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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沁夏后来又寻了个僻静处与她姐姐说话,“姐,那件事都有谁知道了?”蒋沁夏期期艾艾地追问。
“唉,你怎么那么糊涂。”蒋初蓝恨铁不成钢地说看着她,“你知不知道蒋家为了你这事,送了多少好处给你姐夫?”
说这话倒不是蒋初蓝心向娘家,不希望夫家好。而是她觉得娘家和夫家关系,还是处一个相对平衡点才好。太强太弱,于她不利。
蒋初蓝这么说,蒋沁夏反倒松了一口气,“没事,好处送与姐夫,不过是从一个口袋搬到另一个口袋罢了。”
见她如此,蒋初蓝也只能摇着头,并不与她深说,只叮咛一句,“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了,被人知道了,可是抄家灭族罪。”幸亏自己是景王正妃,明妃去了,他也需要倚仗蒋家一二,要不然这事还真不好揭过去。也亏得这样,他才愿意把那些证据给毁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看她妹妹不以为意样子,就知道她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蒋初蓝琢磨着近日得找个借口让她娘接她回一趟娘家,好好地和她说一说这事情严重性才行。可还没等她行动,蒋沁夏那里又发生了一件始料不及事,不过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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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殷慈墨一番义正辞严话,虽然众女眷不敢再惹殷慈墨,却不妨碍她们对蒋沁夏同情。
其实殷侧妃刚才有几句话说得很对啊,她又不是朱聪毓肚子里蛔虫,又如何得知朱聪毓这么做原因呢。
所以说,千错万错,皆是朱聪毓错,对怀着身孕妻子太不放心上了。她们想想,觉得这样不行,回去得把家里男人提溜一遍,省得这样子事发生自个儿身上,多遭心啊。
带着这样心思,女眷们都打道回府了,于是各府男人们郁闷了,无缘无故地被训了一顿。
弄清楚了事情始末,有人抚额有人摇头,觉得家里女人担心过头了,想想他们是谁啊,脑子清楚得很,才不会干出朱聪毓那样不着调事情来呢。
不过因此,众人对朱聪毓可算是恨上了。于是他们把从自家娘亲/媳妇那受气全部都算到了朱聪毓头上,见面都不给好脸。
不怪他们小题大作,而是他们算是明白了,这种连媳妇亲儿都不顾男人,甭管为了啥,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也不值得结交。他对怀着身子媳妇都能狠得下心,别提旁人了,一点原则底线都没有!
朱聪毓这两日出门,总觉得众人看他眼神有种说不出来怪异,纳闷之余不由得派小厮出去打听了缘由。
一打听清楚原因,再结合今天君景颐让人‘无意’中透露了是蒋沁夏对双胞胎下毒口风,他肺都要气炸了。蒋沁夏那个女人,真是生来克他!哪里痛她就往哪里捅刀子!
朱聪毓再想到殷慈墨如今憔悴,他就一阵心疼,此时连吃了蒋沁夏心都有。
阴沉着脸,朱聪毓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一脚踢开蒋沁夏正厅大门。
蒋沁夏被吓了一跳,然后瞟了他一眼,然后该干嘛就干嘛。
她愿意她姐姐面前作小伏低,那是因为她知道身为景王正妃姐姐是她大靠山之一。而朱聪毓,从来都不是她靠山。
原来她对他还是有一些幻想,经过这些事,她算是彻底死心了。女人怀着身孕是金贵时候,那时她都得不到他多少怜惜,遑论现和以后了。
想开了之后,她就再也不拿自己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了。
蒋沁夏可以坐着不动,但丫环们就不行了,她大丫环忙给朱聪毓上了一盏茶。
“你们蒋家就是这么教女儿?”朱聪毓嘲讽地说道。
本来心情就不好蒋沁夏现哪还会忍受这些,当下反击道,“我蒋家家教再不好,也比你们安国侯府教出你这么一个冷血动物强!”
做错了事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砰一声,朱聪毓愤怒得把手中茶杯连带着滚烫茶水朝蒋沁夏扔了过去,“你给我跪下!”
“凭什么?!”
“凭什么?你秦家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哦,不就是说了那天你和殷贱人事嘛,怎么,你们做得出,我说不得?”
朱聪毓此时真恨不得掐死她,“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蠢妇?你别忘了,你还是我朱家媳妇。败坏我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没有好处。”她恨殷慈墨,恨朱聪毓!“只是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朱聪毓要被她理直气壮不知悔改样子气疯了,如果没有景王透露那件事,她这样确是理直气壮,但如今根本是是非不分!
