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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把她套在头上的光环帽子都给她扒下来，看着她在意的东西一点点被碾碎，承受整个北都人的异样眼神和唾液，带着这样的绝望感去死。
“事情都办好了么？”
也就是霍安跟他待久了，就算再没头没尾的话他也能很快接起来。
“都办好了，曾拱已经和慕家那边接触，我把所有罪证都提交了上去，军事法庭那边估计今天就要带人走程序了。”
霍南城嗯了一声，随即又补了一句，“联系报社和记者，所有事情全部透明化的晒出来，务必让慕文君‘名留千史’‘扬名立万’。”
“是！”
……
——
昨晚天擦亮了才回来，顾颜可起来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
霍南城不在家，她早餐午餐一块吃，吃完上楼进书房继续奋斗她的毕业论文。
等到她傍晚下来吃饭的时候，北都已经变了天。
江月把今天发生的所有大事件都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她。
上午
一大早就有人发现电影院门前悬挂着一具‘尸体’，待人把那具尸体放下来之后，众人又离奇的发现这是慕家的大小姐。
这位慕家大小姐浑身上下多处伤口，被放下来的时候虽然只剩一口气了，但看到围观的众人，尤其是拍照的记者之后，突然发疯般的朝众人扑了过去。
影院派人去慕家报信，想让慕家派人把她带回去，但影院的人刚到慕家大门口，就目睹了好几卡车的士兵来势汹汹的进慕府，说是追查叛国间谍。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四大家族和间谍什么关系，穿着军部制服的人就上街带走了正在发疯的慕家大小姐。
下午
就有传闻传出，慕家大小姐是R国间谍，择日要上军事法庭。
慕家由此受到牵连，所有的生意被查封，慕家家主慕啸气吐血之后被送进了医院，但仍没摆脱嫌疑，有重兵守着。
商会明哲保身，马上革除了慕文君商会副会长的身份，迅速着手剥离和慕家沾边的合作。
其余和慕家有合作关系的也连夜和慕家解除合作，即将要展开合作的也纷纷登报撇清关系。
顾颜可吃着东西，对于江月所说的并不意外，商人最是逐利，慕家掌舵人因为间谍身份被送上了军事法庭，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与否，他们都会在此时明哲保身。
晚上
霍南城刚从合上文件起身出来准备回南山，霍安匆匆进来。
“爷，老夫人在老宅等您。”
霍南城拿外套的手顿了顿，嗯了一声之后神色照常的往外走。
霍安能猜出一点老太太这个时候找少帅回去的意图，不由得道，“要不…让人回去吧少夫人也一道接上？”
“又没什么事，折腾她来回跑做什么？”
“您知道的，昨晚慕家那位去找老夫人了，他手里有当年那个东西，老夫人又是个重诺的，万一…少夫人还能替你挡一挡。”
霍南城眼神扫了他一下，“你真想得出来。”
让她替他挡挡？挡什么，老太太的大拐棍还是没俩小时走不掉的‘苦口婆心’？
霍安在自家少帅的大眼刀下选择闭嘴。
行吧，谁的媳妇儿谁心疼，反正一会被敲木鱼似被点拨的又不是他。
果不其然，霍南城刚踏入老宅的大门，就有小厮过来说老太太在祠堂等他。
霍南城轻叹了口气，已经预料到了老太太的话术，但能怎么着？该听还得听不是？
霍安眉眼动了动，抬脚跟着过去。
祠堂里，香火气弥漫，老太太正闭眼拨动着佛珠。
霍南城抬脚进门。
“祖母。”
“阿城来了，好久没来了吧，先给祖宗们上柱香，再陪你祖父说说话。”
霍南城照旧上完香，在老太太身边的蒲团跪下拜了拜，也不开话头，端看老太太要从什么角度切入。
祖孙俩沉默了好一阵，之后老太太的声音缓慢悠长的传出。
“你祖父打基业不容易，当年霍家能够在众多势力中脱颖而出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这里面掺杂了许许多多人的鲜血和头颅。”
“像宋家，原本七八脉，丰城关一战之后就只剩下了宋培风祖父那一脉，还有白家，他们家当年就只要一脉，越城一战差点断了传承。”
“我说这些你一定觉得老生常谈，从小到大都听惯听腻了，但祖母还是想趁我还活着的时候看着你，时不时提醒你。
精明、心硬、狠戾、果决…这些当然是上位者必不可少的品质，但独木不成林，一个人踏不出一条大马路，所以祖母希望你在必要的时候要不忘昔日恩情，更不要赶尽杀绝。”
……
老太太用缓慢而缓和的语调，把霍家的发家史和霍南城又回顾了一边，其中的细节语句和霍南城从小听到大的几乎没有差别。
就连在一旁站着的霍安都听了百十遍不止了。
霍安心道，他就知道，老太太从忆往昔开始劝起，谈话至少得俩小时起步，他悄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老太太还没谈到正事儿。
最后，霍南城腿都跪得有点麻了，才开门见山的道：
“他的要求是什么？”
听老太太这话锋，不用怀疑，慕啸昨晚来的时候绝对是拿着信物来要求她实现承诺了。
老太太轻叹了口气，她知道的，什么也瞒不住他，于是也如实转达。
“留慕文君一命。”
“不可能。”
霍南城一口回绝，绝无商量的余地。
“小城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两家的交情甚至在你太祖父那一辈就开始了，慕啸当年另外三个儿子都跟着你爹上战场死了，只剩下了慕文君一个人，你怎么处置都好，但留下她一条命吧。”
“前辈的鲜血和头颅我牢记在心，但跟着我们祖辈上战场的，无论是白家、宋家还是他慕家，哪家没有福泽至今？说白了他们也是为自己、为自己的后代流血拼命。”
老太太一时语塞，没想好要说什么好。
而霍南城为了彻底打消老太太的念头，则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