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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分结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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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时英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大哈欠,他昨晚熬夜写歌,直到外面的天空都变作鱼肚白,才猛地倒头大睡,又在严重睡眠不足的情况下爬起来,为的是来看任贞雅的表演,他现在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呢。

    “这家伙真是……”等得不耐烦的洪时英,给任贞雅再次发去催促的短信。

    不多时,洪时英终于等来任贞雅。

    对方戴着顶黑色小毡礼帽,宽松的黑色背心和牛仔裤,配上半长的黑短发,莫名有种雌雄莫辨的帅气女性的魅力。其实任贞雅的五官是典型的美人长相,可今天的打扮却透出一股英气。

    洪时英觉得任贞雅的打扮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叫人来,还好意思让我等?”

    “至少我让你免费入场了。”任贞雅反唇相讥:“你知道现在知更鸟乐队的门票价格吗?”

    “说得好像justmusic的门票不贵。”进入justmusic之后,洪时英早有在underground公演上场的经验,“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弄乐队,戏剧科不用上课的吗?”

    “我可是拿奖学金的尖子生啊!这叫课外兴趣。”

    任贞雅捏着帽檐稍作调整,帽下精致的面容,使她看起来像还未长开的青涩少年,她一耸肩膀,随口胡诌:“也有可能是继承家业?我爸以前就是重金属摇滚乐队的主唱。”

    洪时英一边和她说话,一边苦苦思索任贞雅今天的造型,直至这个瞬间福至心灵,他一打响指,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有熟悉感了。

    “原来是像任伯父啊。”

    难怪他疑惑为什么任贞雅穿这种偏男生的服饰,五官却不会呈现出女性特有的柔和感觉,如果仔细打量她的长相,实际上隐约能看到任宰范的影子。

    洪时英忍不住啧啧感叹:“……遗传果然是最可怕的事之一。”

    “我如果不像我爸,还能像谁?”任贞雅翻了一个白眼,她从后台的走廊扫了眼下面场地,已经有不少人聚集起来了,于是她对洪时英说:“我要去化妆了,你先进场吧。”

    灯光先是逐渐暗下来,一束束的紫蓝色投影慢慢响起,每一盏灯响起的瞬间,台下的尖叫声也越来越高亢。

    本来只是一个人在喊主唱的名字,但慢慢的两个,三个都开始喊起名字,这些喊叫声如同海洋般逐渐汇集到一处,最后变成震耳欲聋的应援声。

    观众们都在喊同一个名字:任智慧。

    “hey,你们最近过得好吗?”

    被略微压低的声线,不可思议的让人觉得骨头一酥。

    洪时英一摸手臂,果然起鸡皮疙瘩了。他抬头看向台上,任贞雅依旧是刚才的打扮,只是加了箍在脖子的黑色颈链,增添了一分禁欲气息。

    不过她的小丑妆,让他几乎认不出那是她本人。

    “你们想从哪一个首歌开始?玛丽莲.曼森的《dream》?来自5的《rning》?”任贞雅握着站立式麦克风,她看向台下的观众,轻笑出声:“你们都知道我常唱这两个乐队。”

    台上的任贞雅还在与观众们互动,可是洪时英却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其实他们两人是在画室认识的,那时候洪时英没少被任贞雅欺负,他后来决定不再去画室,也有想要躲开她的因素存在。

    那时洪时英第一次来画室,他觉得自己像被父母遗弃了,只能像提心吊胆的小心的观察四周的环境,老师正在指导别的学生,他只好孤零零的一个人坐着。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响起的声音,洪时英如同炸毛的小动物,被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脸也因此变得煞白。

    可当他第一眼看到任贞雅,心里不由自主的感叹:好漂亮的女生。

    以他现在八岁的年纪,掌握的词汇量仍然十分匮乏,但洪时英深深明白任贞雅是他至今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就像教堂里悬挂的天使油画。

    “我叫任智慧,你呢?”

    小小年纪便出落得极为漂亮,任贞雅朝洪时英扬起灿烂的笑容。

    洪时英的脸不自觉地变红了,他小声的说:“……洪时英,我是洪时英。”

    “时英,你的名字真好听,比我的智慧好多了。”任贞雅眉眼弯弯的称赞,她拿出拆开过的口香糖,递向洪时英,“你要吃吗?”

    “谢谢。”洪时英腼腆的笑着回答。

    第一次去画室的那一天,是洪时英这辈子最想遗忘的一天,也是他头一次意识到什么叫色是刮骨钢刀,越是漂亮的女孩子,越不能相信。后来家里要搬去别的地方,洪时英也顺势向家里提出要退出画室,理由恰好也是现成的,毕竟新家离画室很远。

    尽管父母犹豫再三,还是给他办理了手续。

    那是洪时英第一次见到任贞雅泪眼汪汪的样子。

    任贞雅扁着嘴,眼里的泪珠迟迟不肯落下,她牢牢的拉住洪时英的手臂,“你是因为讨厌我,所以才走的吗?”

    洪时英连忙摇头否认,她的眼泪害得他心慌意乱,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那你能不能不要忘记我?”任贞雅伸出小拇指,充满期待的看着洪时英:“小拇指拉钩?”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勾住她的小指头。

    等到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后了。

    洪时英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任智慧这个名字。

    “喂,时英,你挑好了没有?”在便利商店内,相熟的同学用肩膀大力一顶洪时英,导致他下意识踉跄了几步,对方举起手中的饭团,“我决定午餐吃这个。”

    洪时英皱着眉揉肩膀,语带不耐的说:“还没。”

    “对了,你知道善正中学的校花吗?她可有名了。”同学一副神秘兮兮的嘴脸,但是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自得。

    “那是谁?”

