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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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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了。

    各家各户买了烟花鞭炮。

    早上也抢年,晚上也抢年。

    早早地做了饭,爷爷点了鞭炮,噼里啪啦的。

    前两天就买了烟花,还有小孩儿玩的冲天炮什么的。

    我也有一小把,是晚上放才好看的。

    不过我总觉得那闪闪发亮的东西会落在我的手上,所以我的一般都是唐念放的。

    奶奶将唯二的大鸡腿,夹了一个放进我的饭碗,说:“妹妹读书辛苦,奖励个大鸡腿,今年好攒劲读书!”

    “好,谢谢奶奶!”

    唐念插嘴:“我也要鸡腿!”

    “你要是考到城里的高中去,我也给你夹鸡腿。”奶奶说。

    唐念顿时泄了气:“那算了,还是以后我赚钱了自己买着吃。”

    我笑着摇头,这人真是,太容易认输了。

    不过镇里的教育资源,确实是比不上县里的,从各个方面来说。

    夜晚来临,我们烤着炭火,看电视聊天。

    手机屏幕亮了。

    张新:

    [优优

    到上面的桥上来

    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我关了手机。

    “我去上个厕所。”说了之后,拿了手电筒出去了。

    桥上,张新跺着脚来回走。

    手电筒的光打了过去。

    他跑了过来。

    “优优,你来啦?”

    “嗯,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看吗?在哪儿呢?”

    外面很冷,我缩了缩脖子。

    他打着手机的光,地上有很多烟花,还没点燃。

    这时我才发现,他手里拿了一支香。

    看烟花?

    我又看看时间,才九点。

    “优优,你要不要试着放一下?”

    我连忙摆手,这玩意儿,我看着都害怕。

    “我不要,我害怕。”

    “别怕,我带着你点。”他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一个一个的点过去。

    呲……

    biu~嘭!

    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炸开了,我们跑远了些,站在夜空下看烟花。

    真美啊。

    红的,黄的,绿的。

    似流星般落下,结束它们短暂却绚烂的生命。

    “唐优!我爱你!”

    张新吼得很大声,就算被烟花的声音掩盖着,我也听见了。

    我回眸,笑着说:“你刚刚说什么,烟花声音太大,我没听见。”

    他有些紧张,颤抖着声音说:“唐优,我说,我爱你。”

    “我知道。”他抱住了我,挡去了寒风,“我,(不)爱你。”

    我仰头看着烟花,我和他,还有四年,就结束了。

    过了年,我,14,他,17。

    正月过了一半,我们开学了。

    成绩出来,班里排名第十九,比之上次,又前进了一名,看来一中的高中部,还是能冲一冲的。

    学校里的气氛好像变得紧张了些,尤其是初三,以及初二的同学,还有就是需要经历高考和水考的师兄师姐们。

    理科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难的,虽然我很努力,可是有时候,努力,也是没有用的。

    我和张新依旧上着两个人的声乐课。

    音乐老师说,张新适合唱流行歌曲,不适合学民族。

    他也不在意这些,音乐老师就将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

    课后。

    “唐优,你最近成绩怎么样?”

    我说:“在班级偶尔还能冲进前二十,不过在年级就排不上号了。”

    “好好学声乐,到时候有特长生或者艺术生,你可以走这条路。”

    “特长生?艺术生?”我又接触到了一个新的名词。

    “对,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唯一的出路了。”音乐老师说,“可学特长和艺术和我现在给你上课不一样,你需要去省会学习乐理、视唱、练耳的知识,我只能教你唱歌。”

    “乐理?视唱?练耳?”

    “嗯,这些都是学音乐必备的基础知识或者技能,还是你学的太晚了,不然我就能早早的给你打基础了……”

    不可能的。

    声乐,我只是将它当成一个爱好而已。

    “老师?”是下一节课的学生进来了。

    我和张新离开音乐教室。

    张新好像忽然想起来一直没能成功带我去吃那家店。

    因为期末前一周,我又放了他的鸽子,因为要复习。

    “优优,我们去外面吃东西吧?”

    “好。”

    我们去了那家店,装修很富丽堂皇,说是卖的什么西式糕点。

    店里都是些小年轻在吃,我看了看,一个大饼被切成了小小的三角形。

    他带我来吃的,就是这?

    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儿我不会喜欢吃的。

    可他念叨了那么久,还是吃吧,再难吃也是要吃的。

    好在他不止单点了那个饼,还点了饮料和薯条,我松了一口气。

    “这个呢,叫做芝士披萨,是从外面传过来的,上学期我看这里新开了家店,就进来试了一次,感觉还挺好吃的,但没想到你一直没时间,好不容易有个时间呢,你朋友又生病了,这次可算是把你带过来了,试试吧。”

    我拿了一小块那个叫做披萨的东西,小小的咬了一口。

    油腻。

    这是第一个感觉。

    费力的咽下去后马上拿起旁边的饮料喝了一口。

    “好吃吗?”他问。

    我有些犹豫,说好吃吧,良心不安,说不好吃吧,又怕他不开心。

    “还行。”我给了个中肯的答案。

    “那就是不好吃。”

    嗯?

    他知道?