“要是你没有发疯似对龙凤胎出手,就没有后来事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照你这么说,你没和那姓殷勾勾缠缠,我怎么会对那对小崽子出手?”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殷侧妃清清白白。”朱聪毓勃然大怒。
“你敢说你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可惜啊,你稀罕人家,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你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垃圾。”
“你——”蒋沁夏几句话正中红心,踩着了朱聪毓心底伤痛之处。只是蒋沁夏也没有得意多久,朱聪毓吐出一句话,让蒋沁夏恨不得扑上去挠死他,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
“是,我是她看不上垃圾。那上赶着嫁给我你,岂不是比垃圾还不如?”
“嗷,朱聪毓你这个混蛋,老娘咬死你!”
蒋沁夏吼着就扑了过去,却被朱聪毓一脚踢开,冲着外面就来了一句,“来人呀,请家法!”
“你敢?!”蒋沁夏摔倒地,仰着头大声说道,“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们蒋家不会放过你,而且,我必会叫我大姐狠狠折磨姓殷!”
朱聪毓死死地瞪着她,“你既然不服我朱家家法,那就给我滚,滚回娘家去!我们朱家要不起你这种祸害朱家媳妇!”说完,甩袖而去。
蒋沁夏脸上似悲似喜,直到他走远了,蒋沁夏奶娘才忙从外面进来将她扶了起来。
“主子——”奶娘唤道。
“什么都别说了,收拾东西,我们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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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行事是越来越没有章法了。”周昌帝放下手中折子,揉着脑袋。
折子上写着近来有关景王府与安国侯府纷争详细过程。
李德忙给他端来一杯热茶,眼睛瞄都不瞄那折子一眼。
周昌帝喝了一口参茶,目光落折子上,幽远无比。
龙凤胎中君千雪没了,只剩下君千夜。只是剩下君千夜周昌帝心中重要性也大打折扣,远远不如龙凤双双平安时候那么重视。
本来他皇孙就不少,龙凤胎之所以受重视,不过是占了个祥瑞名头,如今龙生凤死,没了祥瑞名头,况且又是侧妃生,周昌帝眼中就和普通皇孙差不多了。
不过即使这样,吃穿用度,该他,一样都不会短就是了。本来他安排人查君千雪死因,未尝没有替她报仇之意。将凶手绳之于法,也算全了他们一场祖孙之情,不枉她投身到君家来。
可她爹这回行事真是——不是说不能有人爱慕自己女人,心里不舒服是一定,只要不过界,一切都好说。
可是,自己骨肉都被人害了。凶手知道是谁,证据也有了,却不思将凶手绳子于法。周昌帝看来,就算蒋沁夏是自己小姨子又如何,皇家血脉岂是她说害就能害,秘密处死都是轻,还能容她活到现?
而老三只想着自己能利用这件事从蒋家和朱家得到什么好处,不知该说他太聪明好还是太冷情好。由此看来,老三也是一个没有底线人。
他这样处理方法,如果以后登基了,是不是是个人都能残害皇嗣了?真是让人担心。
这么一想,周昌帝对这个老三是越来越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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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过后没多久,北蛮那边果然发起了对大昌进攻。
对方来势凶凶,虽然大昌早有准备,仍然不敌,被敌人迅速占领了两座城池后,才大昌将士发狠中,形成了对峙僵局。
周昌帝收到前方奏报,人都急病了,卧床不起。
俗话说,打仗打就是粮草,前方战争一打响,后方各种军备物资都有序筹备中。
大家都有预感,这是一场硬仗。
随着军报来,还有邓大将军亲笔信,他们希望皇上能派出一位皇子以钦差身份前往战区督战,重要是鼓舞士气。
众大臣也认为这是应该,毕竟君家有好几位皇子都成年了,并不年幼,前往战区略皇室之责,那是完全能胜任。
其实钦差人选也就只能安王、景王、宁王、晋王、静王里挑而已。后面七皇子八皇子和十一皇子,都太年幼了,尚不满十岁,基本可以排除外了。
而成年几位皇子里,安王景王宁王是好人选,而晋王和静王腿脚都有毛病,去军营并不合适。
军中将士都骄傲,他们去了恐怕难以服从,一个身体有疾之人想统领他们,很难。
大多数大臣都把目光投安王景王宁王三人身上,只是他们都不表态,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粮草和军备物资已经紧急筹备之中了,只是到底哪个皇子作为钦差前往战区,还没有定论。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难理解。安王有外族血统,这些年还一直与母族那边隐约有着联系,周昌帝轻易不会让他触碰兵权。他表不表态,都一样。
