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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钟蕴酿情感,想起前世薛晋结婚那天她的宿醉,那种执拗的情感空付流水的心痛,从前她都把情感埋藏在深处,这时她把它血淋淋扒开。
“居然……居然这样赤/裸裸地揭开……你残酷,你无情,你……是我无理取闹了……”她低垂着头,断断续续地说。
“……”他完全把握不住世事变化,或者做为一个被严格教养的皇太子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就算是想接近他的女生也不会说这样的词。他残酷无情吗?他垂下眼睫,心头总有一股莫名的惆怅。
她抬起头看他时,漆黑的漂亮眸子布满了泪痕,又摇了摇头,抽泣着。
她一边眸中氤氲着水汽,一边深情哀怨地说:“殿下,不要怪我……世界上对我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永远只能远远在人群中看你一眼。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不想我到垂垂老矣也连一丝回忆都没有。大家都说我爱慕虚荣,可只有我知道,我是真心喜欢您的。”朱璇说完这一句,就捂面侧过身“哭泣”,她又偷偷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
几个年轻男人目瞪口呆,他们就算遇上过倒追的女生,但是没有哪个女生跟他们表白得这么……文艺,总觉得哪里不和谐,却说不上来。能不文艺吗?临时编的台词自然是七拼八凑台言或偶像剧上来的,她又不是神。
重新抬头,迎上他探试的目光,深呼吸,说:“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做到不负自己的心,我要拥有这份回忆。我以后都不会打扰到您了,我会默默地祝福你,你不用担心……呜……”
众男生:情圣呀!他们怎么觉得难以相信有这样的情圣。这个……画风好像和之前的她太不谐调了。但是,他们不就是知道她要纠缠子贤的吗?
朱璇哇一声趴在了沙发上,浑身发抖,哭声断断续续,身子随着“哭泣”颤抖着。刘昭看她这样不禁呆住了,想温言几句,又不知如何说。
“请你……请你们以后看到我就当作不认识吧,我怕我的心不会死。我会伤害到太子殿下的。”
朱璇坐了起来,抹着眼角的泪,说:“请给我留点尊严吧,不要再找我说这样的话。一次就够了,我什么都明白,我一定会重新生活的。”
她站了起来,捂面奔走:“我走了,不用送了,看着难受。”
朱璇奔出了房门,留下四个风中凌乱的男人和一个陷入深思的男人。
“子贤,你看这是不是可以了?我想她不会再来缠你了。”陆程率先回神道。
“嗯。”刘昭淡淡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站起了身,抬步往外走。
朱璇回家后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平静,吃饭也超快,过后就回了房。
她想想今天的事,偷偷摸到书房,发现书房没有人,才在那排列“奇葩”的键盘上用龟速“一指禅”拼音打字,搜索了一下资料,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穿着礼服的俊美男子,真的是绝尘于这世间的美男子呀!
看着这个帝国最尊贵的俊美得惨绝人寰的小鲜肉,她用御姐的心态对着小弟弟流了一会儿哈拉子,却又一回神,使劲敲打自己的脑袋。
现在发什么花痴呀!
你是猪,是猪,猪。
差点什么事都干出来了,皇太子呀,分分钟捏死她,是平头百姓惹得起的吗?给家带来灾祸如何是好?对得起现在那么好的父母家人吗?对得起原主吗?
她是有多蠢呀!这件事到此为止,希望他能够相信她不会再为了野心去接近他,而当做个屁放了。别和她要求自尊自爱的傲娇女主角气质,她就是个有过人情世故经验的走平常人的世俗三观的普通人,民不与官斗。
她正在敲脑袋的时候,忽听身后一个凉飕飕的声音说:“我还以为你会把我们的项目放心上,这么晚是来完善项目书的,我来和你讨论一下。原来,你这个没脑子的在这里花痴皇太子!”
朱璇心中一惊,回去头,只见朱珂包子站在她身后,一脸阴森鄙视地看着她,眉眼间还带着怒气。
“阿珂,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朱珂忽咆哮道:“我不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就不信!我没办法接受我的姐姐是一个变态的花痴!!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要偷偷在这里舔屏了?太变态了!我没办法接受!啊!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呀!你能把你的精神放在正事上吗?啊!!从前你虽有时不靠谱,但也不会这样!!女生长大了就发/春得像母猫!!我的姐姐也这样!!我没办法接受!!”
朱珂攥紧拳头,口水飞溅,喷到她脸上,一跺脚转身离去。
面对咆哮马版的珂包子和他突然冒出的穷瑶叠句式激情高亢的台词,朱璇只能:……
忽听书房门外朱孝诚的声音传来:“阿珂,你大喊大叫什么?对姐姐能是这样的态度吗?”
