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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屋子里出了手脚不干净的人,还是她从宫外带进来的,难免被人指指点点,连夏碧她们就被暗中议论,更不要说夏家了。
夏碧每次听着心里特难受,除了瞪几眼之外,根本找不到反击的话,她们也就算了,只是她家主子,和夏家也受辱了。
夏婉之瞧着她们欲言又止的模样,放下木梳,道“有什么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几人对视一眼,夏碧被推了出去,毕竟她跟在夏婉之身边长久,说话也有分量些“娘娘,为什么非得让夏彤拿东西?”她说不出口“偷”东西!
为什么要落人口实吗?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她也不想让夏家蒙羞的,如果不是大事,她又怎么能在别人眼皮子地下把人安j□j御医院呢?
所以,她也是没办法的,只能如此了,再说了,以后她会为夏家,为夏婉之平反的。
见夏婉之不语,夏碧道“是奴婢逾越了!”
其他人也不再多问,知道她们的主子有自己的想法,她们只要听从吩咐就行了。
夏婉之梳理好,用了早饭出门去给德妃请安,王婕妤已经在了,和德妃说着话,她进屋行礼,德妃让她坐下,很快有宫女上茶,还是乌梅茶。
她还没喝一口,王婕妤就开始挑刺了,言语有些幸灾乐祸“听说昨日夏婕妤发落了一个宫女?”
“是,做错了事情自然该被发落,倒是王婕妤好闲心,居然关注着喜来殿的事情,倒是让人感动。”夏婉之神情淡淡的开口。
“夏婕妤客气了!”王婕妤对她的讽刺心中不悦,道“其实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倒也没特地打听,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也怪不得别人是不是?”
夏婉之喝了一口水,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道“娘娘若是没什么吩咐,嫔妾便先行告退了!”
“退下吧!”德妃也没多为难,不用她开口就有人出声,她乐得清闲。
王婕妤却是不满足,见她走了,还不忘讽刺一句“夏婕妤这是回去准备好好教导身边的人吗?”不等夏婉之开口,她又说“是该好好教导,不然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要是连累了夏婕妤可就不好了!”
“有劳王婕妤操心了!”夏婉之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再多说,抬步离开。
王婕妤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得意的笑了。
德妃瞧着,冷笑一声,说了几句就让王婕妤也回去了,免得坐在眼前让人心烦。
夏婉之一回去,夏碧有些气不过的说“这个王婕妤可真是嘴巴毒,居然说那样的话。”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爱怎么说怎么说,就当作没听见好了。就她那张嘴,以后有她好受的。”夏婉之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问道“夏彤如何了?”
“伤势不严重,不过做做样子也要在床上趴三天,夏花偷偷去看了一下,并无大碍,娘娘不要担心。”
“那就好,这次的事情,最受委屈的就是夏彤,以后我会好好的补偿她的。”夏婉之不是歹毒之人,谁对她好她会记着,会报答的。
当然,谁伤害了她,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后休养了几日,身子利索了就让月梅在樱花园准备点心赏樱,这几日天气晴朗,微风徐徐,樱花开得正灿烂,满枝头或粉白,或白色的樱花,煞是引人入胜。
不过没几日淑妃才摆了宴会,倒是有些跟风了。
不过皇后就是皇后,她摆宴,谁敢不去参加,就连夏婉之都找不到借口不去,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她们是巴不得的,因为今日齐烨也会参加。
她们那个不是跃跃欲试的?精心装扮的?
