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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静接到吴岩电话的时候,怒不可遏。
“为什么不弄死她,为什么还要给她获救的机会,吴岩,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黎小姐,我可没这么傻,现在这初临夏,可不比之前,若是被驰宴知道是谁害死的她,我可没好果子吃,现在我顶多是一个撞车逃逸,性质能一样吗?”
黎静气得牙痒痒:“愚蠢,你以为这样就能让驰宴放过你吗?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所以,我没留下什么证据,监控被毁了,车是黑车,他们查不到我身上,如果初临夏死了,那就是她命该如此,如果没死,那我也没辙啊!”
黎静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贪生怕死,难怪只能做个混混。
“对了,看在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个消息,驰宴已经见到了初乐乐,现在正打算做亲子鉴定,相信也很快会怀疑睿睿的身世,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电话挂断之后,黎静神色忧虑,不能让驰宴发现睿睿的身世,她立刻联系了下医院,然后动身前往。
医院做了加急,吴岩说的一点都没错,睿睿的身世很快引起了驰宴的怀疑,所以这次的亲子鉴定,是三项。
驰宴和二宝,驰宴和睿睿,还有,睿睿和初临夏。
如果二宝真的是初临夏的孩子,那睿睿和二宝长得这么相似,说不定……
初临夏现在还没醒,驰宴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脑子里混沌一片。
二宝和睿睿就乖乖地守在病床前,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家人。
初临夏又做了个噩梦。
这样的噩梦,在五年里反复上演,几乎要成为她的梦魇。
那是冰冷的雨天,她被沉溺于江里,窒息感扑面而来,带着令人惊恐的绝望。
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所以任由自己的身体沉溺。
她仰坠着,口中吐出气泡,她在下坠,直到生命消亡。
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就像这安静的江底,甚至就连一条游鱼都没。
她缓慢地闭上了眼睛,接受死亡的到来。
可突然,有人揽住了她的腰肢,奋力想要将她破出水面,她睁眼一瞧,是驰宴。
“驰宴!”
初临夏低声呢喃,睡梦中,她的眼角湿润,带着呼吸机,看起来格外脆弱。
驰宴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可是她无助地喊着自己的名字,让他心口一疼。
他俯身,一个轻盈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语调格外轻柔:“初临夏,你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初临夏醒了,从看到驰宴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好像五年前的噩梦,因为驰宴的到来,生生将黑暗撕开了一道口子。
“驰宴。”
她张口喊出了驰宴的名字,驰宴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去叫医生来。”
是做梦吧,她迷迷糊糊地想,驰宴从来没有对她这样温柔过。
自以为心如顽石,但终究人非草木。
以为恨了他这么多年,但其实真的到了濒临死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想要见到的,只有驰宴。
“我去叫医生过来,如果累了的话,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初临夏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醒过来,也只是虚脱无力。
驰宴刚想走,可初临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反握住了他的手,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妈咪,你终于醒了,你吓死二宝了。”
二宝不是没有眼力劲,可是他真的很关心妈咪,直接扑了上去。
听到二宝的哭声,初临夏这才像是从梦境里走出一样,下意识地松开了他的手:“二宝?”
“妈咪,呜呜呜,妈咪,你怎么样,有没有痛痛,有没有难受?”
二宝小屁屁一扭,就将驰宴挤到了一边,直接上了床,趴在初临夏的床头。
初临夏虚弱地笑了笑:“二宝,吓坏了吧?”
二宝用力地点头:“妈咪,你要是出什么事,二宝怎么办啊,妹……”
初临夏一听这个话音,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二宝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将妹妹也叫出来。
不过两人的关系驰宴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初临夏抬头,看向驰宴,心中竟然有些紧张,他会是什么反应?
驰宴看着她,直接说道:“我和二宝做了亲子鉴定。”
初临夏似乎因为梦境里对驰宴的那一点心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顷刻间烟消云散。
说罢了,他还是怀疑自己。
她的眉眼间微冷:“驰宴,你不用怀疑什么,不管二宝是谁的孩子,都跟任何人没关系,他只是我的孩子,仅此而已!”
刚才的温情好像只是昙花一现,气氛顿时因为初临夏这骤然冷漠下来的语调,冰冷下来。
驰宴知道她误会了,就像是二宝说的,初临夏其实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她不会让人这样折辱自己。
他拍了拍二宝:“二宝,将睿睿带出去,我有话要跟妈咪说!”
二宝对他还是颇有怨言的,轻哼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还是睿睿走了过来,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外人的,虽然他心里喊着初临夏叫妈咪,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妈咪是别人。
所以看到初临夏醒过来的时候,虽然惊喜,但还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二宝粘着初临夏,眼睛羡慕。
他知道二宝还在生他的气,因为他让妈咪置身险境,可是大人们显然有事情要谈。
二宝不愿意让他牵,正要甩开,就听到初临夏的声音:“二宝,你乖乖的,先出去,不要和睿睿生气。”
二宝小脸气鼓鼓的,可还是做了听话的小孩。
睿睿转身就要走,初临夏却突然拉住了他:“睿睿,你刚才怎么都不过来看看我啊,别担心我,也别愧疚!”
她那么善于观察人心,睿睿的情绪在她面前,简直一览无余。
睿睿眼眶顿时湿润了,他其实好想像二宝那样,粘着她撒娇,可是他不是她的孩子。
初临夏帮他擦了擦眼泪:“乖,出去吧。”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初临夏刚才还温言软语,面对驰宴的时候,只剩下了疏离的外壳。
“有什么事,说吧?”
驰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睿睿,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