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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月心不在焉的呆在灶前,陈老二的儿子天没亮就带上钱去镇上买东西了。
棺材牌位寿衣白布元宝纸钱孝帐,丧事用的东西很多,还要请丧乐,所耗费的时间不短。
可陈皮自己估算的时间最快也要中午,在这之前她必须拦住,不能让陈老二家给奶奶穿寿衣。
这是陈皮这个亲孙子才能上手的事,一旦被他们横插一脚,承继的事只能板上钉钉了。
村里不比山中猛兽毒蛇多,她能调动的只有家养的禽类和没多少毒的菜花蛇,唬人可以,但常年干农活的庄稼人未必会怕。
昨天铁东是意外,很明显他就是娇宝蛋子,才让藏月打了个猝不及防。
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因为向来看不起女人的家风,陈老二家并没有拦她。
藏月低着头快步向村口出发,路过村长家时,她无意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哭喊声。
随意略过,村口附近的人家养家禽的不多,怕被偷,狗倒是有好几条。
藏月屏气凝神,金手指开,不一会儿三条狗六只鹅四只大公鸡就凑到她附近。
“帮帮忙,一会儿有头戴白布的人靠近,就上去撵他们,反正无论怎样,别让他们进村。”
她压低声音交代,然后左右看看没人,快速的转身回去。
藏月很相信自己的金手指,这不,都快中午了,买东西的还没回来。
陈老太急得左右咣当,陈老二怕出事,高声把忙事的大儿子叫过来:“去朝镇上的路接下你弟弟,看是不是出啥事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唉,爹我这就去。”陈大不敢耽搁,忙不迭的跑了。
陈老二脸色有些阴,眼瞅着家产要到手,千叮咛万嘱咐还要掉链子。
这个老二就仗着生了家里唯一的男丁就这么不着调。
(改了,陈皮二爷爷家孙辈就这一个独苗苗,不是三堂哥了。)
陈大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人回来了,陈老二脸色好了点,赶忙招呼人出去搭把手。
“老二,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办个事都办不好,还搞得一身狼狈,差点误了你大奶奶的事。”
陈老二看见陈二狼狈的样子就来气。
“爹…”
陈二也委屈,路上被人揍的半死,回来到村口被狗撵被鸡叨被鹅咬的。
全身上下都疼的要命,可又啥也不敢说,只能可怜的叫爹。
“叫叫叫,叫个屁,还不快过来帮忙!”
陈老二冷着脸呵斥,陈二站在原地不动弹。
陈大尴尬的看了眼最后面,跟他爹小声说:“爹,陈皮回来了。”
“什么?”陈老二混浊的眼珠子骤然瞪大,下意识的向人群里找,陈皮推开前头挡道的人走到他面前,皮笑分离道:“二爷爷,多谢你为我奶奶置办东西,现在我回来了,剩下的交给我就成。”
陈老二面皮不停的抽动,少年面上是最恶劣的笑,气的他血意上涌。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回来!
啊!!!
陈老二在心底无声的呐喊,他的家产飞了…
“爹,爹,爹,你这是咋了,别吓我啊!”陈老二僵硬着向后倒,陈大被吓一哆嗦,赶忙去扶。
“二叔,可能是二爷爷看见我回来太高兴了吧,人都晕了我也不能不懂事的非要你们留下帮忙,你还是带上人回家好好照顾我二爷爷吧,他年纪大了,可别一不小心过去了,我反而还得去你家帮忙。”
陈皮一段时间不见,嘴皮子利索不少,阴阳怪气的话听在陈大的耳朵里,几乎让他跳起来就要动手。
陈大是个孝子,当然受不了别人诅咒他爹。
陈皮动也不动,可陈二害怕啊,这小子也不知道打哪学的功夫,下手狠的要命。
就跟说书人讲的分筋错骨手一样,把你胳膊腿卸了按,按了卸,到最后人还是全须全尾的,但骨头关节早各过各的。
“大哥,爹的身体要紧,咱还是先回去吧!”陈二哭的凄厉,冲着屋里喊人:“娘,媳妇,大嫂,来娣停妹,宝柱,咱们都走吧,爹病了,这的事让陈皮一人管就成。”
藏月一听陈皮回来了,赶忙出去,陈老太们也一窝蜂的窜出来,看见陈老二昏迷不醒的惨样,当即就叫起来了。
正想说些什么,陈二就催促着回家请大夫,陈老太不甘心现在就走,多少得讹点钱再。
陈二干脆一狠心悄咪咪的掐了一把宝柱,拧的他号啕大哭,陈老太立马被吸过去,哄着人走了。
恶心的人走干净,剩下的就是单纯来帮忙的,村里就是这样,平常再不来往,遇见大事都主动来。
人都讲究个热闹,你来帮我我就来帮你,谁都有这一天,冷冷清清的怎么受得了。
“阿姐,你别怕,我回来了。”陈皮心疼的看着藏月,陈老二一家的贪婪他知道的清楚,所以在看到狗娃的一刻,他就扯上武馆的马,不停歇的往家赶。
他害怕自己晚回来一秒,阿姐就会受一秒的委屈。
所以在半路上陈皮遇到陈二,听到他嘴里不干不净才那么生气,当场就按那打了一顿,刚学会的分筋错骨手一招不落的用上。
要不是还顾忌着奶奶后事,陈二早就被他弄死了!
藏月心头暖暖的,她哪里有受什么委屈。
“麻衣孝布我都准备好了,你到厨房里吃口东西垫下,然后再去见奶奶吧。”
陈皮应该是彻夜不休的向家赶,眼下黑影重重叠叠,嘴唇干涩的毫无血色。
她很心疼。
陈皮看了眼奶奶屋子,眼就红了,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去换衣服。”
他没有陪着奶奶走完最后一步,还让阿姐独自面对一群不要脸的人,心里愧疚的紧,哪还有脸吃的下饭。
藏月红着眼亲手给他系上了白布,猛然发现,陈皮的身高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超过了她。
“阿姐,我长大了,以后能撑起这个家。”
陈皮好似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奶奶死后这个家就剩她们俩,藏月心里陈皮好像还是个孩子。
可他又说的没错,在这个时代,十五岁确实已经是大人了。
“走吧。”藏月欣慰的笑了,她这个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还是想做被保护着的幸福小孩。
在陈皮换衣服的光景,灵堂已经被布置好了,陈皮洗干净手,亲手把寿衣给陈奶奶穿上。
然后将她轻轻抱入灵堂中的棺材里,随着棺材合上,藏月的眼泪又刷一下落下来。
和陈皮一起跪在牌位前磕头烧纸。
吹吹打打一天,到了晚上才能安静会儿。
陈皮跪在地上,木然的烧着纸钱,藏月看出他心里压着事,担心他是因为没能在陈奶奶死前赶回家而心里不安。
“陈皮,咱们聊聊天吧。”
“嗯?”陈皮迷茫的回神:“阿姐怎么了,你是不是跪的膝盖疼,要不你先去歇着,我在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