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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遇知说完,段丞也没有给予什么回应。
“你确实是迟到了。”段丞话音落下后,车子也缓缓地停靠在了停车场:“你先下去吧。”
这会儿的环境很安静,斯遇知一路小跑赶到了工作室门口,然,她刚推门进去,凌厉而又熟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迟到半小时。”
是樊可的声音。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语气。
话音落地后,斯遇知整个人几乎是愣住的。
她抬眸,诧异地看着樊可。此时,与其说是慌张害怕,倒不如说是……惊讶。
斯遇知眨巴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樊可。许久,她才缓过了神:“对不起……”
说这句话的时候,斯遇知的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樊可,看着樊可那张冰山一般的脸,好像可以马上料到樊可下一句会说什么。
“这才第二天。”樊可张了张红唇,眉头微蹙,神情有些不耐。
又是一模一样的话,让斯遇知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接下来应该就是问她……
“所以——迟到的理由?”
“!”这会儿,斯遇知是真的愣住了。
如若说前两句是巧合,那可能还说得过去,毕竟这也合乎逻辑。但第三句话说出来的那一霎,斯遇知是真的懵了。
樊可的话和斯遇知梦到的话精准地重叠了。
“我……”斯遇知刚想开口解释,却又突然止住了——如此一来,不就真的和所梦到的一模一样了?
声音戛然而止,让樊可脸上的不悦又明显了一分。
然,正当斯遇知准备硬着头皮继续解释下去的时候,段丞的声音却是利落地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我带她去调研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好像是一个救世主一样,将斯遇知从方才那难堪的场景中一把拉了出来。
斯遇知诧异地转过了脑袋,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段丞。
段丞很高,站在她身后时,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笼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当然,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还有樊可。好像樊可怎么都不会料想到,平时两袖清风什么事都不爱管的段丞,现在居然会出面替斯遇知出面说话。
“还有什么问题吗?”见樊可没有继续说下去,段丞又开口问了一声。
“没有了。”樊可好像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那就倒杯咖啡到我办公室来。”段丞说罢,又垂眸看了一眼身前的斯遇知。而段丞的这般举动,无人察觉。
“好。”樊可转过了身,习惯性地准备去给段丞倒咖啡。
而正当斯遇知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身后的大手却是无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斯遇知,你帮我倒。”
淡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就好像是恶魔在身后使唤一般,叫斯遇知整个人一僵。
而和斯遇知一起僵住的,还有樊可。她驻足在了原地,转身,诧异地看着段丞,随后又看了斯遇知一眼。
这一次,斯遇知是明显感觉到了来自于樊可目光中的那一抹火药味。
“那个……我先去帮段总倒咖啡!”斯遇知故意避开了樊可的目光,转身朝着吧台那儿走了过去。
……
“哗啦——”咖啡入杯的声音落入了斯遇知的耳中,却是将斯遇知的思绪越拉越远。
好奇怪……为什么刚刚梦到的一切,居然会在现实中一点不差地发生?
“你也新来的?”陌生的声音,将斯遇知的思绪又悉数拉了回来。
斯遇知转头,循声望去的时候,目光也和说话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看起来好像是个贵公子……
那贵公子见斯遇知没有回应,又哼了一声:“嗯?”
“是……”其实斯遇知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人要用“也”字,难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吗?
“还有别的新人吗?”终于,斯遇知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可不?新来了一个学徒,丞哥亲自带。”贵公子感慨般地摇了摇脑袋,好像遇上了什么千年难遇的奇观:“这男人,从来都没带过学徒。”
每年六月,DNA都会招一个学徒,学徒由工作室的艺术家带着,三个月后学徒需呈上自己的作品。作品过关了,便可参加每年九月DNA布的展;没过关,就卷铺盖走人。
比起工作室那些带过学徒的艺术家来说,在这方面毫无经验的段丞着实让人有些不太放心。
“真想看看那新人到底长什么样,居然还有这本事。”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声。有些事,大家虽然没说,但都能七七八八猜出些什么来。
他说完,空气也跟着陷入了一片谜一般的安静之中。过了几秒,他才像恍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机械般地转过了脑袋,目光幽幽落在了斯遇知的身上。
四目相对,周遭的气氛也跟着尴尬了起来。
望着斯遇知的时候,男人的眼中仍充斥着一抹难以置信——一直听闻段丞招的学徒名叫斯遇知,所以……
“你就是斯遇知?”
“嗯。”
“看不出来啊!”他咧了咧嘴,硬是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好家伙,她看起来可真是……完全没有半点艺术气息。
“段太。”男人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句,伸出了手,示意和斯遇知握个手。
听到“段太”二字的时候,斯遇知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一直有听闻有一个和段丞一起开办工作室的开朝元老,名叫段太,此人的神秘程度不亚于段丞,甚至胜过段丞。因为这位段太从来都没有露过面,而听这个名字,也从来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个男的。
毕竟大多数人都以为段丞英年早婚,有个妻子,大家称之为段太。
原来……是他的名字就叫段太。
“那你跟段……段总是什么关系?”
“他弟弟。”段太打趣般地应了一声。
“?”斯遇知又接着一愣——怎么这茬……完全没听说过?
“你真信?”段太见斯遇知一副快要相信了的模样,整个人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只是同姓的大学室友而已。他们都叫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