皇后设宴,太后自然也不会缺席。
太后参加,那些妃嫔们挑选衣服花样可就要慎重考虑了。
王婕妤吃过桃花的亏,那日之后,凡是和桃花有关的东西,不管是她喜欢的还是讨厌的都被毁了。
若不是那晚宴会失策,她早就不是婕妤这个称号了。
夏婉之让夏碧把她的衣服拿出来,她扫了一眼,挑选了一件白色对襟襦裙,对襟处绣以繁复花草绣文,腰封淡紫色,紫色腰带,配以红色腰绳,长袖襦裙,襦裙下摆绣以粉白色樱花,细碎花瓣装点,选了一条浅粉色披帛。
夏碧知道她家主子很看重这次宴会,看她穿戴得差不多,便拿了两双新绣鞋上前给她挑选,绣以精致的花草,甚是好看。
夏婉之左右扫了一眼,在绣花鞋和翘头鞋中,她挑选了绣花鞋换上,坐在菱花镜前让竹青给她梳理头发,虽然竹青不可信,不过她梳理得一手好发式,倒也是有些可取的地方。
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看了看菱花镜中的人,涂抹了红色的口脂,她描了描眉,因为穿着不是大红大紫,衣着清雅,妆容她也化得素雅一些,浓淡相宜,整个人瞧着俏丽清新。
等她装扮好,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夏婉之去了德妃哪儿,德妃还未梳妆好,看见她来,目光在她妆容上瞧了一眼,心里微微嫉妒,她现在可是不能穿着素雅了,也不能再一脸清纯俏丽了,瞧着她一身妆容,青春貌美,怎么能不让人嫉妒了。
夏婉之正要上前帮忙梳妆,德妃心里不舒坦,所幸眼不见为净,让她去外面坐着等。
夏婉之求之不得,退了出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等,她可不喜欢侍候人。
坐了没多久,听见动静,她偏头看去,王婕妤一袭对襟石榴红襦裙,妆容浓艳,若是肌肤再白皙一点,瞧着就更是炫目。
只可惜,王婕妤不是白美人,配上这身石榴裙,显得有些老气了,扎眼是扎眼,就是不够完美动人。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行礼,暗暗打量,看她穿得素雅,王婕妤有些得意,她一袭石榴红,颜色出众,当然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想在莺莺燕燕中被埋没,这才准备了石榴红襦裙,其实她在府上也是喜欢石榴红的。
夏婉之无声的笑了一下,这个王婕妤可真是喜欢出风头,只怕她这次也要落空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方才德妃身上的就是一袭石榴襦裙。
王婕妤根本不知道已经和德妃撞色了,她有些得意的进去问安,德妃听见声音扭头,目光在王婕妤身上那石榴色的襦裙上转了一圈,道“还是年轻好,王婕妤穿着石榴襦裙就是比本妃穿得好看。”
王婕妤也看见她身上的衣服,任谁都喜欢独一无二,不喜欢自己的东西和别人一样,王婕妤一看心中不喜,听德妃这样一说,仔细打量,暗暗觉得德妃穿着确实没她好看。
如果是聪明人,这个时候,王婕妤应该借口回去换下这身衣裙,可她没有,在她心中得宠可比在德妃面前示弱守本分重要多了。
德妃见她欣然接受的模样,微微抿了抿唇“这衣服本妃觉得穿着老气了,换一身!”说罢便去了屏风后面,宫女们连忙放下帷幔挡着。
王婕妤有些得意,德妃居然被她比了下去,自动换衣裙,那么对襟石榴襦裙也就她一个人独领风骚了。
看她暗暗窃喜的模样,夏婉之觉得好笑,这个王婕妤可真是愚蠢啊!她以为能得宠就万事大吉了吗?太急功近利,往往会事与愿违。
德妃脱下石榴襦裙丢在地上,朝佩蓉使了一个眼色,佩蓉会意,叫来宫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宫女很快退了下去,不多久就听见一声痛呼。
德妃正换着衣裙,听见冷笑了一下,低语“瞎了眼的东西,还没成气候就不把本妃放在眼里,今日看她如何赴宴?”
德妃出去时,外面已经乱了一团,夏婉之也不好看着王婕妤烫伤了还干坐着,那就太明显了。
奉茶宫女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至于王婕妤,已经疼得哭出声,丁香用手绢擦拭手臂上的水渍根本治不了烫伤。
德妃一出来见状就质问,一旁的宫女道“娘娘,柳儿奉茶时不小心烫了王婕妤!”
