子,微微有些不安的问道。
迎春直起身子,淡笑道,“妹妹这般梨花带雨,我自是看的赏心悦目,只我这儿也好奇的很,妹妹如此这般,心里就痛快了不成?或者妹妹哭一哭,什么事情就能解决了?”迎春最是不喜哭泣女子,说起话来也毫不留情,更不会顾及林黛玉是否能承受?
这世上,苦难的女子多的是,前世绝影宫的宫女谁不可怜,纵是她自己,也不是蜜蜂罐里长大的,倒是那贾宝玉,若为女子,倒是个十全人物,天生好命。
林黛玉被迎春这带刺的话语说的一愣,因着是林府独女,自幼身子娇弱,其母贾敏,其父林如海都将她当作心尖尖上的人物,哪里舍得她受半分委屈,后来贾敏身子病弱在床,林如海官务繁忙,林黛玉年幼,遇着事儿,最先做的自是哭泣流泪,黯然伤神,更何况林妹妹还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凡事想的比别人多了一成,又后来到了贾府,不敢多问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呆在屋子里,也有人将她比成了渣,她这心里自是委屈难受,偏还不敢在贾母面前表现出来,生恐惹了贾母不喜,添了麻烦,起了流言。
然,纵是身在贾府,林黛玉若是伤心泣泪,这身边的丫鬟也是好言劝着哄着,何曾有人如迎春这般,不哄不说,还直捅心窝,偏细细想来,还有三分歪理。
林黛玉擦了擦眼泪,见迎春不喜,咬着唇,一时无语,紫鹃一旁看了,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忙上前道,“二姑娘,您有所不知,这外边的婆子有多么嚣张,背地里将姑娘传成了什么样子,这不是白白侮了姑娘名声么。”想着迎春到底不能感同身受,才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
迎春淡淡一笑,也不看紫鹃,这丫头忠不忠心暂且不论,只这处理问题就很有问题?嘴上抱怨骂两句有用么?
“林妹妹是什么人,那些嚼舌根的又是什么人,紫鹃姑娘当真是看的起那些个奴才,也不怕掉了林妹妹的身价,日后这些糟心事儿,莫要说给姑娘听,说了,林妹妹除了哭还能作甚,平白添了一肚子气,还伤了身子。紫鹃姑娘是老祖宗给林妹妹的,怎么,当初老祖宗就没发什么话不成?”迎春直接问道。
不过是个奴才,也能将自己给气哭了,这世的闺阁小姐当真柔弱。
紫鹃听迎春如此说,一愣,而后低头不语,当初老太太将她赐给林黛玉可不是单单服侍那么简单,自然也有话交待,当初服侍老太太,上有鸳鸯护着,下边姐妹又是一道儿的,几辈子的老奴才了,根连着根,拐几个弯儿还是亲眷,自是没受什么气,如今到了这碧纱橱来,本还以为能趁机成了一等丫鬟,长了脸面,可谁知,虽成了一等丫鬟,成了林姑娘跟前的第一人,可这府里的奴才却是不买账,受了一肚子气,跟姑娘说,讨个主意,却平白惹了姑娘一地眼泪,看的她心里急得很。可让她去为姑娘出头告状,平日给自己招了仇恨,这,让她如何做。
当初老夫人也有说过将林姑娘身边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她,但这奴才之间的事儿,她却不好说,自己家几辈子的奴才,很多婆子还是看着她长大的,背后告状,若是有人知道了,少不得一番波折。
她夹在中间,也苦闷的很,姑娘是个好性子的,相处下来,她也怜惜的很,因此才会气那些婆子不明真假,随口胡诌,可将此事瞒下,自是也有自己小心思的。
迎春见紫鹃皱眉思索,就知这丫鬟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忠心。
所以,她最烦就是猜人心了,她要的,从来就不是忠心,只要敬畏她怕她就成,吃了子蛊,若有二心,肝肠寸断而死。至于真心,忠心,哼,她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不过是附加品罢了。
“林妹妹,你且好好想想,你这眼泪一不为爹娘而流,二不为兄弟姊妹流,可值得?”迎春说罢离开。
这世上人,谁不是在俗世中翻滚,想活着,活的好,首先就不能被自己眼泪给淹了。
林黛玉愣愣的看着迎春的背影,咬了牙,眼眶微红,到底没落下泪来,紫鹃张嘴唤道,“姑娘…….”话未说完就见林黛玉摆手,让其退下。
以前,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这泪还有值与不值一说,这眼泪,不过是心情的一种宣泄,自然而然流出来的,她从未想过那么多。可细细想来,二姐姐说的又是对的,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为何要为之流泪?
二姐姐有这般想法,想来也是个可怜人,想着迎春的身世,林黛玉眼眶又是一红,终究没有落下来。只打心里想着,以后要多疼疼这外冷心热的二姐姐。
也罢,这府里又有几分人真心疼她,疼的人见了伤心,不疼她的看她哭泣,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她如何也不能让那些人称心如意。
想毕,林黛玉心中竟是起了十二分的勇气,又兼她本就是个七窍玲珑心,想起事情也比别人长远,细细想了迎春的话,越发觉得有理。此后若不是思家思母,倒是真的很少因旁人之事流泪动气,这心宽了,人也有了几分活泼,姐妹间聊天,逗趣玩笑也自在,瞧着倒有几分稚气,细想来,也不过是垂髫之年,哪里就有那么多心酸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