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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什么,你睡得太死我有些无聊。”伊凡明显是不想提,狡猾狡猾地圆了过去。然后他才把蘑菇和几种不知名的青菜丢进锅里,胡乱搅了搅,又给腾非拿了棵清洁牙齿用的小草。
腾非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却也没死乞白赖的问,清洁了牙齿之后,就坐在锅边等吃。蘑菇汤一好,伊凡就先给他盛了一小贝壳,里面有菜有汤又有蘑菇,看起来还不错,营养均衡的样子。
伊凡盛了腾非的,又盛了自己的,不知为何又突然回想起梦中的情形,他难过的抿起嘴,竟生生折断了手里的木筷。
自从他睁开眼看到腾非,跟腾非一起生活在这个孤岛上,他就隐隐明白,重新活过来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和灵魂。如果说他之前是舍弃信仰堕入黑暗,那腾非的出现,无疑就是他生命里的第二次信仰,腾非就像是一束明光,带着他离开堕落和恐惧,来到了一个新的、明亮的世界。
以前仇恨离他很远很远,他甚至可以不去想,不去恨,也不再计较了。
腾非是他的光,是他的救赎,也是他的整个世界。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物伤害腾非,绝对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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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非看见他掰断筷子,也默默没作声,等吃完了自己的,看伊凡还在发呆,干脆抢过伊凡的贝壳,将里面的蘑菇也捞了个干净。
腾非心满意足地抹嘴,然后把贝壳重新塞回伊凡手里,看着伊凡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他嘿嘿嘿的笑了,“好好吃,营养都在汤里。”
伊凡呆呆地哦了一声,一口就把把剩下的汤喝干了,整个人恍恍惚惚,好像还没有从沉思里跳出来。
腾非真是受够了他这种憋着不说的性格了,干脆一把抢过他手里贝壳,对他吼,“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是要死,也不用在死之前把自己吓个半死吧!”
“…”伊凡被腾非吼的一阵头疼,然后就一把抓住了腾非的胳膊,抓的死紧。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死活,只是梦里的血红吓坏了他,他不想看着腾非离开,哪怕是一分一秒也不行。
“你是担心我?”腾非瞬间明白了伊凡的意思,他大大咧咧地一笑,“小凡凡别怕,哥哥腿这么长,遇到危险肯定扔下凡凡小短腿先跑的!”
“…我腿不短。”伊凡好像莫名被那声小凡凡治愈了,他瞪了腾非一眼,然后干脆搂住了腾非的腰,一字一句地说,“你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行就跑,千万别犹豫。”
腾非把手里的碗放在一边,用一只手拍了拍伊凡的头,总觉得伊凡突然生出了些萌宠气质,正在跟自己撒娇。
伊凡深深的吸了一口属于腾非的味道,随后满足的笑了,他想,死了也可以跟这个人一起,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可惜,两人的暧昧拥抱以腾非不耐烦地揪伊凡头发结束,他一边揪,还一边恶狠狠地威胁道,“多大人了还要抱,再不放手你就得秃头!”
伊凡无奈放手之后,俩人终于可以收拾手里离开洞穴,争取在雨季最后的时间里,收集些有用的东西。
三天之后,雨停了,意味着雨季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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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非和伊凡怎么也没想到,在暴雨停止的当天晚上,就有魔兽盯上了自己。
当晚,因为缺少了雨水滴落的声音,腾非和伊凡默契的一起失眠了。
俩人一个闭眼一个睁眼,没有相互交流,也没有动作,然后,就同时听见排泄道口处传来了骨块碰撞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腾非猛地睁开眼,一把攥住了放在头顶的长棍,然后,不意外地碰到了身边人微凉的肘关节。
腾非没戴眼镜,又是在黑夜里,几乎是全瞎,他只能感觉到伊凡拿起了另一根长棍,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然后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别动。
伊凡的眼睛比腾非好使的多,几乎在站起来的同时,就发现了潜入洞穴的魔兽,一只大腿粗细的幼年斯尼科,正丝丝的吐着红信子,试图靠近腾非。
腾非听见了由远及近的摩擦声,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可是他没听见伊凡的指令,下意识觉得伊凡是需要自己做诱饵的,故而攥紧了木棍,僵硬地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相信伊凡。
