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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一双眼睛被怒火烧得明亮,气冲冲地回到屋里,一头栽倒在床上。
鹿皮是最好的料子,柔软,轻巧,还美观。
他居然不识好歹的嫌弃!
云棠闭上眼睛睡觉:“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可是,真的很气人!
她第一次这么为人着想,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云棠气得睡不着,直接从床上爬起来。
“圆儿,你去厨房拿两张糖馅的薄饼回来。”
她得泄泄火气。
“好!”圆儿跑去厨房,拿回来两张薄饼,又大又圆像一个大圆盘:“郡主,您吃得完吗?奴婢给您切成块?”
“不必!”
云棠拿过一张饼,塞嘴里撕咬下一大块,愤愤地咀嚼,怪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厨娘将薄饼做得很好,又柔软,又甜丝丝的。
两张大薄饼全都塞进肚子里。
吃到甜食,云棠心情好了许多。她摸一摸凸出来的小肚子,就是有那么一点撑……撑的睡不着了。
她今后再给裴寂之送东西,这辈子就跟他姓!
*
第二日一早,云棠去正厅为魏延和裴寂之送行。
她来之前,特地去库房,翻出一副压箱底的手套。这副手套是打败匈奴之后,缴获来的战利品。手套也是分指的,但是没有现代样式便利。
云棠将手套递给圆儿,主仆俩一块来到正厅,余光瞥见裴寂之与魏延一前一后走来。
他今日特地穿着黑色劲装,挺拔的身姿透着英武之气。他在与魏延交谈,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唇角微微上翘了一下。他这微微一笑,冷峻的五官在晨光下变得柔和,深邃锐利的眼眸,似乎也平和了。
云棠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站在人群中十分夺目,令人一眼便是看向他。
尤其是神色温和的他,如同阳光般生动耀眼,尽显清朗之姿。
哎,可惜长了一张嘴。
云棠移开了视线,看向一旁的魏延:“魏叔,这一趟任务至关重要,不得有任何的闪失。”她从圆儿那儿拿来手套,双手递给魏延:“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一旁的裴寂之神色轻松,姿态悠闲。目光落在云棠手里的那副手套,眼帘半垂,长而浓密的眼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他转开头,脸朝向一旁,上翘的唇角缓缓下压。
魏延激动道:“多谢郡主准备的手套,我方才瞧见小裴戴的手套……”
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魏延絮絮叨叨的话:“若无别的要紧的事,尽快出发,别耽误赶路。”
魏延昨天和裴寂之商量路线,想要在城里落脚,的确得出发了。他没再多说,只是用感激的小眼神看向云棠,传达他的谢意。
云棠睨向裴寂之,目光撞进他黑沉的眼眸,她挑起唇角笑道:“裴侍卫,你的月例不高,给你的这副手套是按照你的月例挑选的皮料。若是挑好一点的皮料,那得扣你两个月的月例。”
裴寂之的脸色沉下来,冷着脸走了。
魏延一听要钱,顿时觉得手里的手套烫手。
他慌张道:“郡主,手套要扣银子?”
云棠否认:“这是送给你的。”
魏延松一口气,随即又想起一件事:“那小裴的为啥要银子?”
“哦。”云棠一副很欠揍的口吻说道:“他不想扣银子,可以把手套还回来。”
裴寂之冷着脸,真的她是为昨晚的事生气。
“郡主大可不必如此斤斤计较,我给你买点心贴的钱,也够做一副上等的鹿皮手套。”裴寂之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她怀里:“下次为我做挑选东西,往好的挑,不用计算成本,这点小东西我负担得起。”
云棠气炸了,她就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
你有钱了不起!
我也有钱!
她拿着银子就想往裴寂之脸上砸过去,银子甩出去的那一秒,她一个顺拐,揣进袖兜里。
冤有头,债有主。
这是她和裴寂之的恩怨,还是别牵扯到银子了。
裴寂之看她气鼓鼓的将银子揣兜里,然后恶狠狠地剜他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转身上了马车。
这个女人再气,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
刺史回到府中,连夜写一封奏折,命属下八百里加急,尽快送到京城去。
属下领命离开之后,刺史堵在心里的那口恶气,总算吐出来了,只等朝廷下圣旨处置曹将军。
刺史双手拢在身后,熬了大半宿,他不觉得累,不紧不慢地回屋。
这时,管家拿来一封信:“大人,这是燕王府送来的信。”
刺史心里咯噔一下,怀疑云棠要反悔。他迫不及待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看清里面的内容,他愣怔一下,眼底闪过思虑,到底是按照她说的做了,重新折返回书房一趟。
城门寅时四刻打开,刺史府的人骑马飞奔出城门。
曹将军从黑鹰山回来,瞥见刺史府的护卫疾奔离开。他想到自己收到的消息,联想到刺史府的人这个时间点出城离开。他想都没想,策马追上去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