而景王和宁王想法聪明人琢磨几下,也就差不多出来了。
无非是周昌帝年纪搁这了,如今又卧病床,谁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啊。万一周昌帝他们离开时候突然——了,外人岂不是吃亏极了?所以无论如何,守京中,机会也大一些。
上朝几日,哪个皇子前往战区都没定下来,景王和宁王都找了理由推脱。今日是后期限了,如果确定了人选,该准备该收拾东西就得开始整理了。
所以,周昌帝是拖着病体来上朝,并不像前几日一般,由太后及皇后垂帘,将君臣商议结果报与他。
君景颐见此,眼睛一闪。周昌帝这样,越发坚定了要留京决心。
虽然,殷慈墨曾和他分析过,去战区利弊。
目前他们和宁王周昌帝心中不过是五五之数,甚至有可能还不如宁王,留京中,益处不大。
再加上,近来他们景王一系势力缩水了很多。依她之见,倒不如放手去军中呢。
现这种情况,主动去军中,都能获得周昌帝好感。而且军中打拼,也容易建立起自己势力。
退一步讲,就算周昌帝真这段时间没了,他们也不一定就不是继位者。
枪杆子里出政权,就算不是,也要打到它是、没人敢说不是为止。
而且殷慈墨没说是,她有点疑虑。这段时间来,周昌帝脉案保密并不是很严格,有心人总能弄到。这种情况以往不是没有过,但这回殷慈墨总觉得不妥。她心中有个想法,皇帝脉案岂是那么容易知道,这回未尝不是老皇帝一个考验。趋利避害本能,她还是劝说君景颐去军中。
景王府首席幕僚季无为季大师也比较偏向殷慈墨说法。
只是有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勇气和魄力放弃‘唾手可得’东西,转而去冒险。
特别是这日,他看到周昌帝是被人抬着来上朝,连说话都不甚利索时候。
例行跪拜之后,哪个皇子前往战区之事,再次被拿出来商议,周昌帝仍然没有得到如意结果。
他这回是真正寒心了,原来他儿子们都盼着他死啊。
特别是他看重视为皇位继承人两个儿子,让他失望。这两人都只顾着自己私利,没有丝毫大局观!他们怎么都不明白,如果国破了,他们争来这把龙椅又有何用?
就周昌帝心灰意冷时候,欲下令强行让景王和宁王都前往战区时,君南夕出殡奏请前往战区督战。
群臣静默中,他身形突兀又坚定,差点没让周昌帝老泪纵横。
老五腿脚有毛病,注定与这江山无缘,所以根本也无需拼命。日后不管谁登基,他都能做个闲散王爷。
军功什么对他来说,没有比有强。军功给他带来弊大于利,日后他兄弟登基,有了军功身他难免不被猜忌。
他这个做父皇都能想明白这点,老五又怎么会想不到呢。老五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这个父皇,为了这大昌啊。
君南夕举动,不少人乐见其成。
宁王击掌一乐,“父皇,你就让老五去吧。老五是贵母妃儿子,身份尊贵无比,能去那是好不过了,必会比我们能鼓舞士气。”
“你给朕闭嘴!”周昌帝呵斥了宁王一句,“你自己都百般推脱差事,凭什么让你弟弟去?”
被骂了,宁王讪讪。
景王微扯了扯嘴角,这宁王一得意就忘形,真是个好毛病啊。
“老五,你可得想清楚啊,战区不比京城,刀剑无眼,危险啊。”战况不乐观,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实是危险,虽然老五这个儿子智谋不输自己,但周昌帝实是不想让他去冒险。
君南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父皇,我已经想好了。就由我押着粮草前往战区吧。”
朝堂上众人又很有眼色地劝了君南夕几句,但他依然是神色淡然,决定却未改。周昌帝一看便知他去意已决,再思及战区情况确危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时候了,就允了君南夕请求。
周昌帝私底里却琢磨着如何保障这孩子平安。
退朝之后,静王跟君南夕身后慢慢地走着,良久后,他拉了拉君南夕袖子。
君南夕回过头,以眼神询问他拉着自己干嘛?
“五皇兄,你我都是这样人,刚才又何必强出头?”
散朝后,众官员三三两两地结伴出宫,他们或看到了静王动作或听到了他话,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想听听晋王回答。
“不为什么,只为我姓君,那就必须对得起这个姓氏、对得起百姓对这个姓氏拥护。”君南夕淡淡地说道。
他回答让静王愣了愣,继而露出惭愧表情,嘴巴嚅嚅,却终究闭上了。
偷听人也没料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有些人若有所思,有些人撇嘴。
君南夕这话后还是传开了,惹来了老一辈人赞赏,同时也百姓中引起了激烈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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