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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爷子抵掌一笑,豪气顿生,“好,爷爷答应你。lanhen只要你所做之事不过分,我和你爹都不干涉你!”
“父亲!”谢昌延不赞成地叫了一声,女儿因一个恶梦胡闹就算了,老爷子也跟着,算什么事呀。
“馨丫头不就是想和殷家玩玩吗,这有什么。当年殷家兴盛之时老夫尚且不怕,何况如今?”若馨丫头真能磨砺出来,对上一个殷家算什么?
“明天你和穆言说说,从穆言那里抽出一部分人手给她。”
“爹?!你真打算让馨丫头自己折腾?”谢昌延吃了一惊,要知道言叔那里人都是挺有能力,并且有一部分人是暗中,这部分连他二弟都不知道呢。他们算是谢家中坚力量一部分了,他爹居然二话不说就分出一部分给那丫头,他能不吃惊吗?
谢老爷子挥手,制止了谢昌延未之语,“不必多说,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谢家子弟,不怕你出息,也不怕你要权,就怕你志大才疏。”
谢意馨此刻只觉得激动异常,这是一种被至亲信任认同感,还有肩负着他们寄予希望。其实她是喜出望外,她本意说出那个梦只是给祖父和爷爷一个警醒作用,后面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她以后行事做铺垫罢了。却没想到她爷爷这么开明,不但不干涉,还给了她一部分人手,真是太出乎她意料了。
只是谢意馨不知道,她能这么轻易地说服她爷爷,不仅因为他开明,其中还有慧融大师功劳。她梦与大师预言是十分吻合,她老爷子眼中就是那个有福孩子,慧融大师提示关键之人。慧融大师从来不打诳语,他话老爷子一直记得。他看来,谢意馨做法或许是一个转机也不一定。为了这个转机,是该配合一下。
“馨丫头,权我是放给你了,说一下你对救灾之事看法吧。”
谢意馨酝酿了一下,把近日想法总结了一下才道,“爷爷,爹,有了那救灾三策,救灾钱财物资不必我们担心了。只是如何才能如数地把灾款送达灾区,然后如数分到灾民手中,这是重中之中。因为二叔那边,算是灾区主事者之一,我们不得不操心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二叔他们需要操心。”
谢昌延不以为然地道,“以往赈灾都是由朝庭层层下拔,这回应该也不例外吧?根本就不需我们操心。”
谢意馨摇摇头,“以往救灾款都是层层往下拔,关卡太多,每过一手灾款物资就少一点,真正发到灾民手中,不过是十之一二。如果这回我们置之不理,二叔那边做事就难了。”
上一世救灾款朝庭就是延用老办法,后结果如何?别人家都发了灾难财,就他们谢家吃了大亏。
都已经知道他们会灾款上动手脚了,谢意馨本来是打算请君入瓮。等他们都入局了,再收拾证据,把它们弄到皇帝案头去。想法是好,但是按照上一世记忆,此次募集到灾款巨大,往里面伸手家族太多了,谢家没那么大网把他们全收拾了。再者,就算成功了又能如何呢?所谓法不责众,皇帝不可能因为此事把他们都杀了。所以,她就不那么贪心,想一口吃掉一个胖子了。再者,灾情不等人,人命关天,多耽误一天时间,就有多人死去。为了这么一个不太可能会成功局牺牲那么多人,她自认做不到那么硬心肠。那么,拔款方式就得改变!
“不可能吧?哪会这般严重?”谢昌延明显不信,觉得女儿这是危言耸听。
谢老爷子也拧起眉,他知道做官不贪少,俗话说千里做官只为财,可是孙女说也太严重了。
谢意馨冷笑,严重?那帮人没什么不敢干,况且还有人当替罪羔羊,还有什么可顾忌?
不过谢意馨也不和他们辩,“不管如何,为了防止有人贪墨,以前拔款方式是行不通。必须有可行方法来保护这批灾款物资如数到达灾区,好是有专人护送。护送之人也得慎重筛选,防止监守自盗。”
谢老爷子沉吟,这个帖子一上,得得罪多少人,恐怕原本能分一杯羹那些世家或官员都会恨死谢家。
此事有利有弊。利就是,这回灾情,举国关注,做好了,灾民心中就有了很大声望。但谢家还真是不得不做,除非不管远渠南谢渊保死活了。弊也有,他们这么做,妨碍了很多人利益,特别是这些灾款之前会经过一些部门和衙门,不仅断绝了他们伸手可能,还摆明了不信他们,这不异于往他们脸上甩耳光,他们不恨互谢家才怪。
“你有什么看法?”谢老爷子问儿子。
谢昌延老实摇头,他其实还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他心里觉得不必如此麻烦,叫皇上多派一些钦差下去就行了。但他直觉老爷子一定不喜欢他这个主意,所以就不说,打算回去后得找师爷幕僚来商量一二才能确定怎么做。
谢老爷子眼眸下垂,掩饰眼中失望,“馨丫头,你来说。”
“爷爷,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怎么还问我呀?”她爷爷从来都不是怕麻烦人,而且他擅长从一团乱之中理清那些线索,从中找出对自己有利一面。二叔那边是一定不能放弃,延用旧方法护送灾款物资即使有钦差也有太多不可预知变数。唯有选择她所说专人护送,这人选便是重中之重了。她爷爷浸淫官场几十年,心中应该已经有了大概轮廓了吧。
“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找哪几家合作?”谢老爷子微微一笑,有意考教孙女。
“两家,合作人数多了,就没意思了。”这是分利益,也是分担那些怨气。从十大世家里选两家形成暂时性合作,如此一来,那些人即便恨得咬牙,也无可奈何。
“你看中哪家?”