    “任智慧啊!你居然不知道她?!”

    对于洪时英的孤陋寡闻,同学表示十分惊讶,随即兴致勃勃的科普起这位校花,“我之前和其他人去过善正中学的大门外,亲眼见过本人真的非常漂亮,是远远看着都知道她好看的类型,据说兴趣是绘画,高中要报名艺术高中。”

    洪时英一愣,“…..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以为洪时英没有听清,同学又再重复了一次:“任智慧啊。”

    “不知道她要报哪一间艺高啊……”同学摩挲青春期发育刚长出胡渣的下巴,故作苦恼的说,“你说我要不要也和她念一家高中?”

    洪时英瞥了他一眼,冷淡的说:“你能靠什么进去?”

    “靠!”同学用着男生之间特有的笑闹方式,用力的一捶洪时英的肩头,“洪时英,你这嘴巴也是贱到没边儿了。”

    又是一天的过去,从学校大门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但他们大部分都要赶去学院,韩国采取九年义务教育,提倡减压教育,可与此同时好学校的录取名额有限,所以大部分家庭都会送孩子去学院,进行额外的补课。

    “贞雅,你今天还要去画室?”往来比较亲近的同学挽着任贞雅的手臂,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问道,她今天难得不用去学院,还想着和任贞雅一起去咖啡厅坐坐。

    任贞雅微微一笑:“因为打算以后念艺术高中,既然有时间,当然得多练练。”

    “玟书,你这儿沾到东西了。”被挽住的手臂自然的抽出,任贞雅轻轻挥去对方头发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弄掉了吗?”

    “嗯,弄掉了。”

    “你真的必须去画室吗?”

    “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咖啡厅,可惜不去画室不行啊。”

    与同学告别后,任贞雅无意识的握住刚在被挽着的手臂,脸上露出淡淡的厌倦。

    “任智慧?”

    任贞雅迅速挂上平日的笑容,她看向来人,却发现对方有些眼熟,脑海中某些记忆呼之欲出,她迟疑的问道:“……洪时英?”

    洪时英恍惚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刚才任智慧分明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自从与任贞雅重逢以来,曾经断掉联系的两家人也重新建立友谊。

    此时,洪时英却发现了一件事:任贞雅不再是自己记忆里知道的那个她。

    虽说女生长大后,性格变得端庄文静似乎很正常,再加上了解到任宰范的情况,任贞雅的转变好像有迹可循。然而洪时英却不认为这是真正的原因,但他也找不到证据去证实自己的猜想。

    直到有一天,他偶然听到一段对话。

    “任智慧这家伙,怎么还不出来?”

    洪时英在画室的大楼外绕圈,最近任贞雅为了准备中考,待在画室的时间越来越长,由于有时候待得太晚,让宋南英十分担心,于是特意委托洪时英来担当护花使者一职。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目前我只想专注学业。”任贞雅语气温软,仿佛连拒绝人的时候,都不愿意伤害对方,“而且玟书喜欢你,我不能对不起她。”

    寻着声音的来源处,洪时英看到了任贞雅,还有一个高个头的男子高中生,他忙不迭蹲下身,利用树丛掩藏身影。

    “玟书?”男生显然对这个名字一头雾水,半晌才反应过来,“你的那个小跟班?”

    任贞雅眉头微蹙:“我不喜欢这种说法。”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我的答复始终如一。”任贞雅劝慰的说道,“你总会遇到适合你的女孩子,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好不容易终于劝走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任贞雅面上的微笑慢慢淡去,她坐到花坛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此刻的她看起来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洪时英摘下身上的叶子,大步跨过树丛。

    听到声音的任贞雅扭头一看,发现是洪时英,正欲弯起嘴角,却听到对方说:“有意思吗?”

    任贞雅回以不解的表情。

    “这样装模作样的活着?”

    任贞雅直勾勾的凝视洪时英,她用审视的眼神看眼前的人,她在想他到底知道多少,她以为自己的伪装不算差,是哪一步出错了?

    “如果讨厌,那就直接拒绝。”洪时英抱臂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我不是指那个男的,我是说那个玟书。”

    不待任贞雅反驳,洪时英又说:“我看得出你讨厌她。”

    “所以呢?”任贞雅露出寡淡的笑意,只是她的笑容里藏有隐晦的讥意,“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讨厌你这种做法。”洪时英朝任贞雅伸出手,“虽然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随你喜欢。”

    任贞雅看着自己面前摊开的手心,她有些茫然的问:“……你不觉得我这样很虚伪吗?”

    “是虚伪,可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相信你是有原因的。”

    “……朋友吗?”任贞雅轻声咀嚼着这几个字,她低下头轻声笑了,然后抓住洪时英的手站起来。

    “洪时英,以后要是再有人向我告白,我就说你是我的男友,你看怎么样?”任贞雅笑嘻嘻的挽住洪时英的手臂,这次她的笑容里不含半份杂质。

    洪时英没好气的说:“你是打算害死我吗?”

    任贞雅眨了眨眼睛,“嗯。”

    他们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拌嘴的声音也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