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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舍得将自己的长子给送到这么恶劣的战场,这要是搁一般人的家庭,谁敢这么做啊!
一瞬间,整个讲武堂便冷清起来,唯有荀彧与郭嘉两位谋士还留在原地不动。
郭嘉将面前的茶轻轻啧了一口,意味深长的说道:“丞相这么舍得把自己的长子,就这么安安心心的送到那群南蛮子的面前啊。”
曹操盯着沙盘,一脸感慨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一旁的荀彧也笑出声,说道:“身为长公子,不打一场漂漂亮亮的仗,将来怎么能坐稳嫡长子的位置呢?”
“丞相身边的那些亲信武将,一个个比谁都心高气傲,谁也不服。”
“曹公子若是没有做出让他们真正心服口服的事迹来,恐怕到时候即位了,也难以服众。”
郭嘉笑着说道:“丞相真是深谋远虑啊……也不知道长公子能不能体会到其中的深意,我还挺喜欢子脩的,我可不希望他死在战场上。”
曹操努努嘴道:“所以啊,我才把我的两位心腹爱将都派遣到他身边了。”
“我给他俩下达的密令是:自己可以死,但一定要保证世子的安全!”
郭嘉伸了个懒腰,说道:“哎没意思没意思,文若,走咱们下棋去!”
提到这个,荀彧的眼睛顿时一亮,他连忙道:“好好好,走!”
曹操也连忙说道:“哎哎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两人都瞪了曹操一眼,说道:“你太菜了,不带你玩!”
……
沉着脸回到家中,曹昂谢绝了来访的所有人。
看到自己夫君归来时的脸色不太好,郭芷一脸担忧的说道:“夫君,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看到郭芷,曹昂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他柔声说道:“哦,没什么,就是要去打仗了……”
岳父郭永也出来晒太阳,看到曹昂与郭芷两人后,笑着走了过来。
“打仗?好事儿啊,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将领,打仗是最好积攒军功的时候。”
曹昂一脸无奈的说道:“那也分何种战场啊。”
说罢,曹昂便将早晨在讲武堂中曹操安排自己去陈留郡的事情诉说了一遍。
听到曹昂被派到这么凶险的地方,郭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连忙说道:“夫君,不能去啊!”
“我可听说了,南边的那群匈奴闹的可厉害了!而且他们残暴无情,抓到中原人就直接把他们的头颅给割下来!”
“就连那里的孩子,他们的成年礼都是必须要割够十个中原人的脑袋,才算成年!”
“夫君,跟这样一群人对战,太危险了!”
一旁的郭永却是短暂的沉思之后,脸上的表情不由变得古怪起来。
“子脩,这次支援陈留郡,是丞相点名道姓让你去的么?”
曹昂有气无力道:“是啊,真不知道这老头脑子里在想什么!”
郭永却是沉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子脩,这场仗,你恐怕非打不可了。”
曹昂说道:“岳父有什么看法?”
郭永轻捻胡须,突然说道:“子脩,你知道,马上就是什么日子了吗?”
曹昂摇摇头说道:“不知。”
郭永轻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再过半年时间,应该就是丞相确定嫡传子弟的时候了吧。”
曹昂不明所以道:“是啊……可这两件事又有什么联系呢?”
才刚说出口,曹昂的脑中便瞬间闪过一道道念头!
“嗯?!”
曹昂顿时精神了几分。
他一脸诧异的看着郭永,小声说道:“您是说……父亲是在借这件事……考验我?”
郭永意味深长的看着曹昂,笑着说道:“应该是了。”
“自古以来,立嫡都是各个世族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这关乎到一个家族的兴衰与延续!”
“而长子,更是每个家族中最富有争议的一代!”
“自古以来,嫡子的继承皆是立长不立幼,可这也有分别。”
“比如家中的嫡子是否精明能干,是否吃苦耐劳,是否懒惰无庸?这些都是考虑的因素。”
“有很多家族中的长子,正是因为没有坚持过这一关,才被废除掉了嫡子的身份!”
“子脩哇,看来你如今也陷入到这样一个难题咯。”
郭永感慨的说道。
曹昂在经过郭永的指导后,也逐渐明悟了曹操此行派他前去陈留的真正意义。
原来是想检验自己的本事!
想到这个,曹昂便再次咧嘴一笑。
“不就是想看看我的本领么,好哇,我曹昂就让你看看!”
“看看我是如何在数倍短于敌军的劣势下,赢下这场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战役的!”
看着曹昂脸上露出的那副坚定面容,郭芷明明还想劝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又识趣的闭上了。
男人在外征战四方,女人在家贤惠持家,这就够了。
他曹昂是自己的男人,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
摸了摸曹昂那硬朗的面庞,郭芷柔声说道:“夫君,你就放心的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曹昂也不舍的握住郭芷的纤纤玉手,说道:“放心吧夫人,能杀我曹昂的人,还没出生呢。”
郭芷满脸温柔的说道:“嗯!”
……
第二日。
天蒙蒙亮时,曹昂便已经携着辎重粮草上路了。
随行的军帐中,陈宫与贾诩都于账内。
这几天时间,他们已经全身心的迷在了象棋之中,哪怕是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他们也不忘过上两把手瘾!
之前在闹市中,说是为象棋做宣传,实际上这两人自己便玩的不亦乐乎,把宣传的事情早就给抛之脑后了!
“哎文和,刚才你那马可不是在这个位置奥,你居然偷偷跳棋!”
对面的贾诩则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将棋子摆回原位,轻咳道:“哦,哦,是马车太颠簸了,棋子自己挪位置了,不赖我。”
陈宫气的牙痒痒,可又不无可奈何。
这样的场景,在行走不过半日的时间,曹昂已经见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无奈道:“我说你俩,非得在这时候这么用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