朱璇听到父母还没睡,连忙关了电脑。
朱璇憋屈地回到房里,谣言和误会的可怕,她总算体味到了!她不在意不相干的人的看法,若是遇上还会反讽回去:我就这样,关你屁事!但是家人的看法她是相当在意的,不禁有些失落。
罢了,事已至此,只有用时间来证明她的清白了。
正事要紧,她真的时间不够用。
偷偷学德语的时间到了,拿出原主曾经的书本听读,或背单词。唯一庆幸的是,她对学德语居然还有不错的天赋,没学几遍就会了,理解起来都很通畅。
次日周六,朱林芳却一早就叫她起床来。
朱林芳向来疼爱女儿,但见她今日未早起也微有不悦,看着她还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忍不住道:“今日是你外婆生忌,你昨晚怎么不早点睡?”
朱璇大吃一惊,怪道昨晚回来就见母亲忙上忙下整理东西,害她等了好久母亲才回房,她才找着机会偷溜进书房用电脑。
朱璇乖乖认错,也不敢解释,更不会给自己找理由,忙去洗漱干净。后眼尖,看着朱珂小包子居然穿着一身白色秦汉时期样式的汉服,心中恍然大悟:看来生忌日去林家老宅是要拜祭外婆的,这样的日子只要不是破落户都是要穿特定的民族服装的。
《左传》云: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易经-系辞》云: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华夏”之名称由来就与汉服有关。
到了本朝建国后,太/祖等人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后倡导了文化复兴和改革运动,对华夏传统去去糟迫取其精华的扬弃,也就复兴了华夏衣冠继承改革了礼仪。本朝传承发展“礼仪之邦”的精髓,特别重礼节和仪态之美,礼仪课伴随着中小学的教育之中,后被世界各国视为最优雅的国度。
却说祭祀时一般来说要穿秦汉时期的传统样式才显庄重,唐、宋、明时期的汉服在祭祀先人时反而少用。
朱璇忙回房,在自己的两个大衣柜中找相似的汉服,好在,她的汉服都是统一整齐的放在同一个柜子中。她找出一套白色的,急急忙忙穿上,又把一头长发整齐的盘起,最后才换上布鞋。
她没担搁太久,朱林芳脸色才缓和一些,朱孝诚却敲了敲她的头,偷偷压低声音说:“长那么大了,还那么贪睡。”
朱林芳是林家的独女,而她父亲是入赘林家的,她父亲是从小被林家收养的孩子,后来和林母成了亲。
朱璇外公外婆都早逝,前后相隔不过一年多,所以当年朱孝诚为人细心温柔又用心至诚,当初的师范校花才抛下那么多追求者选了他。除开朱刚的关系,总的来说林家门第比朱家高,林家是书香传家的,在前朝还有当官的,传到朱林芳父母那一代却只生了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当年好险朱孝诚也要成入赘的了,最后是朱孝诚他爹娘不肯,后来商议若有两个孩子就让一个孩子姓林。
可是朱家几代女孩出生率低,偏偏第一胎生的是朱璇,朱家上下都舍不得唯一的女娃子朱璇成为林璇。原本朱珂应该是林珂的,可是朱珂还未入户籍时朱利夫妇出了车祸,后来朱刚悲痛亲弟之丧,强说不能弟弟刚死唯一一个孙子成别人家的了,于是,他们又定下朱珂以后生两个孩子,不论男女,第一个一定继到林家,可怜的朱珂小朋友刚出生就定要了以后生孩子的任务。
好在朱璇现在不知道这事,不然定要说一句咋朱家仗人多就这么欺负妈妈一个孤女呢?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就算是她“前世”那个世界,中国人都还是十分重视后嗣的。
朱孝诚开车半个多小时,到了位于秦淮区南部,宽敞的纵横的几条大街串着许多幽静小街。透过车窗,却时时见华夏古典人文的亭台楼阁,这里保留了江南悠久的历史人文风韵,与号称“帝国中输”内阁大夏、国会大厦所在的中央区紫金区(杜撰)各有千秋。
不多时窜进一条老街,又再进入更加狭窄的小巷子,最终到了原来林家老宅前。
朱璇看这老街小巷地面整齐,路上铺着青石板,一排排古旧的徽派建筑,如置身于水墨画中的明清时代一般。
林家老宅不比朱家那宅子差,林家从前毕竟是有底子在的。当年,只不过朱家不愿让朱孝诚当上门女婿让人笑话就一直住在朱家的房子。
在朱璇看来也暗暗赞叹:看来,他们家还算是小富,在帝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还有第二房产,还是独门独院的,还让它空置着。这让人口超过两千万,多少人为在帝都生存求一个空间居住而不可得的人情何以堪?
何况,若是按她那个世界的帝都地理,这里怎么说也是“二环”吧?毕竟这是旧城区,帝都这几十年都往外发展房地产,在建筑上保护老城区。那些现代感很强商业中心、购物中心、创业中心反而在外/围,而是政治、文化却靠里面。这里就离雨花台区胜利广场太/祖铜像不会很远,离朱家也就半个多小时不到的车程——如果不怎么堵车的话。坐地铁的话只有几分钟,但是地铁要等车,而且地铁站离她家步行却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