德妃看了一眼,一片红肿冒泡的手腕手背,心中得意,面上着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御医过来瞧瞧?”小太监闻言一溜烟儿跑了。
德妃转而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柳儿,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奉茶都不会,伤了王婕妤真是可恨,带去内务府受罚。”
柳儿一边求饶一边认错,最后还是被带了下去,她惩治了下人,又请了御医,算是给王婕妤一个交代了,只是王婕妤这烫伤不轻,御医匆匆而来,她手上的水泡已经晶莹透亮了。
夏婉之冷眼旁观,知道这不过是德妃惩罚的手段,都是王婕妤太放肆出风头了,这才让德妃容不下她。
德妃表面一脸愧疚,温言软语的安慰王婕妤,王婕妤只是疼得流眼泪,想着这样根本不能去参加宴会,更觉得委屈,眼泪哗啦啦的落下。
她不能参加,德妃和夏婉之可以,让人送了王婕妤回去,御医开了药方和药膏,说是不能吹风下水,让她好好在屋子里养着。
离开时,王婕妤一脸失望颓败的模样,双眼红肿,神情萎顿。
而德妃娘娘却是一脸心情舒畅的去赴宴,夏婉之落后一步,瞧着她挺直的脊背,心思百转。
她们到了樱园已经不早了,其他妃嫔小主都到了,凉亭坐不下那么多人,亭中摆放着糕点瓜果,是帝后,太后的座位。
夏婉之她们的座椅就在亭子两边,地上铺着红毯,看来还有歌舞表演。
淑妃一袭华丽宫装,珠翠满头,红唇艳艳,挑衅的看了一眼德妃那身颜色略淡的宫装,不屑的笑了一下,若是德妃穿着石榴红宫装,倒是可以和淑妃一拼,只可惜那身宫装已经被德妃踩在地上了。
林惠看见夏婉之对她微笑了一下,两人目光交汇,无声的交流了几句,林惠算是精心打扮了,妆容精致,眉目如画,充容的宫装要比婕妤的华丽金贵许多。人要衣装马要鞍,这么一大半,她确实美艳了不少。
一声铜铃打破了樱园的宁静,紧接着传来光顺公公中气十足,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到!”
众人心中一动,已然收敛神情,垂眉敛目的俯身行礼,在樱花树下,暗香浮动,衣香鬓影中行礼。
齐烨说了一句平身,众人这才起身无声坐好哦,心中欢喜,若有若无的目光在亭中扫了一眼。
皇后看了淑妃一眼,嘴角噙着笑“今日这樱花可比往日开得好,看来本宫今日设宴可是个好日子。”
“这都是拖了皇上,皇后,太后的福气,才让嫔妾们能享受如此良辰美景!”说话的是何昭容,她可是皇后的人,自然会巴结皇后。
其他人只是符合的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齐烨落座,宴会就算开始了,对于王婕妤那个空出来的位置,谁都没询问一句。毕竟齐烨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众多宫妃的心,她们又拿来的闲心操心王婕妤的空缺呢。
更何况她不在还少了一个争宠的人,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夏婉之不愿意插嘴,她只是看着淑妃德妃一众宫妃为了讨得齐烨皇上,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引起她的注意。
既然是宴会,当然有歌舞。
既然齐烨参加,那么就有人想要在他面前表现,以希望得了青睐,赢得恩宠。
何昭容在皇后的示意下,第一个起身道“皇上,嫔妾近来新学了一首曲子,皇上若是不嫌弃,嫔妾便献丑了!”