伊凡自然不可能任由斯尼科缠绕腾非,只是在等,等斯尼科伸展的那一刻,暴露出最脆弱的背部。
厄埃大陆上的人都知道,斯尼科有剧毒,见血封喉哪种,如果惹怒了一条斯尼科,那无论是什么厉害的魔兽,都会被拉成垫背,所以,一定要一击毙命。
伊凡极其专心地盯住了斯尼科,然后抓住时机,看准了斯尼科最脆弱的脊柱部分,快速出棍,只听哐的一声,木棍被伊凡大力震碎,同时,那条斯尼科仰起了身子的上半部分,猛地冲向腾非。
“跑!”伊凡一惊,完全没想到木棍会突然断掉,因为折断力量变小,斯尼科受此重击以后,竟然还能继续动作,他下意识的吼了起来,然后丢下断木,冲着腾非跑过去。
腾非哪有什么时间和机会逃跑,他刚坐起来,就闻见了魔兽口中的恶臭。他下意识弯腰低头,听着风声定了位,抡起棍子朝斯尼科抡去。
也不知是腾非定位准还是运气逆天,长棍正中斯尼科头部,随后,顺利地拉开了他和毒牙的距离。
斯尼科本来就被伊凡打的重伤,如今就连个垫背也没拉到,只得含恨而死,蛇头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没事吧…”伊凡一把抱住腾非,十分庆幸腾非锻炼了几个月。他不能确定,斯尼科的毒牙是不是会像其他元素一样被腾非排斥,他不敢冒险。
“打死了?”腾非摸索着抓住了伊凡的胳膊,另一只手点燃好不容易摸到的打火机。
看着伊凡在火光下有些恐怖的脸,和距离自己很近的长条形尸体,腾非打了个哆嗦,直到此时才感到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他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手心里黏腻的不可思议,其实刚才黑夜传来的恐惧感几乎淹没了他,他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就连伊凡都不愿意相信。
“死了,死了…”伊凡用力了力气,似乎是想安慰他,“吓死我了,我不该用你做诱饵,对不起……对不起。”
“…道什么歉…我知道你不会害我…”腾非打着哆嗦笑了笑,灭了火机,挣脱着从伊凡的怀里离开。
腾非不习惯靠在别人怀里,“那是个什么东西,很厉害对不对……”
“这家伙是五阶魔兽,好在还未成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摸进来的。”伊凡心下一阵失落,好在现在腾非还属于慌张阶段,他干脆凑过去靠在腾非的颈窝里,偷偷摸摸的占便宜。
腾非感觉到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伊凡成功地靠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不过,他倒是不介意位置交换的。
不过,此刻的他完全没意识到伊凡的小计谋,还以为伊凡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心里不由得感动了一下,于是,他按住伊凡的脑袋,语气轻松地威胁道,“别乱动,再动把你丢出去。”
经过这档子事,还有具不知物种的尸体躺在旁边,腾非伊凡自然是一时半会睡不着了,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从雨季聊到了斯尼科,又从斯尼科聊到了腾非的眼睛。
腾非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应该不缺维生素a之类的东西,最后还是考虑跟基因和原先的环境相关,毕竟厄埃大陆有没月亮,光线微弱,这些光线不足以在腾非的视网膜构成图像。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腾非适应了这种机器微弱的光线,就能适应这种环境了。
但是,腾非担心的并不仅仅是这个,他担心的是,洞穴两头相通,说不准以后还会溜进来点危险的东西。
于是,话题又从眼睛到了洞口,两人试图寻找一种挡住魔兽入侵的方法。
但是,想法是美妙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俩人商量了半天,觉得最简单的方案就是拿东西堵住洞口,可堵住洞口,必须要用个大块的石头或者木板,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即便是找到了,也很难把一个大块的东西,从比较小的洞口里运进去。
俩人商议无果,只得将此事放置一旁,然后腾非突然想起来,“这个魔兽的血能不能用来威慑其他魔兽?”
“应该不行。”伊凡犹豫了一下,他对于斯尼科的了解也有限,“这只斯尼科太小了,发育不怎么成熟,血液的辩识度太低,应该是用不上的。”
说完这句,伊凡突然想到了斯尼科的其他用途,不过天很晚了,他没准备马上施行,还是明早在跟腾非商量。
腾非恩了一声,保持着抱住伊凡的姿势向后一躺,平静了下来,似乎是困了。
伊凡也不好一直压着他,只好恋恋不舍地翻了个身,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儿。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天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