“秦家汤家温家,三选二。”
“说说你选这几家原因。”
“我选这几家,主要是因为他们老一辈家主仍,份量够,说话比年轻一辈管用,和爷爷您也能聊得来。其他六家,黎家蒋家邓家老一辈家主不了,祝家一向与咱们家不对付,左家行事太偏门,李家有个淑妃,淑妃还有个四皇子,都不太合适。”
“汤家正直,素有顽石之称,子弟多出任御使言官之职。这一家子人只认死礼,为了礼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怕,素为其他世家不喜。选这一家,不用担心皇上疑心我们结党营私。”而且和汤家合作后,不必担心那些人揪着这事参他们一本。毕竟,这一家子嘴巴和笔头功夫都很厉害,别说世家之中,就是朝中,也少人能及。
想着汤家资料,谢意馨无奈地笑笑。这一家子活得很纯粹,他们眼中似乎只有黑白之分,从来没有中间地带。所以汤家人都是独来独往,少有人与之同行。毕竟谁也不想平日交好一个人,到关键时刻死认礼,不帮说话也就算了,当礼不自己这边时候,汤家还反过来把枪头对准你,能把人气得半死。
汤家朝为官子弟也很那个,怎么说呢,他们只要抓住某个当官品行不当之处,不管那人是谁,从来都不管时机地点什么照参不误。有时皇帝想敲打谁时,他们阴差阳错帮了忙,有时却又误打误撞地坏了皇帝事,惹得周昌帝头疼不已。不过,周昌帝倒是很护着汤家,谁想对他们出手,必须过了周昌帝这一关。有了周昌帝护航,这一家子奇耙现仍然活得很滋润。她挑这一家,搞不好还能得到周昌帝好感呢。
“接着说。”
“而秦家是皇后外家,家族作风历来也是比较正。关键是皇后没有儿女,就算插手灾款之事,也不会引起皇帝猜忌。而且秦家年轻一辈恰好长成,正是需要政绩时候。以赈灾之事为起点,是个很不错开始。咱们谢家伸出橄榄,秦家应该不会拒绝。温家嘛”谢意馨慢慢诉说着她心中想法。
谢昌延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儿慢斯条理地筛选合伙人。
谢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孙女想法很不错,考虑得也很全面,基本与他想法不谋而合,则是有些深层次理由他没说出来。不过,孙女小小年纪方方面面地考虑已属难得了。
随后,谢意馨又书房呆了一会,谢老爷子勉励了几句,便让她先回春暖阁了。毕竟大致方向已经定下来,就差行动了,这些就没谢意馨什么事了。而且天也晚了,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着实累了。
当书房只剩下谢昌延父子时,几番犹豫,谢昌延终还是把话问了出来,“父亲,你说刚才馨丫头所说梦,真会发生吗?”
“政治斗争本就残酷,没什么是不可能?”
“这殷家只能算个二流世家,他们也敢?!”谢昌延愠怒。
谢老爷子仅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语。
身处高位,被觊觎得还少吗?这也值得生气恼怒?
谢昌延汗颜,不再言语。
“殷家那个叫殷慈墨丫头不简单,这救灾三策极有可能是她自己想出来。”看她连那个叫什么拍卖词都能解释得那么清楚就知道决不可能只是偷听来而已。“就算是殷家智囊想出来,那么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知道得那么清楚,极有可能是殷家核心决策成员之一,不管是哪一条,这人都不简单。”
“如果馨丫头梦成真,我和你此时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与一个丫头计较。再者,馨丫头可比你当年出息多了,我瞧馨丫头与她过招并未吃亏,就让馨丫头陪他们玩玩。”
“近段时间她变化很大,父亲,你看她有没有可能被脏东西——”
“子不言怪力乱神,她是我孙女,这点我是可以肯定。如果真有异常,那些丫环嬷嬷早来报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