    “算了算了,给我吧,我吃。”

    好在那个披萨不大,他应该是能吃完的。

    我拿了薯条,沾了番茄酱,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窗外是马路,县城的小车好像变多了些,人也变多了些。

    我又想起了第一次来县里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只能羡慕的看着店里的人们,不敢踏入一步。

    现在,我也成了那种被看的人。

    窗外一个老人带着孩子在说话,吸溜着口水盯着我手上的薯条。

    我看了桌上的另一小袋薯条,起了心思。

    “你还吃吗?”我指着桌上的薯条问。

    张新摇头,这披萨吃多了,确实腻,难怪优优不喜欢。

    “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拿着薯条出了店。

    “奶奶您好,这是您孙女吗?”我笑着问那位老人。

    老人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一中的学生,刚刚在里面吃东西,无意间看见了这个小朋友,觉得她很可爱,我们点的东西多了,这东西放久了也不好吃,所以我就想送给这个小朋友,小朋友能吃薯条吗?”

    “一中的学生啊?”

    “对,您看,这是我的校牌。”老人接过去仔细看了看。

    “能吃能吃,安安,快说谢谢姐姐。”

    小朋友紧紧地捏着薯条袋,小声的说:“谢谢姐姐~”

    老人又说:“大点声嘛”

    “没关系的,奶奶,小孩子嘛,长大了就好了,我先走了,我朋友还在里面等我呢,奶奶再见,小安安,再见!”我插话。

    我笑着跑进了店。

    张新问我出去干什么,外面那两人是我认识的?

    “不认识,就是看那个小朋友很可爱而已,反正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走吧。”希望那个小孩儿,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

    我买了些枣子,是可以直接吃的。

    桌球室。

    最近张新迷上了桌球,每周都会带我过来打。

    他说让我学,我说不学,费劲。

    “优优,你就学一下嘛~”

    好家伙,这人居然开始学起了我的招数,不要脸。

    “学学学!你别说了,真肉麻!”我摸摸手上的鸡皮疙瘩,真多。

    这时候天还很冷,我是穿了毛衣出来的,V领,因为不管是高领的还是圆领的,我穿了都会喘不过气,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和雪地靴。

    我看他打了一杆,摆成三角形的五颜六色的球散开了。

    他将手里的球杆放在一旁,教我怎么打。

    身子慢慢伏低,视线对准白球,要用白球击中一个其他颜色的球进洞才行。

    球杆压在我的虎口处,微微上扬。

    “不行,你得把尖往下压才行,这样才能打的动。”他在我身后不断帮我调整着姿势,店里的空调吹的我脸红彤彤的,很热。

    他的手压在了我的手上,一击。

    没进洞,但确实打中了。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他又说。

    我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他说话的气,吹在我耳边,痒痒的。

    我有些害怕,事情好像要超出我的掌控了。

    我揉了揉手腕,说:“我累了,你打吧。”

    “好。”他揉着我的脑袋说。

    我洗了手,在一旁吃起了枣子。

    刚吃了两个,他就过来了。

    “我也要。”他说。

    我看了看盒子里的枣子,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自己吃啊。”

    “不,我要你喂我。”

    无耻!

    我咬咬牙,放下我吃了一半的枣子,重新拿了一个。

    “就要刚刚那个。”

    下流!

    不知不觉的,我的耳朵红了。

    慢悠悠的拿起了刚刚吃了一半的枣子,喂了上去。

    青枣被他咬住,我的食指,也被他咬住了,手上的红豆手链晃了晃:“松口,你是狗吧你?”

    有人进来了,我吓得心都快停了。

    一抹柔软掠过我的指尖,我赶紧收回了手,脸烫的吓人。

    “我去上个厕所。”

    心慌意乱,背后的视线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样。

    下次指定不来了,妈的吓死人了。

    拧开水龙头洗了手,关了水龙头,我又看向镜子,面红耳赤。

    再次拧开水龙头洗了脸,又静了心,我才去找他。

    好在,这次没出什么幺蛾子了。

    安安静静的打了几局,我们就回了学校。

    寝室里。

    多数人都躺在床上,不过我和魏赢躺在了一个被窝。

    “优啊,你以后想做什么呢?”魏赢问我。

    我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投向天花板,说:“当老师啊,你不是吗?我记得你也说过你想当老师的啊?”

    “那都是以前,我觉得,做老师不好。”魏赢给我举了个例子,“你看老李,刚带了我们两年不到,那头发,真是哗哗的白,看的我都害怕,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我还是不当老师了。”

    确实,初中和高中的学生,越加难管教了。

    班上也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我也是其中的一件。

    所以老李头发变白,是有我的一份功劳在的。

    “哪有那么吓人啊,你就是自己吓自己,那你不当老师的话,你以后要去写小说吗?”

    魏赢是喜欢看小说的,每天我都能在寝室看见她抱着小说看。

    “也不是不行,我跟你说,到时候我也断更,让读者骂我给我寄刀片,然后我就可以卖刀片发财了。”她笑的不行,她又收了笑,“就是我文笔不太行,也不知道写了有没有人看?唉,人生、真难。”

    “人生不难,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加油!”她也给自己打气,“我写了,第一个就给你看,你不许说我写的不好啊?不然我就不给你看了!”

    “好,你是最棒的!魏赢!”

    “你也是最棒的!唐优!”

    我们相视一笑,两手握上,异口同声道:“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