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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闻声暗叫一声糟糕,已经到了第二天了吗?之前入定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才对啊,她连忙推门而出,待她出了院,才发现门口此时已站了一人,他正瞪眼瞧着她,想来方才那一声就是他所喊的。那人蓄了股长须,一身破布衣裳,但也干净整洁,虽然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正可谓鹤发童颜。
“刚刚入门,你便整整迟了大半日,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人见明玉终于现身,便问道,
“我…不知。”明玉看了眼天色,竟已日光稍淡,想来是第二日临近黄昏了吧。
“申时!”白须老者吹着胡子,他陈易自从筑基成功,坐镇秀木林一百余载,还从未见过在入门第一天就迟到的人,倒是要好好见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定要给她点教训,不然也不会是他亲自等这丫头这么长时间了。他略微想了想,又道,
“其余新入门的弟子早已领了任务和物什。”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素色荷包递给项明玉,
“这里面的是入门的初级功法和丹药,以及你昨日交上来的文牒,”
明玉将东西拿好,心里却不是滋味,哼,等见了师父她一定去告状,看这长胡子老头还敢凶她不。
“至于任务…”陈易略一思量,从袖中拿出一把钝斧,心想这活计正好合适。
栖霞派,青云峰,秀木林众屋舍边角,一间略显灰黑的房子,正是为这些低阶弟子准备食火的地方,而后院里那个正在费力劈着柴的娇小身影,正是项明玉了。
“一百零九!”明玉挥斧劈着柴,边砍边数,白胡子老头让她劈五百捆柴火,虽然在青岚峰她就经常劈柴,不过一下子劈个五百捆也是非常吃累的。
只等到午夜过半,才听到明玉疲累地念了句“五百!”,然后便瘫倒一边,气喘吁吁。
没吃到饭!!!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个白胡子老头针对了,竟然有没完成任务不准吃饭这一条!
负责烧饭的弟子早早地就来这抱了柴火生饭,那小子的眼神绝对满满的幸灾乐祸,她甩了甩发酸的双手,给了把钝斧还不准用法术,明玉进厨房拿了那碗早就冷透的饭,狼吞虎咽起来。虽然幸灾乐祸,不过还是有给她留了一碗饭的嘛,明玉心想,便决定不再生气,不过那白胡子老头绝对不会原谅的!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柴堆,便回了自己的小屋。明玉站在院门前,深深有种拆了院墙的冲动,门竟然打不开!
“奇怪,明明走的时候可以的,这是为什么啊……”明玉在门上摸索了半天,却丝毫找不到头绪,没法睡床事小,屋里还剩了一块点心吃不到可就严重了!
“笨蛋!连院锁都不会开吗?”正当明玉苦苦挣扎之时,一个清越的女声传来,
明玉回头四顾,却未见有人,
“小乞丐,这呢!”只见一个纤细的人影正站在另一座院落的院门口,目涵嬉笑地说着,这边明玉才张眼细瞧,只觉得眼前一亮,世上竟有笑起来这么漂亮的人。
此人正是张依璐,她听说那日拉她一把的小乞丐头天便迟到被罚,就特意算了时间等她回来。
“你…是谁?”明玉稍稍回过神来,这人明显是特意在这等自己,虽然身上没有感觉到杀气,不过还是谨慎为妙,更别说自己并不认识她。
“你竟然!你个小乞丐,亏我等你这么长时间,就打算道个谢,你竟然说不认识我!”张依璐闻言不禁恼火,她两步化作一步,走到项明玉跟前,又道,
“你再看看,可否认识我?”
“啊!你是……???”明玉的确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可是自己的确不认识啊。
“算了算了,我叫张依璐,又见面了,周漱玉。”这人也知道自己的名字,明玉不禁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张依璐见她这样问,忍不住又笑起来,
“你现在可是大名人,入门头天就迟到,陈易老道可是被你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
“先不说别的,来来来,我教你怎么开院门。”张依璐说着走到院门前,
“陈老道应当给了你一个储物袋吧?”
“是这个吗?”明玉从身上摸出那个奇怪的荷包,这叫储物袋?
“对的,你现在在手上运上灵力,然后将手探入其中试试看。”
“这是!?”明玉照着做,待她手一探入,只觉脑中浮现出一个不大的狭小空间,几样东西静静躺在其中。包括一本装裱精美的玉简,一块文牒,和一个翠绿色的丹瓶。这个不起眼的荷包竟然如此神奇!
“你将那个你的身份文牒取出来,然后将它对着院门,再把灵力打入其中试试。”张依璐的话打断了她,明玉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试着照做,只觉眼前绿光微闪,院门上凭空现出几个符文,门便无声自开了。
“门开了!”明玉几乎能闻到点心的味道了,她刚跑进院子才想起应该给这个漂亮的小姐姐道个谢才是,张依璐见她那模样又笑道:
“你在入门试炼的人情我算还了,小乞丐!”她挥了挥手算是倒闭,走了两步又回首道,
“以后有什么事情也是可以来找我的,”说完便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过我可没说会帮你!”似乎觉得有些失了面子,临进门还补充了句,便不见了踪迹。
明玉看了看不远处张依璐的住所,心想张姐姐真是个好人,便去找她的点心了。
她院落的院门待她入屋便无风自关,微闪过几道符文,应当是锁下了。这正是栖霞派顾及门下弟子安危所设的初级符锁,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却也是栖霞派对门内弟子的尊重,毕竟项明玉就算迟了整整大半天,那陈易也不曾想过硬闯她的住所。
“放肆!你竟然敢活着回来?”古旧的客栈,昏暗的油光灯下,一个红衣女子正大声呵斥着跪于下首的锦衣男子。
那男子锦衣玉腰,不过头发散乱,身上分明受了重伤。
“属下不敢,但属下深知此事事关重大,故而冒死前来!”男子忍下口中的血,铿锵而答,女子似乎对其此时的态度略显满意,她语气稍缓,却依旧冷声道:“说吧,是何人将你打成重伤的?”
男子低头默念,想来是什么传音入密的手段,红衣女子似是明了,她眉头深皱,看了一眼跪于地上的人,袖摆一挥,便飘然离去,而那男子闷哼一声,已然没了生息。
“你说血莲会怎么来应付这种事态呢?”客栈不远处的山隘上,一身黑衣短褐的妖艳男子正吃吃笑着,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站在他身后的琥珀收敛着眼底的厌恶,不置可否。
“项师姐还真是冷淡。”殷煦也并不恼怒,甚至语气中带了点讨好长辈般的情绪。琥珀在一旁只觉一阵恶寒,现在的殷煦修为堪堪筑基,甚至不如已是筑基中期的自己,没想到他和自己还扮起了师姐弟,他越是显出这种看似讨好的态度,便越是让她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