齐烨含笑点头,对太后道“太后喜欢听曲,何昭容嗓音婉转,花旦唱得最好。”
“哀家这是沾了皇上的福气,才能听见何昭容的曲子呢!”何昭容嗓音好,唱戏可不输于那些戏子,不过她身份贵重,自然不会轻易开唱的,知道齐烨和太后都喜欢听戏,她可是用心学了不少。
不过比起琴棋书画,唱戏不算是高雅的东西,很多人喜欢听戏,却是看不起戏子的。
何昭容若不是因为母凭子贵,她也不会坐上昭容这个位置。现在也不过是投其所好,得点恩宠而已。
夏婉之也喜欢听戏,戏曲传奇故事总是有喜有悲,曲折动人,却又结局美好,她喜欢却不沉迷,知道那只是戏曲,不是现实人生。
看着太后皇后,以及一些妃嫔假意抹泪时,她也被戏曲感动了,低头抹泪。
何昭容唱的嘤嘤切切,悲悲喜喜,悲伤时瞬间落泪,欢喜时一脸高兴,唱得很逼真,也难怪连她也被感染了。
一曲终,齐烨含笑鼓掌,赏赐了不少东西,而太后大概觉得失态,擦干了眼泪这才赞美,何昭容心中得意,不愧是她每日练习,饮食清淡,好生保护嗓子,否则又怎么能得皇上太后赏赐了。
接下来其他妃嫔也纷纷献艺,就是为了得齐烨注意,林惠又弹奏了一曲,在弹琴前,还让采薇和她商量两人琴瑟合奏,夏婉之拒绝了,说是一时没准备,怕拖累了林惠。
林惠也怕被拖累,知道她自从身子不适之后就再也没碰瑟,便一个人弹奏哪首《春红曲》,这首曲子听过的人不多,齐烨听了一会儿,眉毛一扬,看向坐在中间,轻拢慢捻,神情认真专注的人,似乎察觉他的目光,林惠抬眸望去,盈盈一笑,顾盼生辉。
就连皇后瞧着都觉得貌美如花,更不要说那笑在男人眼中了。皇后瞧着齐烨盯着林惠,暗暗捏了捏拳头,神情未变的看着弹琴的人。
林惠琴艺极好,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特别是齐烨还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那些人嫉妒了。
一曲终,齐烨笑道“《春红曲》”
“皇上好记性,确实是那日的《春红曲》”林惠柔声细语的回答。
齐烨笑了笑,打赏了不少东西,其他人听得眼红,特别是皇上还对林惠笑,她们就更嫉妒了,《春红曲》的来处她们可都是知道的,比王婕妤扑风捉蝶还出名,至少人家王婕妤至今未得恩宠就可以看出,王婕妤费尽心思,并未换的皇上的恩宠。
看来还是人家林充容手段高明。
妃嫔心思各异的看表演和准备表演。
夏婉之不准备献艺,她坐了一会儿,便悄悄离席去出恭,距离樱花园有几步路,她并未马上回去,反正都是一群出风头的人,难得樱花开得正好,她自己走走也不错。
樱花树枝高矮不齐,有几支低垂着,她过去瞧了瞧,五片花瓣的粉白樱花静静的开放,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头闻了闻,淡淡的香味,并不好闻,不似桂花,栀子花,花香四溢。
正要起身,身后蓦然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樱花可香?”
这可绝对不是夏碧她们能发出的,她惊了一下,差点栽倒,一只手臂伸来,自后扶着她的腰肢,把她稳稳的稳住,以免摔倒了。
而她回头,就看见齐烨暗暗松了口气的神情。
至于夏碧她们,已经在十几步开外,目光不敢看向这边。
她连忙站好,正要行礼,忍不住呀了一声,扭头就看见几缕发丝被花枝勾住,她正要解开,一双手已经伸了过来,她闻见龙涎香的香味,而他的身影已经靠了过来,双手把她拢在双臂间,下巴贴着她的耳朵,龙涎香的香味越发的浓郁,她惊住了,双手握拳,以保护的姿势放在胸前,抵挡他的再次靠近。
头皮被他弄得痛了一下,齐烨绕着花枝半天没解开,微微有些生气,夏婉之僵直身子,等了半天似乎还没弄好,忍不住出声道“不如让嫔妾来!”
“不用!”齐烨不悦的说了一句,既然解不开他就把花枝给折了,很快就解开了,松了口气道“好了!”
“多谢皇上!”夏婉之想要俯身行礼,腰身被他揽着,一手勾着她的下巴,夏婉珠还未反应过来,双唇一软,她顿时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